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子良和子昭同時大喊,同時子瞻早已飛身過去要搶下匕首。可是畢竟還是有那麼一段距離,眼見着匕首已經挨着金鶯的臉了。就見一支羽箭如閃電般直飛到匕首之上,“叮”地一聲,子訥只覺得手腕一酸,匕首應聲掉落。他剛想再次撿起匕首,“嗖嗖”幾支羽箭正射在他的身前。
子良和子昭見此情形,心中不覺鬆了一口氣,忙着向四處尋找射箭的人。卻發現原本在牆上的那些弓弩手都消失不見了。子昭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心中瞭然:“這傢伙到底是趕來了,差點誤了大事!”
子良終於在一處屋脊上發現了梓德的身影,心下稍安,上前逼近子訥,勸道:“公子還是放棄吧,今日之事我可以不予追究。你們兄弟離開王都便好。”
子訥也發現弓弩手不見了,冷笑道:“看來是我小瞧了你這個鄉巴佬!還是有兩下子的,離開王都?現在還沒分出勝負來呢!說什麼離開王都!”說着他又抽出腰間的軟劍刺向子良。
兩人正在纏鬥之中,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子昭已經快速移動到了宮牆的邊上,隨着他的帶領,一支隊伍正悄悄潛入守靈的殿閣。
“都給我放下手中的武器!”辛南出現在宮門口,旁邊正站着帶人進來的子昭。
子訥虛晃一招,跳出戰團,冷眼看着宮門前的辛南,說道:“我就說這大半日都沒有見到太尹,原來去搬救兵了!”
辛南義正言辭道:“公子訥就不要負隅頑抗了!你的手下都已經被我控制了,而且城外已經駐紮了我高辛氏的一萬精兵。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高辛氏!哈哈哈!”子訥不驚反笑,指着辛南說道,“看來我大商已經成了高辛氏的了!”
子良怒道:“死到臨頭還不悔改!吃我一斧!”說着抽出插在身後的銅斧,使了招數橫劈過去。原來子良一直不想對公子訥下狠手,容讓許久,也是爲了拖延時間,好讓子昭去請救兵。現在見他如此冥頑不靈,心中也動了真氣,這才使了自己的兵器來攻。
子訥忙舉劍來架,笑道:“這纔像樣子,剛纔是瞧不起我嗎?”兩人再次纏鬥到一處。子瞻見兄長已幾近瘋癲,他也快速地加入戰團,想要拉開兄長,可子訥像瘋了一般招招直指要害,根本無法拉開。子瞻眼看着子良的銅斧就要劈上自己的兄長,他閉了眼向兄長身上一撲,只覺背後一陣劇痛,他說道:“哥,放手吧!”之後便沒了氣息。
子訥親眼見自己的弟弟死在面前,雙眼血紅,咬牙切齒道:“好!很好!子良!你給我記住!我子訥要是不報此仇,必定神魂俱滅!”說着從袖中不知掏出一個什麼物事,往地下一摔,一陣煙霧騰起,子良掩鼻後退,再次追過去時,已經不見了他的蹤影。
子昭已經跑到兄長身邊,看着漸漸散開的煙霧,說道:“怎麼跑掉了?看來公子訥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原來他這麼多年看似守拙,不理世事,都是裝出來的。這樣的深藏不露,隱忍不發真是厲害啊!”成戍也走下祭壇望着煙霧消散的地方說道。
子良點點頭,說道:“這麼看來,這公子瞻還真是直爽的可愛啊!雖然他的脾氣也實在是臭!”說完蹲下來查看倒在地上的子瞻,後背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他探了下鼻息,驚喜道:“沒死!還有氣呢!快去請太巫來救!”說着摸摸自己的頭,“還好我沒使足十成的力道。要不這樑子可真是結下了。”
“我看這也結下了!”子昭搖搖頭撇嘴道。
商王的靈前經這麼一鬧騰,早已人聲嘈雜,完全亂了喪儀。成戍忙上前法杖一揮,祭火重新燃起,他走上前來朗聲道:“現下謀逆已然被清除,還請諸臣歸位。按着天示,請新王即位!”
靈前衆臣早已被今日的一幕搞得心中慌亂,既然問卜於天的結果與王上公佈的遺詔一致,又見子訥帶了逼宮的人馬已然被抓的抓、殺的殺,哪個還敢在今日這樣的場所不尊子良爲新王。加之聽到太尹辛南所說,高辛氏精兵已在城外駐紮。這要是還有什麼異議,今日怕是走不出這道宮牆了。
衆臣再次拜倒,口中稱頌:“恭請大殿下在靈前即位!儘早主持先王喪儀!”
子良這次也不推辭,正顏邁步走到父王靈前,跪倒,拜道:“父王,如今奸人雖未伏誅,但他的真面目已經暴露於世人之前。您可以安心地魂歸宗廟,與祖先一起守護我大商基業永固!”說道此處,他不禁垂下淚來,接着又道,“兒自小長於民間,深知百姓疾苦。今日即位之後,必定將天下蒼生時刻放在心間,重振我王廷之威!”悼詞已畢,三拜九叩,算是完成了。
子良起身轉向衆臣,威嚴已具,沉聲說道:“衆位愛卿請起。予今日靈前即位,雖說有些草草。但遺詔已頒,祭禮已行,衆卿亦是見證,也不算得違制。明日起,喪儀諸事皆由太卜全權處置,先王與王后停靈百日,再行下葬。國喪期間,還請各位愛卿遵守儀制,各處官員還要將日常事務處理得當。”
見他處置的頭頭是道,這些大臣們也收了些輕蔑之意,拜倒:“謹遵王上之令!必當盡心竭力!”
“如此甚好,今日諸位都受驚了,還請早些回去歇息吧!”子良說道,自己先行起身回到後殿去換掉這件已經沾滿血跡的喪服。
衆臣這才緩慢起身,這個揉揉肩,那個揉揉腿,還不時抱怨幾句,可擡頭一看站在邊上的高辛衛士,一個個都閉了嘴,快步離開了王宮。
子良進入後殿,擡眼便見到分別躺在榻上的子瞻和金鶯兩人,太巫正忙碌地爲他們醫治。他上前問道:“太巫大人,他們的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