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傅說不日就可以來到王都,丹羽幾次苦勸妹妹無果,也決定要離開了。這日,她便親自去向子昭辭行。
子昭正散了朝會,往東宮殿走去,還沒到宮門,就看見了在那裡徘徊的丹羽。丹羽見他回來,便急忙迎上去,斂衽行禮:“參見王上!”
“你我見的,不必行這樣的禮了!”子昭也趕了兩步,把她扶了起來。
丹羽輕輕一笑,說道:“這怎麼行?王上就是王上,這禮可不能廢。”
“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嗎?”子昭一邊往自己所居住殿走,一邊問道。
“丹羽是向王上辭行來的。”丹羽直接將這話就說了出來,就見子昭面色變了變,有些不大高興,問她:“怎麼這麼急着要走?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兩人一同走進了子昭的房間,落座之後,丹羽纔有些歉然地說道:“倒是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王上這裡也用不上我什麼,妹妹也不肯跟我走,丹羽還是先回師傅那裡吧。順路還可以去子方悼念一下我阿爹和孃親。”
丹羽說的十分有理,子昭一時也真是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去留下她,自己便一言不發,坐着不吭聲。過了好一會兒,丹羽見他還是沒什麼動靜,就輕手輕腳地起來行了一禮:“王上想是處理國事累了,丹羽這便回去了。”說着就側過身子要離開。
她剛走到門口,眼前一花,子昭一下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了,丹羽差一點就撞了上去。她有些發愣地看着子昭,吶吶道:“王上,你、你這是……”
“小羽,不要走!”子昭十分真誠地看着她的眼睛,“留下來吧。”
丹羽看着近在咫尺的子昭,他黑白分明的瞳仁直直盯着自己,好像有着許多的心思在裡面。她突然覺得自己心跳得好快,急忙別過臉去,不敢看他,卻又問道:“留下來……做什麼?”
子昭一點點靠近她,近的都聽到他的呼吸聲了,丹羽也一點點後退,不想被門檻拌了一下,朝後倒去。子昭急忙伸手拉住她,見她這慌亂窘迫的樣子,他突然笑着冒出一句:“小羽留下來做我的王后吧!”
“啥?”丹羽一驚,甩脫了子昭的手,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呆呆地看着這個有時候還一臉稚氣的青年君王。
這下子昭更是換了十分鄭重的神態,將丹羽扶起來,又說了一遍:“丹羽,請你做我的王后吧!做大商的王后!”
丹羽一副被雷劈的樣子,估計已經魂遊天外了。子昭見她好一會兒沒反應,便直接說道:“嗯,那好。小羽,你不說話,我就當是答應了。咱們擇日把婚禮辦了吧!”
“啊?”丹羽終於回過神來,又是搖頭又是擺手,連連說,“不行不行!什麼王后?我怎麼能做王后?這、這不是我的理想啊!”
“那小羽的理想是什麼?”子昭好奇地問。丹羽還是被問住了,自言自語道:“是啊,我的理想是什麼啊?是做族長嗎?現在子方也沒有了,還做什麼族長啊?是打仗嗎?我一點也不喜歡打仗。那是什麼呢?”
子昭見她又開始糊塗了,覺得甚是可愛,就戲謔道:“反正你現在也沒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情,就來試着噹噹王后吧?再說了,你從傅巖救了我,我還沒有報答你!不如就拿王后之位作爲報答吧!”
“好像是有那麼點道理哦?”丹羽喃喃道,子昭急忙點頭:“就是就是!”丹羽似乎猛然醒悟,堅決地說:“王上這個道理不對!”接着退開好幾步遠,說道,“我救王上是應該的,王上無需報答。王后也不能試着當。”
子昭故意皺着眉,好像很是不贊同她的說法,接着指指她的百寶囊,說道:“那你的玄羽弓、朱雀箭呢?可是我們兄弟幫你做得呀!就算小羽不願意接受我的報答,那你總該報答一下我們幫你做了弓箭吧?”
“啥啥啥?”丹羽急了,照着子昭這麼說,自己無論怎麼說,都要當這個王后了?她急不擇言道:“那王上娶了桂兒吧!反正她一心只想做商婦!而且並沒有真正與先王上完婚,這不是正好嗎?”
聽了這話,子昭卻變了顏色,冷了下來:“丹桂小姐雖然沒有與王兄正式完婚,可是確實已有婚約。我也是十分敬重桂小姐,王兄失去消息這麼久,還一往情深地等着。此等深情,昭除了感佩,別無他想。”說着深深看了一眼十分不安的丹羽,接着又道,“再說了,這婚姻大事豈可兒戲?昭求娶小羽爲婦,自然是有昭的理由,怎會胡亂決定?”
子昭這一通大小道理說的丹羽很是頭暈,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覆他,只好投降道:“王上厚意丹羽十分感激,但此事還需好好考慮考慮,不急一時。”
子昭突然想起先前自己獨自去追丹羽的時候,不過是希望她能隨自己回王宮解釋一下,她就獨自離開了。今日求娶一事,別逼的太急了,丹羽又跑了,朝中這麼多事,自己可真是沒有精力再去追她。王兄啊,王兄!你要是還在就好,我便可以做個自在王爺。想到此處,他輕嘆一聲:“也好,的確有些倉促,小羽今日回去好好思量一番,再作答覆。”
“丹羽告辭!”丹羽聽得子昭放自己回去,便急忙起身告辭,飛也似得逃了出去。
子昭看着她的背影暗自好笑,這個面對千軍不改色的姑娘,反倒聽不得幾句這樣並不算神情的表白。比起先前非要嫁入王宮的高辛王姬們,丹羽還真是傻的可愛。想到高辛王姬們,他又陷入沉思,這辛薇、辛芷姐妹那日趁亂逃出王都,反倒被公子訥的鬼方士卒捉走。雖然高辛說了她們是咎由自取,三王姬送回就已經是萬幸。可這件事情到底還是在王都出的,難保以後高辛不會狹私報復。
正在他苦思辦法之際,白靈公主手裡拿了一塊塗滿了硃砂的紅色東西就進來了,一張臉上也說不清是什麼表情,叫道:“王兄,這是我的婚書!你看看到底該怎麼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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