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會把自己弄入兩難境地。
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不想無心插柳柳成蔭，貌似把《九幽入陣曲》的增幅效果完美融入到調音王裡去了！
還是他自唱版的百分之五十超強增幅！
“三姐，你說我能把這東西放出去嗎？會不會捅出大簍子？”
沈崇吞吞口水，問道。
狐三姐沉吟好久，“其實我對九幽入陣曲不甚瞭解，這畢竟是上古時期絕頂強者所創，以我的境界，實在無法揣度，更理解不了這狀況。我不知道軟件拿出去之後會引起什麼後果，不然你再多測試一下？”
沈崇無奈點頭，既然連三姐這個音樂界究極大佬都束手無策，怕是再問別人都沒用。
稍許困擾之後，他拿出科學家的心態，決定不去瞎想了。
是驢子是馬拉出去遛遛就知道，與其無根無據的推論，不如付諸實踐。
先封閉測試，再內部測試，然後刪檔公測，最後再不刪檔公測不就完事了嗎？
一旦有任何出問題的苗頭，及時掐斷。
現在他還來得及回滾版本，壓根不放出融合了九幽入陣曲的終極版3.X版。
但既然三姐這麼挑剔的人都說更好聽，自然說明入陣曲對修音效果的確有着顯著的增強。
六月十號他不能輸，也輸不起。
男神女神版必須爆，他實在捨不得放棄這層效果。
得到容易失去難，便是這道理了。
那就……測試吧！
第二天，他早早起牀把欣欣送到幼兒園，便立刻轉往公司。
沈崇發現個問題，自從把欣欣接過來之後，自己原本混亂的人生突然步入正軌變成朝九晚五。
早上送欣欣上學，白天忙活事情，或者偷偷懶，下午接人回來，晚上哄睡着了再加一會兒班。
這種生活太規律，太平和，以至於讓他險些忘了自己是個靈能者。
這種日子……
其實挺好？
斬妖傳言裡，沈崇是個頭鐵似鋼，正義感極強，並且超級熱心的人，是天生的戰士，只可惜靈源天賦限制了他的成就。
但沒人知道，其實他內心深處終究住着的是個宅男，他之所以拼命，追求的終極目標其實還是安穩。
“沈總好。”
“你好你好。”
“沈總早上好。”
“大家好大家好！”
沈崇到公司時，員工們一如既往的與他打着招呼。
但沈崇敏銳的覺得不太對勁，正如胖妹所說，公司裡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氛。
沉悶、壓抑、強顏歡笑，這是沈崇的感覺。
“胖妹，情況不對勁吶，昨天廣告效果那麼強，怎麼我感覺大家情緒還是不高呢？”
沈崇走進總經理辦公室，就很是納悶的問道。
方拾月擡頭，揉了揉黑眼圈，“你自己看吧。這四家公司也太狠了！”
沈崇低頭看看，懂了。
一夜過去，石錘科技投放出去的所有正面宣傳，竟完完全全被拿下，轉而替換成了四家公司投放的負面新聞。
“這些人瘋了吧！這得砸多少錢？”
沈崇看得牙酸。
方拾月繼續揉自己的太陽穴，“天知道，人家是要和我們同歸於盡呢。不但這樣，你知道嗎，後半夜我們臨時聯繫投放的渠道，全部被人半路攔截！一個都沒談成！該死的內鬼！別讓我揪出來！我真想打人啊！我也是練過搏擊的！”
沈崇大驚，“你什麼時候練的搏擊？”
方拾月意識到自己說漏嘴，趕緊捂住嘴巴，“沒，其實就女子防身術。”
沈崇沉默。
“你什麼意思？覺得我這身板沒必要練防身術是吧？人艱不拆啊！”
“噗……”
“你懂什麼，這年頭就有人好我這口，知道嗎！咱屁股大，緊緻！懂不懂！”
“服了服了。”
二人正開着玩笑，胖妹突然仰面就倒。
沈崇趕緊扶住，“怎麼了？”
“沒事沒事，昨晚沒睡好，有點發暈。”
“你怕是沒睡吧！在辦公室裡呆了整宿？”
“沒……沒有……先不說這個，今天你來了正好，必須開動員會……”
沈崇一把將她按回椅子上，“你都這德性了還動員個屁！今天不動員，直接內部測試！”
胖妹急了，“不行，內鬼還沒抓出來，這就測試的話，萬一泄露出去怎麼辦？”
沈崇壓低聲音，陰沉沉的笑，“沒錯，我就是要讓他泄露出去。”
方拾月先是一愣，“什麼意思？”
沈崇把嘴湊她耳邊，巴拉巴拉巴拉……
聽完之後，方拾月眼睛大亮，“你還有這手準備？早說啊！”
“怎麼樣？厲害吧。”
“快放我起來，我把所有高層叫過來，馬上開啓內部封測！”
沈崇獰笑一聲，“做夢吧你，你昨晚肯定熬了通宵，給我老老實實躺這兒休息。”
“我不！”
五分鐘後，沈崇把方拾月背後的老闆椅放倒，再給她捆成個大糉子，揚長而去。
“回來！你給我回來！”
“做夢！睡吧你！”
嘭！
沈崇反手關上了總經理辦公室門，總經理助理聽到裡面方拾月的尖叫，湊上來小聲問：“沈總？”
沈崇擺擺手，“沒事，方總累了，不要去打擾她，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辦公室房門隔音效果很好，沈崇關上門之後，方拾月頓時成了一個人被困在萬籟俱寂的辦公室裡。
她試圖擡手去抓桌上的手機，失敗，沈崇這一手捆糉子的技術無敵了。
肚子裡咕咕直叫，方拾月心裡又有點小感動，但更多的是無語。
我還沒吃早飯啊！
你是想把我餓死在這裡麼！
好餓，誰來救救我？
肚子裡空空如也，進一步加重了她的疲憊感，現在動彈不得，竟真迅速沉沉睡去。
沈崇走出來，站到辦公大廳裡，拍拍手掌，“各部門領導馬上到會議室，上午開啓內部測試，所有員工都參與！”
辦公室裡頓時一片譁然。
小會議室裡幾個部門領導剛來齊，技術部經理趙雅直言不諱，“沈總，我建議不要讓所有員工都參與，由我們技術部內部測試一下就行。公司裡有鬼，肯定會外泄！”
不愧是趙雅，這種話張口就來，都不過腦的。
另外幾個經理紛紛面露不快。
你什麼意思？
合着你部門裡的人都信得過，咱們部門下面的員工有鬼？
但很無奈的是，有內鬼這事已經是大家公認的秘密了。
這時候還真沒人敢站出來替自己部門下屬說話，不敢反駁趙雅的提議，他們只能憤懣，卻無可奈何。
沈崇輕咳一聲，“趙經理你稍安勿躁，我有自己的考慮。”
趙雅還想堅持，沈崇卻堅定的一擺手，“趙經理你剛那種話不要再提了，我們的市場策略暴露，不一定就真是內鬼，也可能是對方在媒體行業的渠道關係網太開，我們聯絡的承包方主動暴露，並在他們那邊拿高價。”
他這就是睜眼說瞎話，但偏偏理論上好像問題不大。
“咱們公司裡的人，基本都是在微末之時跟着我打天下的，好不容易纔打下這個江山，都是老臣了，我願意信任大家。”
他繼續扯犢子。
道理沒毛病，但他這個微末時到崛起時的老臣，其實攏共就個把月時間而已。
員工凝聚力基本來自高於行業標準的薪酬，來自時不時發放的豐厚獎金，哪有那麼多休慼與共的榮譽感。
趙雅見他心意已決，不好再開口。
若是以前在別的公司，碰到這種掌舵人自尋死路的情況，她又看不下去，準保當場撂挑子。
但沈崇不一樣，是在技術上真正折服她的業內超級強者，她決定靜觀其變。
隨着沈崇一聲令下，除了實在不得閒，又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拿到公司策略資料的專職客服人員之外，所有人的電腦都裝上了沈氏調音王3.0女神版和3.1男神版。
但並非加持了九幽入陣曲的終極版本，甚至連唱法指導都沒有，壓根就是他拿出來的第一版！
沈崇笑眯眯的在辦公大廳過道里走來走去，大聲招呼着，“大家都不要害羞，儘管挑自己喜歡的歌勇敢的唱出來！想唱就唱，要唱得響亮！唱完之後大家心裡自己比對一下修音前和修音後的效果，再把所有文件都集中到我這裡來，我已經聘請了國內知名音樂人馬曉玲協助，等會我會把大家的文件發給馬老師，她那邊有專業團隊寫樂評，做總結！每個人至少五首歌啊！”
“沈總，我五音不全怎麼辦？”
沈崇笑得更開心了，“就是要五音不全才好！對比更強烈！沒看我都不要臉嗎？你們還要什麼臉？”
一時間，石錘科技的辦公室裡簡直鬼哭狼嚎，讓蹲守在外面而不得入內的四大公司聯絡人頭皮直髮麻。
沈崇面上笑意吟吟，同時悄悄塞兩團隔音棉在自己耳朵裡。
瑪德，以後招人必須把唱功納入考覈標準。
羣魔亂舞，真恐怖！
你們上輩子都是狼吧！
他沒去觀察所有人臉上的微表情，沒這必要。
內鬼既然能藏那麼深，演技肯定過關。
但他根本不急，很快就能逮住。
沒錯，他的主意就這麼簡單。
先假測試把人揪出來！
他發放出去的客戶端裡，每一個文件包內部都藏了後門，有他獨門的編碼。
只要有誰做了拷貝，又或者是發送出去，他這裡都能得到提示！
至於那邊的接收方，在接收文件的瞬間就會送出信號，斷網都沒用。
不管轉存多少次，轉存到哪裡去，他都能順藤摸瓜的抓住接收單位。
我不但要抓內鬼，還要讓四大公司留下馬腳。
這就是罪證！
我不但要收拾內鬼，我還要反過來控告涉嫌商業間諜和竊取保密產權的四大公司！
你們不是告我侵權嗎？
我反過來把你們一起送上法庭，咱們互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