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她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子良略擡了擡手,滿是警惕地看着敖辰,笑問道:“不知敖辰宗主特意請了我們兄弟而來,所爲何事啊?”他狠狠地咬着“特意”二字,眼睛死死盯住坐在王座上的敖辰。
“哈哈!商王陛下!這麼緊張做什麼?你都說了,我是‘請’你們兩位來的!不要這麼站着了,快坐下吧!”敖辰說着,便有從人鋪上不知什麼動物的皮作爲席來。
既來之則安之,子良也絲毫不懼,在席上距坐下來。子昭跟着也坐了下來,擡頭行了半禮,問敖辰:“不知宗主到底是什麼人?可否一解我兄弟心中疑惑?”
“好!”敖辰撫掌而笑,“殿下快人快語,痛快!我敖辰便是這海市這一任宗主,也是東海龍方的族長。”說罷他笑着看商王兄弟的反應,子良面色不改,不露聲色;子昭皺眉思索,不言不語。敖辰心道:這兄弟二人可不像王都中傳言的那樣,不理朝政,只顧玩耍。敢隻身來我這東海來,就這份膽量,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子昭擡眼問道:“龍方族長?龍方與東夷又有什麼關係?雖然龍方並沒有臣服我們商方,可是一直也還算不錯的盟友,不知族長爲何與諸夷弄出這海市來?”
“呵呵,殿下怎麼知道海市與東夷有關係?這海市諸多門店,可沒有一個打着東夷的旗號,或是擺明了是東夷開店吧?”敖辰笑着反問。
子昭一時語結,不知該如何應答。子良微微一笑,問道:“這些都不提,我很想知道,宗主是怎麼把這些天南海北的貨物運往各地,又是怎麼交換的?”
敖辰皺眉,上下狠狠看了這位商王陛下,說道:“這些不應該是陛下關心的事啊?難不成商王也要做生意?那我海市可是危矣!”
子良哈哈一笑,說道:“予是好奇,沒想到宗主說話這般風趣!”
敖辰也打着哈哈道:“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就和普通的市集也差不了多少!不過是手下的人勤勉些,我東海的物產還算豐富,纔不至賠本!”
子昭看了兄長一眼,見他絲毫不動聲色,自己心中暗道:這海市宗主覺得他們是三歲小孩嗎?要是海市是普通市集,那大商也不過是一個勉強能餬口的農戶!他出言說道:“宗主客氣了!現在海市連糧食兵器這樣的物品都買賣了,還有什麼不能賣的嗎?”
“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敖辰眼睛眯起,搖着頭看向子昭,又道,“我海市可是多次借糧給商王的,於你們的社稷可是大有功績啊!”
“這個予自然銘記於心!不知宗主爲何非要見予兄弟?還請明示!”子良也不打算和他繼續糾纏,知道也問不出什麼要緊的東西來。
“陛下與殿下來到東海,我這龍方族長自然是要盡一下地主之誼了。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邀請陛下前來坐一坐,認識一下,以後也好多照顧我們的生意!”敖辰的話說的很是委婉,一點也沒有迫人的意思,可是子良朝四周看去,他們再次身處海底,如果不能很好地與這位宗主達成什麼協議,怕是出去都很困難。
“海市財大勢大,我們大商倚仗的時候還能少的了?宗主實在是多慮了!不知宗主又想在什麼地方開設分店?”子良試探地問出心中所想。
敖辰點點頭,看着子良說道:“陛下就是陛下!雖然不是開設店鋪的事,但也與我海市的經營有關係。”接着他拍拍手,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來一個抱着卷軸的從人來,上前行禮道:“宗主,山河圖來了。”接着他就把手中的山河圖鋪展開來,指着上面一一說道:“這裡是姜方,這裡是人方,這裡是狗方……”把各個方國的地盤如數家珍地道來。
敖辰點點頭,看着子良說:“陛下,我海市的生意不是隻做你商方一家,但尊你中土共主和在各方的影響。日後你商方如遇災荒,可以少收五成利息借給你糧食,王族在我海市購買任何東西都有額外的折扣,但是你得保證海市的車輛、船隻,在大商之境不受阻礙。”
“少收五成利息,這還是要收利息啊!本來遇上災年肯定是沒有錢糧的,這恐怕很難補上啊!”子良一面推諉,一面在心裡快速思考,這海市提出的建議是否可行。
敖辰還沒有見過當面拒絕他提議的人,不由心中大怒,重重拍了一下扶手,剛想發火,那位展開山河圖的從人在旁邊小聲勸道:“宗主息怒,這新商王幾乎沒有親自處理過政務,對咱們海市借糧的規矩也不清楚,待小人爲他稍作解釋。”敖辰壓下怒火,點點頭,示意他來解釋。
那人上前一步,走到子良面前,行禮道:“在下文武,見過商王。想來陛下不曾與我們海市借過糧食。就由小人來爲陛下介紹一二。”見子良點頭同意,他便指着山河圖上離着東海較近的地方說道:“這些地方常與我們有生意往來,每年到青黃不接的時候,或者是遇上災年,就會向我們借糧。到了秋收的時候,我們會收他們兩成的利息。”接着又指向比較遠的地方,說,“這些地方我們海市的店鋪較少,也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儲備糧食。因此若有要借的必須從萊州或者其他地方運,所以他們還糧食的時候就需要多收一成,也就是三成的利息。”說完面對子良兄弟,又道,“你們大商,店鋪並不是很多,因此我們宗主所說少收五成利息也就是隻收你們一成五的利息,已經是極爲優待了。陛下您看,如何?”
子良點頭正要回答,子昭卻出言問道:“宗主,不知到還糧食的時候如果糧食不夠可以用別的物品抵嗎?比如海貝或者金銀一類?”
敖辰大笑:“自然可以,糧食這東西沒有不行,太多了也不好保存。我們也不過能保存一年的糧食而已,多了自然不行,用珍貴的東西抵賬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