喘息稍定,江奇才扯破自己的T恤將傷口包紮完畢。看着孔鶴緩緩拿起散落地面的手術刀,兩個人眼神久久對視着,卻沒有人願意首先打破沉默。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孔鶴終於耐不住性子,走過去扶了江奇才一把,沒話找話道:“你早就看到了牆邊那裡有個滅火器,所以故意將鬼嬰吸引到這邊來?”
江奇才勉強笑了笑,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孔鶴扶他慢慢站了起來,嘆息道:“沒想到你這人還挺陰的!”
江奇才眼珠子一轉,索性單刀直入,“你是才南道齊家的人?”
孔鶴再次嘆息了一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的真名叫齊強!”
江奇才眨了眨眼睛,“齊強?聽起來怎麼像是個洗衣粉的名字?那我以後應該叫你孔鶴,還是叫你齊強?”
孔鶴沒好氣道:“廢話,你說呢?對了,我問你,你到底是屬於哪一派的?你的師父是誰?還有你手裡的這個羅盤是什麼東西?”
江奇才的回答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
孔鶴也笑了,笑得有點陰森。他突然把右手上的手術刀抵在江奇才剛剛包紮好的咽喉上,悠悠道:“如果你不說,那我也只好殺人滅口了!”
江奇才凝視着他的眼睛,忽然道:“你不會的!”
孔鶴忍不住問,“爲什麼?”
江奇才道,“你不敢!再說,現在是法制社會,你殺了我,你也要坐牢的!”
“我現在殺了你,又有誰知道?”
江奇才張開嘴巴,正想說話。3就在這時他看了一眼孔鶴的身後,忽然露出一個詫異的表情。誰知孔鶴不但沒有回頭,而且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江奇才,道:“你這招實在有夠古老,恐怕三歲小孩也不會上當的!你真當我是白癡麼?”
話音未落,江奇才已趁着孔鶴說話的功夫額頭上的天眼倏然張開,一道紅光閃過之後,孔鶴的手術刀“噹啷”一聲重新掉在地上。此刻,他的眼前已產生了幻覺。
等到孔鶴的意識重新清醒時,手術刀已架在孔鶴的脖子上,另一端則被江奇才捏在手裡。孔鶴見狀立刻又吃了一驚。
江奇才淡然一笑,道:“你不是白癡,只不過太笨了一些!現在你該明白了吧,就算我受了傷,你一樣不是我的對手!”
這時孔鶴已說不出話來了。除了有些喪氣之外,孔鶴的臉上,也有幾分迷惑和不解。“好,今天就算我栽了,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剛剛你到底用了什麼法術把我的刀子搶去了?”
江奇才還是四個字,“無可奉告!”
看着就江奇才的臉上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孔鶴只好攤了攤手,苦笑道,“那好!我認輸,今天就先不說我們的事情,只說這鬼嬰。3你認爲這東西是怎麼來得?爲什麼非要附在這家酒樓裡面?雖然這裡的菜式很不錯,但是如果它真的貪吃的話,去那些星級酒樓不是更好麼?”
江奇才將手術刀還給了孔鶴,後者連忙將刀收好,表示自己是真的認輸。江奇才這才反問,“你認爲是什麼原因?”
孔鶴用手託着下巴,想了想,“會不會是這件酒樓的老闆或者某個服務生和那個嬰兒生前有什麼聯繫?把它害死了?所以嬰兒死後怨氣不散?”
江奇才不答反問,“你知不知道在法醫學上,有個很有趣的現象,叫死後分娩?你不是閹割師麼?多多少少應該會聽過一些的吧!”
孔鶴老臉一紅,道,“閹割師只是我的副業,沒事的時候隨便玩玩,再說我又不是法醫,當然不懂。”
江奇才“哦”了一聲,“那你就是沒聽過了?”
“是的,那是什麼意思?人死後也能分娩?”
江奇才點了點頭,“如果這個女人正好要生的時候不幸死掉了,那麼理論上來說,在產婦死後4~5分鐘內是可以用剖腹產來救活嬰兒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時這個產婦就是在這家酒樓的洗手間裡被人拿刀子捅死的。而且我也基本上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這家酒樓的老闆!也就是程律師的弟弟!這也是爲什麼,當時程律師和他的弟弟會聽到那一聲嬰兒的啼哭,還有那把染血的醫用刀。因爲這些都是警告!”
孔鶴睜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難道這間酒樓的老闆殺了人?而且在行兇時剛好一刀將那個嬰兒也幹掉了?一屍兩命,所以就連那個嬰兒死亡的時候都有了怨氣?”
江奇才道:“沒錯!”
孔鶴道:“那我們還不報警?”
江奇才道:“屁話!我們的任務只是抓鬼,而不是警察!再說這只是我的猜測,沒有任何的證據。除非……”
孔鶴連忙道:“除非什麼?”
江奇才看了下漆黑的四周,緩緩道:“如果我的猜測真的正確的話,很遺憾,除了這個鬼嬰之外,這裡應該還隱藏着另一個遊魂,也就是這個鬼嬰的母親!”
孔鶴皺眉道:“可是爲什麼我現在感覺不到絲毫的怨氣。”
江奇才道:“很簡單,那個遊魂暫時不再這裡。如果說當時殺害她們母子的,真是這裡的老闆的話,那麼現在老闆不在,另外那個遊魂很可能一直跟着他,然後找個機會再下手!”
孔鶴沉默着,沒有說話。
江奇才又道,“所以如果我的猜測真的正確,我想用不了多久,另外那個遊魂就會找上我們的!而且她的等級,一定要比鬼嬰的等級還要高些!哦,對不起,說錯了,不是我們,是你自己!因爲……你別忘了,那個鬼嬰最後是死在你手裡的!”
孔鶴聽得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道,“我靠!你……”
江奇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所以我勸你還是暫時找個地方躲起來比較好,當然,你也可以立刻去找你的同門師兄弟,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孔鶴勉強一笑,道:“就算……就算真是那樣,我也不怕!”
他嘴裡說着不怕,可是腳下卻在這時飛快的走出了酒樓。江奇才看着他匆匆離去的背影笑道,“還說自己不是白癡,我隨便說說你也相信!如果那個女鬼真要害死這間酒樓老闆的話,恐怕早就下手了,還用等三個月麼?唉……”
無論這孔鶴是閹割師也好,南道齊家也好,江奇才都暫時不想和他搞在一起,雖然這個人看起來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