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暗示,原來你們是來尋找什麼的啊。”田高忽然貌似恍然地說:“本來嘛,我還以爲是一個富家紈絝來遊山玩水的,所以才屁顛屁顛地趕過來蹭蹭美女的芳澤,啊哈,沒想到卻是水仙花派的小主領了一羣美女在這裡辦一個隱秘的事,嘿嘿,我發現我是不是搭錯木筏啦。”
熊朝菊冷笑一聲,“我發現你很聰明啊,趕快給我閉嘴。”
田高上了木筏以後,由於熊朝菊她們幾人在後面木筏上,所以一直沒有和熊朝菊等人正面相對過,這時,他聽熊朝菊語氣強硬,剛想出言反抗,卻忽然低下頭去,一句也不說了。
衆人雖覺奇怪,但是,這時候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平秋月身上,所以大多沒有在意田高這異樣的表情。
蕭琰看了田高一眼,朗聲說:“田先生,我們水仙花派是在這裡有所行動,但是絕不是如你所說什麼隱秘的事,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是在探尋一條通往北國王城的捷徑,如果成功的話,那麼,我們水仙花派到王城的距離將會大大的縮短,這是千百年來南朝與北國千萬民衆所一直翹首期待的大事,田先生不會認爲我們所做的一切是無聊之舉吧。”
“啊,是這樣啊!”田高長身而起,“小主果然是人中龍鳳,高屋建瓴,令在下大開眼界。嚜嘿,看來我老人家這一趟便筏算是搭對啦。”
“知道對,就好好地消停一會。”熊朝菊依然冷冷地說。
田高果然很聽話地站到了鄭飛飛等人的身後,只是,他的鼻子卻極不安分地使勁嗅了嗅,嘴角動了動,差點沒把他心中想的“好香”那兩個字說出來。
蕭琰問平秋月,“平夫人,你確定是在這裡嗎?”
平秋月說:“應該是的,因爲這裡和第一個做暗示的那裡一樣,地貌比較特殊,所以我一直記得,當時殿英還笑我太過謹慎了。可是,沒想到這裡的暗示還是被人抹去了。小主,你看,就在這裡,這裡的顏色和第一處相比幾乎是一模一樣,所用的材料也是一樣,由此可以看出,是同一人所爲。”平秋月說着指着前面一處山崖說:“溪水到這裡後看似分從兩邊流走,但是,只要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從兩邊分流的溪水遠遠不到原來水量的一半,那麼,其它的一半溪水去哪裡了呢?”
衆人聽平秋月這樣一說,才注意到,原來湍急的溪水在分別流向兩邊時,變得平緩了許多,而在這山壁的下面,卻隱隱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很顯然,這山壁下面一定是一個涵洞一類的東西,所以大半的水纔會從這裡流向山後。
菽菽薇說:“平夫人,既然這溪水是向兩邊分流的,那麼,我們何不也從兩邊繞過去呢?”
“對呀,小薇妹妹說得對,我們乾脆繞道而過,我看就不必在這裡耽擱了。”鄭飛飛連忙附和。
平秋月笑了笑說:“其實當時我和殿英也是這麼想的,只是,當我們順着兩邊的溪水一直漂行了幾十裡以後,才發現它們的盡頭都是一個深潭,而深潭之上,絕壁千仞,即使是我們,也無法攀越。”
鄭飛飛奇怪地問,“夫人你是說,這兩邊是完全一樣嗎?”
平秋月說:“是的,這也正是這裡最奇特的之處,我簡直懷疑是這是人有意而爲之,目的當然是誤導人們的視線。”
“我看不像。”熊朝菊說:“這只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已,憑一個人的力量怎麼可能做到?”
“熊小姐說的不錯。”平秋月說:“當時我和殿英也是如此想的,的確,如果一個人的修爲能夠達到如此境界,那也太過匪夷所思了。但是,我和殿英都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我們均想,自然兩邊行不通,那麼,這裡這麼多的溪水怎麼會平空消失呢。”
衆人暗想,陳殿英和平秋月夫妻二人都是一時之人傑,他們絕不會在這樣沒有結果
的事情上徒費心神,而是看得更遠更深,所以才能發現天脈山的捷徑秘道。這也是千百年來,來這裡的人多得很,而偏偏他們能發現秘道的原因。
這看似偶然,卻也是必然!
田高忽然大笑起來,“聽說鷹門的掌門夫妻都是人中龍鳳,今日聽夫人之言,讓人茅塞頓開,佩服,佩服!”他又轉向蕭琰,“而你們更能在第一時間加盟水仙花派,更加說明你們的眼光遠比一般人看得長遠。小主大人,以海納百川的氣概接納四方來客,這一份博大的心懷更是讓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王雙哈哈一笑,“哇咔咔,老田頭,我看你拍馬屁的功夫,絕對是大陸一流,只是,拍得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我呸,讓你佩服,我還嫌丟臉呢!”
田高訕訕地說:“雙兒小姐,在下完全是發自內心,肺腑之言,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呀。”
“得,得,得,你還來勁了你,省省吧。”王雙揮揮手,“站一邊去,這些不是你這搭便筏的應該參與的。”
田高在王雙的強勢面前,果然乖乖地又退到了鄭飛飛的身後。
鄭飛飛惱怒地說:“你這髒不溜秋的傢伙,幹嘛要纏着我。”
田高弱弱地說:“我們有緣啊。”
施霞笑着說:“鄭姐姐,原來緣分是這麼來的啊,你可要加倍珍惜哦。”羞得鄭飛飛滿面通紅,扭過頭去,狠狠地呸了十幾口。
衆人一笑,再次看向平秋月,只聽她說:“後來,我和殿英兩人經過仔細觀察,才發現了這溪水下面的潛流,於是斷定這下面一定有一個暗道,可是,眼前高山壁立千丈,從兩邊繞道而行,又顯然行不通,我們倆一合計,不如冒險攀到這山上去,或者能夠發現這暗道的所在。不瞞你們說,我們夫妻當時一直在這裡盲目地轉悠了三天,纔想出這一笨法子。不過,事實證明,這法子雖然笨,但是,還是勉強可行的。”
平秋月的一番話明是自嘲,但是衆人都知道他們夫妻二人能想到這一點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平秋月靠近山壁,抓住一根粗大的藤條,“當時,殿英讓我先攀藤上去。”
蕭琰王雙相視一笑,均想,他們夫妻二人都是心繫對方安危,明明知道這藤條極易斷折,如果攀巖之人一旦失足落下,下面的人自然可以接住他,如果是自己,也一定會這樣做的,但是,現在自己二人有了龍鳳呈祥的心法,只要氣息交流,二人幾乎是二位一體,雙雙攀上去,自是更加的輕鬆。
衆人都在靜靜地聽平秋月接着說:“我當時便攀藤附葛,沒用多久便到了這山上,然後我便拋下一條繩索,讓殿英也攀了上來。嘿嘿,你們想不想知道上面是什麼情形,那就跟我一起攀上去吧。”
平秋月一向不苟言笑,最後卻冷冷地幽了一默,衆人會心的一笑,卻見平秋月已經手挽一條藤條,身形靈動地向上面攀去了。
鄭飛飛對蕭琰說:“琰子,你和雙兒先上去,我們八姐妹斷後。”蕭琰王雙心裡一熱,八女對他們的關懷可以說是溢於言表。
“熊小姐,你能上去嗎?”施霞問熊朝菊。
熊朝菊淡淡地一笑,“試試吧,也許能行。”她說着,一手各抓了一根藤條,左右連環,竟然一點也不比平秋月慢。
看着熊朝菊漸漸地到了半山腰,只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柳夢梅對蕭琰說:“我看這位熊小姐的身法和我們竟然有點相似,真不知她是什麼來頭,熊耳山莊,據我所知,以前的江湖上並沒聽說啊。”
曹麗娥說:“就是,琰子,你最好防着她一點。”
蕭琰笑笑說:“熊小姐的熊耳山莊,我曾經去過的,就在我們斯加草原上,只是,那一次是小青帶我去的,要我再找到那裡,只怕是不可能的,我也沒想到,這次熊耳山莊能夠在第一時間加
盟我們水仙花派。不過,我看她出手大方,應該不會對我們有所圖謀吧。”
菽菽薇冷笑一聲,“小哥哥,別看人家對你不錯,你就把人家當成好人。”她這一句,暗中連帶着王雙,王雙自然聽出了箇中含義,轉頭看看她,“小薇妹妹,好人與壞人並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界定的。”
菽菽薇臉一紅,對蕭琰說:“小哥哥,這山勢太陡,我怕不行,不如,我就在這裡等你們吧。”
“對,這山如此險峻,我老人家望着就頭暈,還是留在這裡最好啦。”田高趕緊說,生怕別人硬要他上去似的。
然而,恰在這時,山上傳來了平秋月飄渺的聲音,“大家都上來吧,因爲,我們不用再下去了。”
“都上去,我,我怎麼辦?”田高茫然地說。
“小薇,我揹你吧。”蕭琰對菽菽薇說。
“不行,還是讓我來背吧。”王雙忽然搶着說:“至於你嗎,準備一根藤條,讓我哥把你提溜上去。”她後一句顯然是對田高說的。
王小甜也不說話,上前拉了菽菽薇,輕聲地說:“雙兒,小薇就交給我吧。”她說着已經將菽菽薇背在了身後,八女之中,數她的身材最爲嬌小,但是,她做事卻最爲果斷,在以後的歲月中,她和蕭琰的關係也最好,也許就是從這一刻起,蕭琰對這個文弱的女孩開始刮目相看了吧。
田高倒也自覺,真的找來一根最粗的藤條,兀自在手上比劃來比劃去,又神神叨叨地算了一通,什麼“三五一十五,九九八十一,二一添作五等等。”最後才勉強地點點頭,“嗯,據我的計算,這根粗藤完全可以承受我一個半的重量,沒問題啦,小主,你就把我係上吧。”
八女和蕭琰琰王雙菽菽薇等都是暗暗好笑,原來這個傢伙竟然通過了周密的計算才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啊。蕭琰果然將藤條縛在田高腰間。
田高雙手不停地指指這裡,摸摸那裡,不時還叮囑一句,“小主,你可得繫牢了,我以後註定是要名揚大陸的,我可不希望摔得粉碎來名垂青史哈。”
王小甜背了菽菽薇當先向上攀去,蕭琰王雙緊隨其後,趙如是等分別在兩邊,一起向上攀去。
蕭琰一手拎着田高,另一手和王雙緊緊地握在一起,二人的氣息循環往復,早已提升到最佳壯態,每一次呼吸,氣息在二人體內便遊走滿滿的四個周天,而每一次的吸氣更是他們能量的凝聚過程,這強大的能量通過王雙的另一隻手,以盤龍功的吸字訣,牢牢地吸附在山壁之上。
當氣息運行到王雙背後督脈的時候,二人氣息終於完成了一次能量的凝聚,氣息猛的發出,他們兩側的琴仙八女只覺四周的空間一陣扭曲,再看蕭琰王雙二人拖着田高已經高躍了幾近一丈。這是什麼樣的修爲啊,八女暗暗吃驚,他們雖然見識過蕭王二人強悍的修爲,但是,卻絕沒想到他們竟然強悍如斯。
而那個田高更是如騰雲駕霧一般,不由失聲大叫起來。“啊呀,小,小家——主,祖宗,你你們當心一點,別摔壞了我老人家,我老人家還沒有功成名就呢,絕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啊!”蕭琰王雙只是不答,一路之上,只聽田高大呼小叫,說的都是些慷慨激昂之類的豪言壯語,等到他覺得腹中再也沒有可供他自我表現的詞句時,他發軟的雙腿已經落到了實地上,明白已經到了山上了,這才睜開了他緊閉的雙眼,偷偷地向四外望去。
“啊,這麼高,嚇死我啦!我,我再不要跟你們去旅行啦,讓,讓我下去!”
“你想下去嗎?”先期到達的菽菽薇笑嘻嘻地看着田高,“下面就是萬丈深淵,隨時歡迎你下去啊。”
田高伸頭一看,峭壁下一陣冷風吹來,嚇得連連搖頭,“乖乖不得了,這麼高呀,我是怎麼上來的,既然上來不容易,我看還是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