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丹羽受到了召請,自己心中也有些不解,但還是簡單裝飾了一下便跟着內侍一同上殿去了。
她見那內侍臉上表情複雜,便問了一句:“不知王上召請我上殿是爲了什麼?”
那內侍立刻滿臉堆笑,拱手恭賀道:“恭喜姑娘,王上要求娶姑娘爲商婦了!這不正在大殿上議着,還要給姑娘蓋一座新宮呢!實在是大喜啊!”
丹羽一驚,想到昨天子昭對自己說的話,看來他這是立刻就去開朝會說這件事情了。瞧着內侍吞吞吐吐的樣子就知道,多半是因爲祭祀的事情朝中大臣不滿,她又問:“王上召請我上殿,是何人提議的?”
這下內侍可大爲驚歎,不由在心中對丹羽大加讚賞,她不曾上殿就知道召請自己上殿這件事不是王上自己的意思。內侍微微一笑,回答說:“姑娘還真是聰慧!這想要見姑娘的人是當朝太卜大人,他說有事情要問姑娘。”
“太卜……”丹羽邊走邊沉思,不知道這位大商最法術高超的大祭司有什麼事情要問自己?她回想起師傅曾經對自己說過這位太卜大人的事蹟,還真是讓人神往啊!成戍是老太卜千庚足下的第一高徒,星象占卜無一不精,更是可以熟練操控祭火與上天溝通。老先王能順利即位成爲王上,也與這位太卜密不可分。當今王上的身世也與這位太卜息息相關。如此重要的一個人要問自己些什麼問題,還真是不可絲毫大意了。
丹羽小心翼翼地跟着內侍前行,心中反覆思量着太卜到底會問自己些什麼問題。這裡離着大殿並不是很遠,他們也走了沒有多久就到了。丹羽再次整理了下衣衫,邁步走進了這間高大肅穆的宮殿。
衆臣目光一齊聚集在門口出現的這位翩然少女,她一身妃色衣裙,裝飾也不甚華貴,但整個人十分精幹,確實有行伍之間的英氣。那位十分仰慕破除黑霧的將領見到丹羽果然是個女子,而且還是一位眉目如畫的美人,又想到王上就要娶了這心目中的英雄爲商婦,一邊扼腕,一邊高興。大商能有這樣一位王后,確實是大商之幸!
丹羽款步走上殿來,倒也不畏懼身後那一雙雙心態各異的眼睛,直接朝子昭行禮:“參見王上,不知有何緣由召丹羽上殿?”
子昭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免禮:“不必多禮,不過是大家好奇予要求娶的商婦是一位什麼樣的美人?所以召了小羽前來,不用擔憂。”接着他一指成戍,又道,“太卜大人要爲這件事情問卜上天,所以有些事情要問小羽。”
丹羽微笑着點點頭,轉向成戍,說道:“太卜大人有何事要問?還請直言。”
成戍不由高看這位子方族女,如此落落大方,遇事泰然。他微笑點頭道:“其實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畢竟姑娘即將成爲我大商之婦,有些事情還是要問清楚。還請姑娘將自己出身一一道來,稍後便以此來問卜。”
丹羽點頭,從懷中取出他們子方的族長印信,呈於成戍面前,說道:“王上,太卜大人,丹羽爲子方族女,這是子方印信,一經驗看便知真僞。但現在子方因爲叔父叛亂,先王曾派兵平叛,目下並沒有族長主持族中事宜。”
成戍掂起這枚印信仔細看了看,果然是子方之物,他點頭又問:“如此看來,姑娘便是子方族長了?”丹羽點頭承認。這下朝中衆臣也不敢小覷這名女子,雖然子方現在式微,但畢竟也是一個方國之主。
成戍立刻對丹羽行了一禮,說道:“是在下無禮了,姑娘也算得一方諸侯,該受這一禮。”丹羽倒也不慌,實實受了他這一禮,這才又說:“大人還有什麼想問的,不如一併說了。”
成戍也覺自己有些冒失,但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姑娘這一身的本領着實驚人,不知是何人所授?可否告知在下?”
“原來太卜大人也對這事好奇?”丹羽挑眉看他,這下成戍更覺有些問的不當。雖然這並不是什麼大事,但在這麼多人都聚集的大殿上直接去問人家的師承來歷,的確有些不太好。
可是成戍的確十分想要知道,畢竟這丹羽的一身本領太過驚人,就以自己所見所學,都不能知道的清清楚楚。於是他雖然覺着不妥,但還是沒有改口,耐心地等着丹羽回答。
大殿上的朝臣們也很想知道,尤其是軍方的那些將領,無不羨慕丹羽的一身本領,她的師傅想必更是一位了不起的人。
丹羽瞧見這些人的表情,自己也覺好笑,不由起了頑皮之心,便笑着反問成戍:“太卜大人不妨猜一猜,我師傅是什麼人?師傅可是對大人讚不絕口呢!”
成戍還真是十分認真地琢磨起來,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說:“我雖然沒有見過姑娘施展武藝,但就見過你破除黑霧時所施展的本領來說,姑娘是擅使弓箭的,對也不對?”
“差不多吧,我平常是用的弓箭較多,接着呢?”丹羽還是不肯說師傅到底是什麼人,子昭看她這樣,心中也覺好笑。本來一場十分嚴肅的朝會,這時反而成了一場猜謎,剛纔那一片沉重立刻一掃而空,大家都關注着太卜會怎樣猜測。
成戍也笑了,說:“姑娘這是在考校我?好!不妨猜上一猜!”他眼望高處,正是快速思索,接着又說:“這弓箭之術,總歸來說,是東夷的略勝一籌。尤其以出過后羿的有窮爲天下之首。先師當年曾反覆研究此種射術,自己又略加改動,便是大亞的身手了!”
殿上衆人這下恍然大悟,原來大亞如此身手竟然是先太卜的高徒,所有的人目光又一齊聚在梓德的身上,看得他有些面紅。就聽成戍又說道:“只是這有窮的射術隨着國滅而失傳,不知姑娘是從何處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