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耳國主焦仁一直跟隨在敖辰身邊,這時見他如此焦急,心知是因爲夭桃的緣故。他本就與夭桃不睦,這樣好的機會如何不利用起來他便上前故意對敖辰說道:“宗主,那夭桃本就是東夷的人,現如今回了萊州也不算有問題,宗主何故憂慮”
敖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明知故問”
焦仁呵呵一笑,諂媚地說道:“宗主怕是擔心萊州宗內的那些姬人吧夭桃善妒,多半會去了趁宗主不在,將那些女子都殺了”他瞧着敖辰根本好似渾不在意,便接着又說,“不過還請宗主放心,現在宗內入口由小女把守,就是夭桃也進不去的。您的那些姬人當然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敖辰輕輕一嘆,說道:“這些瑣事我倒也不在乎,怕的是萊州”說到這裡他卻不再往下說了,忍不住在地上又來回踱步了。
焦仁開始揣測敖辰的想法,他連萊州城中的珍寶和姬人都不在乎了,當做是“瑣事”那麼爲何又對夭桃進入萊州如此在意呢他試探地問道:“宗主,是否需要在下沿水道去一趟宗內再潛入萊州城探個究竟”
敖辰這次還真的點頭同意了,他說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那就勞國主走一趟最好能夠探聽出東夷人這次到底要怎麼做是不是要倒向大商”
聽了這話焦仁也是神色一凜,心中生疑,不免追問了一句:“宗主,這夭桃與大商可是有着滅族之仇,她怎麼會倒向大商就算海市因爲利益的緣故與大商曾經結盟,他們東夷人卻一直不滿,這次與大商交戰,還不是他們東夷人一直在說,要不然宗主怎麼會親自率領本族人馬和其他海市中的支持者去出征他們東夷人有何臉面與海市反目,投靠大商”
敖辰自嘆:“東夷人若是都像國主一般,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了夭桃若是真的投向大商背叛了宗主,那就是她忘恩負義這些年我敖辰對她如何海市上下都看着呢雖然一直沒有正式迎娶,但是對她夭桃真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
“那是當然,宗主擡舉她做了一店主事,又給她醫好了身上的傷,她若是真的背叛海市,那可是天理不容啊”焦仁連忙順着敖辰的話說了下去。
“算了”敖辰搖搖頭,說,“先不管夭桃是怎麼想的,你順着水道回一趟萊州,將城中情形和東夷人的想法探聽仔細,快快來回報我”
焦仁連忙稱是,接着便準備了一番,順着他們鮫人開好的能夠通往遠瀛齋的水道偷偷潛進了萊州。
雖然焦仁在敖辰面前馬屁拍的山響,可是離開敖辰之後,他也細細琢磨了一番。現在海市眼見着就在這次征戰中耗了元氣,雖然算不上敗,可是到底也折不少人和船在裡面。而且萊州城也被大商攻下,雖然其他部族和方國沒有被佔了土地,可是萊州是海市的宗主之地,裡面有歷代宗主積累下來的財富珍寶,更是海市號令各部各店和祭祀施法的地方。歷代遠瀛齋的主事都是宗主的最親信之人,當初夭桃因爲自己成爲了遠瀛齋的主事而與敖辰翻臉,這才孤身跑到滅族仇敵大商王都去開店,好伺機報復,可是沒想到幾番際遇加上敖辰爲了治她身上的傷而用的秘術導致她很多時候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反倒幫了商王不少忙。
現在東海諸部的人也大約看出敖辰雖然在經營上有一套,可是在征戰上卻實在慫包的很。估計經此一役,再也不敢由着敖辰折騰了。說不定會有很多方國會投靠大商,畢竟在這一代商王的手中,大商的疆土和勢力都擴大了不少。現在除了像青丘這樣的神秘中立國,絕大多數的方國都臣服在大商的戰車之下。尤其是現在這位王后娘娘,幾乎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只要她出馬,就沒有攻不下的城寨。這也讓很多小方國膽寒,連鬼方那樣實力強勝,巫法通天的方國都被她幾乎滅了族。更不要說像羌方那樣城寨結實人口衆多的方國,不僅把祖先牌位神像都帶走,還將族中兩萬青壯都編爲奴隸,羌方元氣大傷,怕是翻不了身了。
焦仁越想越覺得自己也該早謀出路,就連夭桃這樣的敖辰死忠都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進了萊州城,他這個靠着一點小功績和嘴皮子得到敖辰重用的人就更不用提了。想到此處,焦仁猛然想起當年商王兄弟曾到東海一遊,還是自己借出鮫珠救了先王一命,更加上女兒焦蟬自毀修行剪了自己的頭髮爲商王子昭的冰琴做了琴絃。這兩代商王都受過自己的幫助,想必也不會拿自己那小小的海底之國當回事。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有先見之明,進了遠瀛齋之後,也不去打聽外面的情況,直接去找自己的女兒焦蟬了。也幸虧得他沒有從遠瀛齋裡面走出去,外面甘盤佈置把守的士卒早就裡三層外三層地將遠瀛齋團團圍住了。
焦仁叫醒守在幻境入口的焦蟬,急匆匆便問還揉着惺忪睡眼的女兒:“小蟬,這些日子有沒有外面的人來過”
焦蟬在這裡已經守了很久了,好在這裡的水道並沒有被封上,她每日還能從水道回去休息,可離耳國中的人聽聞萊州被商軍佔了,很多人都逃到深海里去避難了,剩下的人並不多。因此她也不大清楚外面的情形,聽了父親發問,便只好如實告知:“除了商王王后曾帶着一個女子來過,後來就沒有別人進來。不過外面卻多了很多帶甲勇士把守,多半是想要在這裡抓住宗主的。”
焦仁暗自慶幸,剛纔還好沒有直接出去。但他也疑惑地問道:“王后是王后婦好不成”
焦蟬點點頭,回答:“自然是她當年就覺得這位姐姐本領非常,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修爲更加精進了,若不是這裡放着歷代宗主積攢的蜃珠鮫珠,恐怕小蟬根本擋不住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