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操到底有沒有用?
其實誰也不知道。而且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意那個叫節操的東西,其實朱璃也不清楚。反正……她只是不習慣去問人要什麼東西而已!算不上什麼偉大的品格,只是很小很小的自我堅持罷了。更何況她和那個朱雀又不熟,幹什麼要問他要東要西的?而且那人超小氣的,備不住她問他要了什麼,他就又要說出一大套的東西來晃點她。
朱璃她們出門時,這所家屬院裡的人還大多都沒有露頭。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安靜得象一座墳墓。可待她們兩個從街上轉回來時,卻是一進巷角就聽到院子那邊有淒厲的哭聲!住狀在技。
“榮珍!榮珍!我的女兒啊!你要是走了,讓娘可怎麼活啊!”
徐阿姨!?
朱璃一聽聲音就聽出來了,是隔壁門洞三樓東戶的徐阿姨。她老公是檔案室的,有個女兒榮珍,今天才十五歲。難道是榮珍出事了?
跑進院子一看,院子裡擠了足有二十幾號人。林隊領頭的幾個壯漢正要拆一家地下室空閒的牀板,然後往那輛房門大爺用的三輪車上裝。旁邊四個壯小夥子一人抓着一個被角,看樣子是剛從樓裡把榮珍給擡出來。徐阿姨哭得快癱了,抓住女兒的手就不放。還是王阿姨夥同好幾個中年婦女楞把王阿姨的手給扯開:“老徐,老徐!孩子就是生病了而已,你別太着急啊。咱去醫院,咱去醫院。現在這是啥年頭了,什麼病醫院都能治啊!你千萬得挺住啊!這孩子住院麻煩的事多了去了。你要是倒了,那榮珍靠誰去啊!”
王阿姨是他們院子裡沒掛號的婦女主任,那勸起人來絕對一把手!
朱璃倒沒心思管徐阿姨,她擔心的只是榮珍。衝進人羣跑到已經放到三輪車板上的女孩身邊一看……
心立馬就涼了!
真的……是心立馬感覺嗖的就涼了一下。
榮珍從外表看上去,就象是睡着了一樣,一點異樣也看不出來。可是……朱璃的心就是嗖的涼了一下。
林隊看朱璃的臉色變成那樣,趕緊把她往一邊推:“別看別看了啊!別一會兒再倒一個。”
“林隊,她這是怎麼了?”朱璃一把抓住林隊的袖子,悄聲問:“我看……這好象沒什麼外傷啊?”
“可不是!剛纔王姨已經給看過了,什麼外傷都沒有。可人就是弄不醒。心率只有二十!”林隊也算是刑偵的老手了,各種奇裡古怪的案子也算是見多了。可這陣子出的事實在是讓人抓瞎。一邊指揮副手把榮珍往醫院送,一邊拽了朱璃到一邊,看了看四周沒事,才說:“昨天晚上,你感覺到什麼奇怪東西了沒有?”
奇怪東西?
朱璃心裡一緊,可臉上……卻是搖頭:“沒有!我睡得死呢。還是小雨大早上把我叫起來,我才知道……這外面到底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才一夜的功夫,南京市就變了個樣?
朱璃使勁盯着林隊的眼睛看,她上大學時心理學老師曾經告訴過她們:當你不想讓別人發現你心底的秘密裡,最好的辦法就是直直的盯着別人看。每個人的心底都有秘密,而每個人都害怕別人知道他的秘密。
果然,林隊的瞳孔收了收,卻很快恢復如常。只是……略沉吟了一下後,又仔細看了看左右,更加輕聲的說:“這是局長剛和我說的。咱們市現在成孤島了!”
什麼?
孤島?
“啥意思?2012?世界末日了?”周圍的地兒全塌了?
朱璃的這幻想啊!氣得林隊在她腦袋後面拍的就是來了一下:“什麼啊!虧你還是當警察的。這術語都沒聽說過麼?孤島的意思就是,咱們市在十分鐘前,與外界一切的聯繫全斷了。網絡,電話,甚至連衛星的信號都接收不到了。市裡緊急開大會,局長是抓緊時間給我打的電話,讓我組織一切信得過的同志,馬上到n軍集合。小璃啊,回家趕緊收拾東西啊!儘量別驚動別人。輕裝簡從,騎自行車趕緊去n軍報到,明白麼?”
這……這……這咋和災難小說裡形象的場景一樣了咧?
大難來臨,先抓軍權麼?
可:“小雨呢?我朋友咋辦?她能去麼?”
林隊擡頭看了那邊一個人站着的莫小雨。他認識這孩子的時間和莫小雨一樣長!可是從來沒深交!這樣的時候……“不行!這件事很重要!你不能帶她。而且這是任務!朱璃,你是個警察,要接受上級的全部指令。”
說完,林隊帶着一幫壯小夥護送榮珍和哭得一塌糊塗的徐姨,陪同一起走的王姨就往醫院走了。
等到朱璃身邊沒人後,莫小雨這才湊過來。外面不好說話,兩個人趕緊回家。一關上房門,朱璃就把剛纔林隊和她說的話說了。莫小雨在聽到南京變成了一座孤島時也是嚇了一大跳。可到後來,聽到要朱璃馬上去n軍集合時,反而鎮定下來了。
“好!你應該去,也必須馬上去!”
“那你呢?你怎麼辦?”朱璃急了,她知道莫小雨的狀態,她那極品爹媽各過各的,從來顧不上管她。現在世情變成這樣?“不行!小雨,你一個在外面,我不放心。”
“你放屁!”莫小雨拍的一下又給朱璃腦袋來了一下:“咱倆現在還說不定是誰更危險呢?再說,我不是還有你的那根頭髮麼?昨天晚上的事要不是我在做夢,就是你這根頭髮肯定有大用。那個食夢貘一看到這頭髮的光,嚇得嗖的就跑了。有它跟着我,怪物傷不到我。要是有人來……對了,我就住你們院。你走了以後我住這兒。這兒好歹到處都是警察,有什麼事總會有辦法的。”
這倒也是!
朱璃一腦門子全是冷汗。早上她們出門時,天還好冷。可現在,卻好象是……熱起來了……
一邊脫衣服,朱璃一邊在腦袋裡仔細想事:“我這屋子方便麪火腿腸都有,水籠頭裡有水沒?有水的話趕緊接。能接多少接多少。冰箱朝左還有雞蛋,能煮的話先把雞蛋煮熟了,着急了也能頂一頓的。還有就是刀子啊電擊棒的你都知道在哪兒啊,都放手邊。萬一真出事了,人未見得就比怪物好到哪兒去。”
“這我還能不知道?你脫衣服幹什麼?趕緊穿上。”莫小雨在那邊麻溜的趕緊給朱璃收拾行裝。內褲護墊保暖內衣襪子!林隊要輕裝簡從,東西就不能帶太多。好在是莫小雨平常在這兒就放東放西的,找到她的一個揹包就把這些東西放進去了。“牙刷什麼的我沒給你帶啊,反正你現在這樣的也不怕得蛀牙了。可是口罩圍巾和帽子我給你戴了啊。你這張臉不對勁……”
莫小雨本來想說的是:你這張臉不對勁,太漂亮了,咱能捂得就捂得點啊。卻不想:一回頭……就看見……兩分鐘前還是一個絕代大美人的朱璃,竟然……一下子……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了!而且……頭髮也長出來了……髮質倒是還是好的那套,可是……莫小雨上去摸了一下,卻不燙手?
這是怎麼回事?
不只莫小雨懵了,讓推到鏡子跟前的朱璃也懵了。這日子過得太玄幻了!
可是:“好事!總是好事!”尤其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朱璃的一切表相正常,纔是她最大的保護色。
不過就算是這樣,莫小雨還是把身上這件羽絨衣脫下來給朱璃穿上了,再把兩個人的帽子圍巾一換,乍乍然一看,根本看不出這是朱璃,只會當她是莫小雨了。
一切準備就緒!
可朱璃卻是一下子哭了,莫小雨忍不住也哭了。可是……哭有啥用?
“妞,咱們一定要努力啊。努力都活下去!出門在外,一切要小心啊。尤其是你這二貨性子,千萬給姐爭口氣啊。誰也不相信!懂不懂?尤其是和那顆蛋有關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吐嘴,懂不懂?”
“我知道。”
“那就趕快滾吧!一切小心。”
莫小雨幾乎是用躥的才把朱璃躥出門。而朱璃則是一路哭着下樓,從地下室推了她家的自行車後,就是一路往n軍去了。
一路上,巷子裡也好,居民區也罷,甚至連大馬路上,到處都是人揹着車馱着往醫院裡送的路人。
汽車,全部絕跡了!
電動車都不見了蹤影!
人們要出門,靠的只有自行車和自己的兩隻腳。
太陽好象慢慢升起來了,可是隔着一層灰濛濛的霧霾一樣的東西,根本看不真切。溫度好象真的升高了!朱璃穿的羽絨衣騎車,汗都出來了。可是她卻能感覺到她的心,越來越涼。甚至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奇怪的野氣!
有點象在動物園的味道!
會是那個食夢貘的味道麼?
朱璃不敢確定。
十二點三十二分的時候,朱璃到達了n軍大門的門口。這裡從外表看上去一切如常。除了大門緊閉,哪裡哪裡都正常。可當朱璃驗證了身份,進到裡面時,卻看到裡面已經是一片戰備狀態。全部武裝的兵哥哥們快步的忙來忙去,每個人的身上都起碼帶着三樣武器,而槍栓……都是拉開的。
門衛把朱璃送到東邊的一所排房後就離開了。這房子原來是幹什麼的不知道,可現在門牌上卻已經註明了:公安處!
她找到組織了麼?
朱璃心裡打鼓。而她剛站定,王守正就已經一臉喜色的從裡面跑出來了:“小朱,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爲,你也逃不了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