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兩霧相爭

丹羽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阿夢的身邊,說道:“阿夢不要慌!這黑霧好像能讓人情緒不穩,你不要太急躁了。”

阿夢定定心神,又重新唸咒,她的周圍也產生了一團白色霧氣。果然白霧一出,所到之處黑霧全部隱退。阿夢終於覺得有了一點信心,繼續施放咒語,將周圍的水氣都凝結起來,一時間林中大霧瀰漫,不過隱約可以見到人了。

大商的軍隊因爲有了上次的經歷,這次倒也沒有十分慌亂,知道越亂越會被暗箭所傷,索性屏息靜心原地守衛,倒也沒出現什麼大的損傷。阿夢迴身看去,就見丹羽和子昭都站在她身後,便微笑道:“我還是有點用的吧?那些酒可沒白喝!”

這邊剛放鬆警惕,就見白霧與黑霧交接的地方傳來一聲淒厲的嗚咽,聽着十分瘮人。空氣立刻變冷了,白霧因爲是水氣所化,便很快凝結成冰,簌簌掉落下來。那黑霧沒了阻擋立刻瀰漫開來,這次還裹挾着陣陣陰風號叫着就撲向大商的軍隊。

風中居然傳出公子訥的聲音:“你們這羣不自量力的傢伙!我不去王都找你們便罷了!竟然還有膽來這鬼方尋仇?哼哼哼!讓你們全都有來無回!”

他的話音剛落,那本已落到地上的冰屑不知爲何竟然從地上飄起,浮在空中,隱隱閃着寒光。阿夢連連唸咒,可是這些冰凌卻根本不聽她的指揮,在空中懸着一動不動。她心中有些不安,身後傳來丹羽安慰的聲音:“別怕,靜觀其變!”

此時丹羽也早已準備好了玄羽弓,搭上了朱雀箭,隨時準備射出。子昭也將蜃珠緊握手中,隨時準備祭出。

黑霧中突然發出一聲尖利的呼哨,無數冰凌立即飛向空中凝聚,子昭大喊:“快用盾!隱蔽起來!敵人恐用妖術放冷箭!”就聽得黑暗中放置戈矛的聲音整齊有素,同時空中的冰凌如雨般急速落下,果然直撲商軍而來。隨之慘呼此起彼伏,丹羽不敢再猶豫,立即將朱雀箭射了出去,箭上火光所過之處,黑霧隨之而散,但那些冰凌的下落之勢卻沒有減緩。

丹羽將朱雀箭召回,再射,召回,再射……射了十數次之後,體力漸漸不支,朱雀箭的效力也有些減退了。地面上受傷的士卒越來越多,子昭也有些焦急了,派了侍衛去召梓德前來。辛已帶了一隊先鋒部隊摸着黑來到了子昭的面前,抱拳行禮道:“王上,辛已願爲先鋒,這些鬼方狗賊都藏在密林之中,城寨必定空虛。臣願意摸到城寨附近放上一把火,狗賊必定回援,咱們可以趁亂攻之,總好過在這裡束手待斃!”

子昭聽了他的建議,立即喜上眉梢,心中大讚:這辛已在這野林之中沒有白待這大半年!還真是長了不少本領!他看看還在不斷掉落的冰凌,擔心地詢問辛已:“可是這鬼方的妖術十分厲害,將軍準備如何抵擋這些冰凌?”

辛已上前一步,讓子昭看自己身上的披甲。子昭身邊因爲站着丹羽,黑霧幾乎完全消散,視線也基本不受干擾。他定睛細看,辛已身上的披甲竟然是用厚厚的莎草編成的,冰凌落在這上面根本刺不進去,一些冰凌因爲無法刺入而滑落下去,刺進去的也被莎草的縫隙給擠住,沒有辦法穿透。子昭大喜道:“將軍是如何想到這樣的辦法的?這可真是巧思啊!”

辛已撓撓頭,說道:“臣在這裡待了些日子,總是爲找不到先王上而感到十分愧疚煩惱。聽逃出來的士卒說,在這密林之中,鬼方狗賊十分狡猾總在暗處射箭。臣左思右想,尋常盾牌只能護得了一部分身體,在這黑霧之中可是無法分辨暗箭來自何處。於是見到此地莎草甚多,且十分柔韌,便想出了這個笨辦法……”說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這可不是笨辦法!能想出此計,可以護得多少將士周全!待得勝之時,予必定重重有賞!”子昭聽了心裡高興,接着又道,“就依將軍所請,但還請將軍萬萬小心,若能得手是好,若是有危險便立刻撤下來!”

辛已聽王上如此關心自己,心中甚是感動,立即單膝跪倒,抱拳道:“臣必萬死不辭!定要拿下鬼方城寨,一血我大商之恥!”行禮之後,便立刻起身帶隊準備前行。

丹羽略一沉思,便喊道:“將軍請留步!我與你同去!”辛已回頭,看這個身着紅色皮甲的青年將領很是眼生,但見他一直站在王上身邊,以爲丹羽是王上的侍衛,便拱手道:“小將軍有何見教?”

“我同你一起去鬼方的城寨!”丹羽十分堅定地說。辛已看向子昭,子昭問丹羽:“爲何要以身涉險?”

“不!王上,剛纔將軍說得很有道理,此時城寨必定空虛,是個一舉制敵的好辦法!但這鬼方行事太過詭異,我恐怕不能輕易將他們的城寨點着火。現在我的朱雀箭勁力已泄,沒有辦法再驅散黑霧。不過估計黑霧也不會很快再蔓延開來。不趁此良機去攻,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說着丹羽取出盛放離火之精的盒子來,接着說道,“我這裡有離火,就算他鬼方的城寨是石頭做的,也能點燃!”

辛已眼睛一亮,看着這不起眼的小盒子,又看看這個瘦弱的青年將領,讚歎道:“原來小將軍就是剛纔放箭的人?在下實在太佩服了!”接着對子昭抱拳請道,“若能得這位小將軍相助,臣必能大勝而回!”

子昭還是有些不放心,但見丹羽十分堅決的樣子,只好說道:“好!但你二人必要謹慎小心!”

“是!”兩人齊聲應道,隨即很快就隱沒在這迷濛的黑霧之中。

丹羽與辛已離開不過片刻,後方便傳來梓德的聲音:“王上!您在何處?”子昭忙收了蜃珠,現出身形,阿夢正在地上撿拾冰凌細細查看研究,想想能不能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讓這些冰凌化開或是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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