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夢又仔細看了看,這才長舒一口氣,還誇張地拍拍自己的胸脯,說:“還好,還好,還是這個人。”接着她回頭問丹羽,“你師傅換衣服的速度可是夠快的!”
丹羽本來就有些生她師傅的氣,現在被阿夢這麼一問,臉一下紅了,跺腳扭臉低聲道:“我師傅是有些怪!”很快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還是個好人……”
不料變了女裝的師傅笑嘻嘻地走過來,也不管身上的衣衫根本沒有幹,還在溼噠噠地滴水。他笑着手撫上丹羽的頭髮,說:“小羽還真是個貼心的好孩子。”
丹羽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可阿夢卻無端覺得很冷,猛地打了個冷戰,說:“那個,那誰,你還是變回去吧!”
“哦?仙子覺得我這樣不好嗎?小羽可不止一次說過我很美呢!”師傅竟然也像女人的樣子掩着口笑了一下。丹羽只覺得眼前一黑,心裡默默唸道:師傅一定是聽了孃親的死訊,心裡難過的瘋了。她連忙拽過師傅的衣袖,拉着他就要走,嘴裡說着:“姐姐別見怪!我師傅心裡也不好受,我還是回去照顧他幾天再來找你好了!”
也不等阿夢迴答,丹羽就拽了他的“師傅”上了小船,這下小船更加不穩了。師傅一邊顰眉嬌嗔一邊施法:“小羽怎麼這樣沒禮貌?也不好好謝謝仙子。”說着就將那一船的冰晶放到了另一條小船上,兩人就這麼走了。
丹羽躲開師傅再次撫過頭髮的手,朝着阿夢揮手道:“今天多謝姐姐了!過兩天來找你玩!”這一通折騰之後,她的心裡終於沒有那麼難過了。可是看着師傅又變成了這副怪模樣,忍不住又嘆息道:“師傅,你老人家能不能有點祭司的樣子呢?還是聽說了孃親的死訊,心裡難過的瘋了?”
這變作女人的師傅頓時臉上一垮,竟然真的嚎啕大哭起來,拉着丹羽的衣袖連連抹眼淚。“我沒有保護好師妹啊!當年我就說她不要從有窮出來,嫁給你阿爹!她偏不聽!這下好了!把自己的性命也搭在了子方!好好的東夷第一公主不做!做什麼族長夫人……”
這一氣絮絮叨叨的唸叨,直把丹羽也說的有些惱了,她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誰說我阿爹不好?他對孃親可好呢!子方上下誰不知道,孃親說什麼便是什麼。族長夫人有什麼不好?做公主就好嗎?行動就受限制,有什麼好的!”
師傅一下噎住,長長舒了一口氣,還甩了一下袖子,瞪了她一眼,說:“一個小小姑娘怎麼這樣胡言亂語?懂什麼?總是師妹吃虧了!”說着又哭起來,“可憐我的師妹啊!這麼年紀輕輕,這麼慘的遭遇!都是那子方族長害得!”
丹羽實在聽不下去了,陰慘慘地叫了一聲:“‘師孃”~你說完了沒有~”師傅猛地剎住話頭,直眉愣瞪地看着她,過了好一會兒,終於說了一句:“說完了——”接着打了個嗝。
丹羽一嘆氣一低頭,說:“咱們能不能回去再變?這裡到處都是水啊,要是掉下去,可就沒有換的衣服了……”
“咳,咳,嗯。”師傅雖然還是女裝,可架勢已經變回那個黑臉冷語的樣子了。這下師徒二人一路無話,小船也很快就駛回了沙洲,丹羽把小船繫好,就朝裡面走去。
師傅這時已經恢復了本來面目,朝她喊道:“小羽,過來把這些冰晶都拿進去。”
“自己拿吧!”丹羽頭也回,自己就進去了。
“這孩子!”師傅見叫不住她,只好自己把這幾塊冰晶拿起來,但也不太好弄,就拿回住處了。
第二日,丹羽一大早醒來,就走到師傅的房間外問候:“師傅早,今日要修行什麼功課?”
裡面半天也沒有迴應,只有絲絲寒意傳來。她又問了一句:“師傅?天已經亮了。”
可是裡面還是沒有什麼動靜,丹羽只好上前推開門,只見那些冰晶竟然都聚集到了一起,變成一塊很大的冰晶。而且屋裡滿是冰涼的迷霧,就像阿夢家的樹旁邊的一樣。丹羽高聲問道:“師傅?師傅?你在裡頭嗎?”
“喔,在……”從迷霧之中好像傳來了師傅的聲音,接着聲音又出現了,“趕快用你的火烤一下,爲師都要凍死了……”
“啥?”丹羽聽了一愣,急忙召喚出一朵火焰,向着人聲的地方飄過去。可是過了半天毫無動靜,丹羽往裡走去,半天終於摸到了師傅的所在,原來他已經凍得有些僵硬了。丹羽一下着了急,忙問:“師傅,師傅,這是怎麼搞的?怎麼救你?”
師傅有氣無力地說道:“這冰晶的寒氣太重,本來爲師想要把它煉化後給你造一件兵刃,可是沒有將它煉化,它冒出的寒氣卻把我凍住了。”接着他有些好奇地問道,“小羽你怎麼不怕這寒氣?這寒氣可真是厲害,祭火都化解不開。”
丹羽看看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麼異樣,她摸摸腰間百寶囊中的玄羽弓,說道:“是不是玄羽弓和朱雀箭上的太陽火精?”
“大約是吧。”師傅氣息更加微弱了。丹羽十分着急,立即抽出朱雀箭,猛地朝地上的火塘裡一紮,火焰立刻騰起,屋裡空氣爲之一暖。這下師傅終於能動了,他慢慢自己坐起來,又好好運了一次真氣,這才緩過勁來。
他看看地上那塊大個的冰晶,又嘆了一口氣,說:“爲師是沒有辦法了,這塊冰晶你拿去吧。自己琢磨琢磨怎麼做兵器吧。”
丹羽還是一頭霧水,問道:“師傅爲啥非要用這東西做兵刃呢?就丟到水裡完了。”
“啥?”師傅瞪了她一眼,說,“這冰晶丟水裡,水就結冰了,扔在這裡,這裡就寸草不生,什麼都被凍死了。這麼堅固的純水冰晶,要是做成兵刃,那可是無堅不摧啊!要是上陣殺敵,自然是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