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在即,子昭又開了幾次軍方的會議,最終敲定將王師分做三分,中師由辛已、甘盤帶領由小路去往羌方。他們都是新將領,不會引人注目,而且帶的兵馬也比較少,方便潛行。左師由丹羽帶領,人數是最多的,沿大路進攻土方。右師由子昭親自帶領向着周方前行,要與周方季歷的兵馬會合,形成合圍。
領兵人選已定,不少軍方的代表對由丹羽帶領作爲大商主力的左師不太贊同,覺得這次商王如此驕縱自己的妻子,實在是太過分了。可子昭卻一直不爲所動,就如當初要拜傅說爲相一般,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
這一消息當然也傳遍了整個王都,自然也由蜃境齋傳到了東海。這次夭桃反覆呈情,要求海市大力支持,因爲丹羽身上的羽毛紋刺,這是東夷人特有的,意爲被上天選中的人。聽了夭桃這麼一說,東海各部中東夷的一些沒有被大商攻打過的部落自然是紛紛響應,有些被大商滅族的部落雖然心裡還有恨意,可是夭桃這個昔日的有窮公主都這麼說了,他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敖辰本來就想在這次大戰中取些利益,一直都擔心東夷的各部落不肯配合。這下夭桃都如此說了,自然他是樂意至極。只是這夭桃轉變太快,讓他也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了,生怕其中有什麼問題。於是這件事就被擱置了下來,夭桃見此情形自然是憤怒異常,立刻駕了馬車往萊州趕了過去。
夭桃到了萊州,就直接去海市總部,去找敖辰。她剛走到大門口,就被焦仁攔住了,他雙手抱於胸前,冷眼瞧着夭桃,說:“我說,蜃境齋沒有生意了嗎?你作爲主事,可以這樣隨便跑出來嗎?連咱們海市的規矩都不怕了?”
夭桃正是被這秘術刑罰折磨的連氣也快喘不過來了,見焦仁在這裡故意找茬,心裡更是又急又氣,連忙道:“快,快讓開!我,要,見,宗主!”說着就快要暈倒了。
可焦仁還是不肯讓開,反而笑起來,說:“宗主是不會見你的!你不是一向非常痛恨商方嗎?這次這樣極力勸阻宗主要出兵,又是爲何?”
夭桃簡直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她顫抖着朝大門口爬過去,再也沒有力氣和焦仁爭辯了,她只是想快一點見到宗主。焦仁斜裡橫跨出一步,正好擋住了夭桃。這次他也不再說話,就那麼擋着。
夭桃看着他,一點點絕望下去,最終還是昏了過去。
……
王都這裡,子昭也爲大軍的出征做了完全的準備。成戍已將此事行了問卜,得到的也是大吉的卦象。這下子昭信心更滿,立即點起兵將,擇了吉日出徵。
丹羽穿着鮮紅的鎧甲,站於戰車車之上,手中挽着玄羽弓,金光閃閃耀眼異常。這情景使得出徵的將士們信心倍增,他們看着如同九天玄女般的商婦丹羽,頓覺這次的出征一定能獲得全勝。
左師大軍聲勢浩大地朝着土方前進,土方自然也集結了不少方國的兵馬朝着大商逼壓過來。很多原本還在觀望的方國現在更是緊張了,都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抉擇。
辛已和甘盤的中師其實早於大軍一天已經開拔出了王都,帶了嚮導秘密沿着小路往羌方去了。快速行進半月有餘,如神鬼般出現在羌方城寨之下。他們也不着急,先將城寨團團圍住,紮下營來。
羌方城寨裡的人一大早醒來,突然見到這些大商的兵馬,全族皆驚,族中百姓亂作一團,不少人想要逃出城寨,可辛已將這座城寨圍了個嚴嚴實實,根本就逃不出去。他們羌方的兵馬和大將都去幫着土方去對抗大商了,他們的祖先宗廟所在的城寨反而空虛異常,根本沒有什麼有力的防守。
可是羌方自來民風彪悍,而且對大商一直都有敵意。自從上次圍困王都之後,更是夙夜將如何與大商一戰當成最重要的事情。因此辛已他們來了之後,一陣驚慌過後,不少羌人就武裝了起來,嚴陣以待準備與來敵一戰。
辛已派出去的細作傳回的消息,說是這羌方的城寨堅固異常,非尋常方法可以攻破。而且他們羌方本身就極善攻城,自然知道什麼地方是薄弱之處,又着意加固了些地方,這座城寨更是顯得固若金湯了。
辛已這下有些擔憂,緊鎖了眉頭,說:“這下可有困難了,不知王上那邊如何。咱們若是不能好好的將羌方這個大麻煩除了,恐怕是要給王上增加難度了。”
甘盤聽了也陷入沉思,他站到帳外朝着羌方城寨眺望了許久,之後快步進入帳內,朝辛已抱拳道:“將軍,末將請令!明日進攻羌方城寨!”
“爲何?你剛纔沒有看到他們已經將城防加固了嗎?開始騷動的百姓也漸漸安靜了下來。明天能攻得破嗎?”辛已還是有些猶豫。
甘盤立刻說道:“將軍不能再猶豫了!我們本來應該一早來了之後就直接進攻,現在已經有些晚了!但明早必須要進攻,要是把這次機會也錯過,一旦消息傳到羌方的軍隊裡,他們必定回援,到時候要是再想攻破這城寨就更加困難了!”
辛已聽了點點頭,又問:“那你要如何攻破呢?這城寨可是十分堅固啊!”
甘盤伸手舉起放置在一邊的一柄石斧,像拿起一根羽毛一般,說:“我來,先把他的城寨破開一處,咱們強攻,我就不信這沒有多少人留守的城寨攻不破!”
辛已還是有些猶豫,不過看甘盤這樣有信心的樣子,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打消了他的氣勢,就鄭重地點點頭說:“好!你來主攻,我聽你的調遣。咱們爭取一舉將羌方的城寨拿下,也好報了之前圍困王都的仇!”
甘盤笑笑,圍困王都他並沒有見到,不過既然自己現在成了大商的將領,而且這事情又有關姐夫子良的死因,自然不能輕易放過。想着還沒有任何消息的姐姐阿瑤,他心裡又是一陣難過,深吸了一口氣說:“最好能活捉他們這裡的首領,好問問到底有沒有阿姐的消息。阿姐要是回苗寨,那一定會路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