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人人都可以參加,但誰都知道此次比武高手如雲,大部分人還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尚有一部分人信心滿滿,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因此次比武事關盟主人選,故而對年齡上做出要求,唯有十八到三十之間方有資格。在正式比試前,所有人都得先登記。
參賽者排着長龍,一個個到禮官面前登記。
“下一個!”禮官在紅綢上奮筆疾書,記錄下一名參賽者後,頭也不擡大聲喊道。
“來了!我叫童兒,二十八歲。”一個聲音道。
那禮官聽來人聲音有些稚嫩心中不禁奇怪,擡頭一看卻見桌外空空如也,根本看不到半個人影,不禁大聲道,“剛剛是誰說話,請站出來!”
“轟!”
人羣中暴起一陣鬨笑,差點沒將天穹震破了去,更有甚者捧腹彎腰,誇張之極。
剛剛那道聲音帶着憤怒的口吻道,“老頭,你眼睛長到額頭上去了麼,我在你前面!”
那禮官甚是奇怪,眼前根本沒人,不禁怒道,“誰人這般無聊,莫要和老夫開這等無聊的玩笑,大家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話音未落,那道聲音暴喝道,“臭老頭,瞎了你的狗眼,我就在你的桌子下面,看清楚了!”
那禮官嚇了一跳,聽聲音的卻是從桌子下面傳來,趕忙伸長了脖子一看,頓時哭笑不得。只見桌下的確有一人,不過確實個小孩,正滿臉怒容瞪着自己。
“嗨,這是睡覺的小孩也不管好,出來瞎胡鬧。下一位……”那禮官啞然失笑,不準備理會那小孩,高聲道。
“呔!”哪想那小孩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躍到桌上,指着那禮官的鼻子怒叱道,“無知老頭,老子纔不是小孩!老子今年二十八,乃是武聖大人座下三弟子!”
“二十八……”衆人望着那幼小的身軀,面面相覷,不知不覺冷汗之下。眼前的明明是八歲小兒,怎會有二十八。
那禮官更是哭笑不得,搖頭道,“小朋友,還是快回家找爹孃吧,不要到這兒來搗亂啦。”
見那小孩與禮官糾纏不清,後面的人也不耐煩起來,大吼大叫道,“喂,這是誰家的小子,再不滾開,老子可要大屁股了!”
那小孩,也是就武聖的弟子小童兒氣得哇哇直叫,猛地衝着身後一人喝道,“笑,笑個屁!還不快給老子解釋清楚!”
他身後那人卻是個笑嘻嘻的青年,不少人都認得他便是武聖的弟子,那個無恥厚顏的孫二良。
孫二良差點沒一口噴笑出來,好不容易忍住笑意,嘿嘿道,“師弟,你這個……咳咳,別這樣盯着我,我會害羞的。”見小童兒一副發飆暴走模樣,孫二良也不敢再胡說八道,衝着那禮官正色道,“這位老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
那禮官打量了孫二良兩眼,自是將他認了出來,不鹹不淡道,“老夫有什麼可誤會的?”
孫二良嘿嘿一笑,指着小童兒道,“我這位師弟莫要看他身材矮小,其實本事不得了。而且也的確二十八了,只是因爲一直長不大,才能保持這幅童子之身。”
衆人聽得嘖嘖稱奇
,天下間侏儒並不少見,然而如這小童兒一般快三十還保持七八歲的容顏卻聞所未聞。
當真是應了那句話,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那禮官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小童兒幾眼,見他身材不大,但那一身氣勢着實不凡,的確不是七八歲的小孩能有,忙道,“原來如此,老朽誤會了,這就給你登記。”說着刷刷刷運筆將小童兒登記完畢。
小童兒冷哼一聲,顯然是怒火未消,“下次可要注意一點,莫要再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否則其他人可沒有我這麼好說話。”言罷從桌上跳下來,揚長而去。
“汗……”衆人渾身惡汗無語,心道,“你這還好叫好說話,差點沒將桌子給人拆了。”
目送小童兒離去,孫二良好笑不已,見輪到自己了,忙道,“孫二良,武聖大人二弟子,今年……嘿嘿……十八。”
“十八!”人羣中暴起一蓬震天的驚呼聲,人人不敢置信的瞪着孫二良,似乎要將他吞下去一樣。
孫二良嚇了一跳,旋即強自鎮定下來,大聲道,“不錯,本少年方十八,有什麼問題麼?”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如此無恥的,衆人相視一眼,無不露出鄙夷之色。
只聽有人大叫道,“孫老哥,你就莫要睜着眼睛說瞎話了。你看你那滿臉的褶子,額頭上的擡頭紋,眼角的魚尾紋,還有……算了,你的破綻實在太多,我也就不一一贅述了。反正你這幅樣子,要說十八鬼才相信。”
衆人深以爲然,點頭稱是。
孫二良臉黑如鍋底,強自一笑,這才道,“好吧,我老實說,其實我今年剛滿二十。我正值青春年少,朝氣蓬勃,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我是個雙十年華的少男。”
“你這是在侮辱青春年少這個詞語麼?”也不知是誰冒了一句,人羣中暴起震天笑聲。
孫二良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說話那人大卸八塊,奈何找不到人,只得道,“好吧,我二十五。”
“咦!”話音未落,下面噓聲四起。
孫二良老臉掛不住了,大喝道,“我二十八行了吧!”
“哦!”衆人繼續起鬨。
孫二良臉如豬肝,氣得不輕,胸膛急速起伏,忽而一臉悲憤,大吼道,“你們這羣混蛋,爲什麼要揭穿本少!好吧,本少三十了,你們滿意了吧!”
“嗯!”衆人怪聲怪氣,紛紛搖頭,分明寫着不信二字。
孫二良氣得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悲憤道,“大哥大姐們,我真的三十,如假包換的三十,不信你們看我這張純潔的臉便知道我是絕不會撒謊的。”
衆人好氣又好笑,也不知說什麼好。
倒是那禮官甚是通情達理,失笑道,“孫二良,武聖門人,三十。呵呵,老夫看你也不容易,就當你三十吧。”一邊說,一邊將孫二良記錄在冊。
孫二良暗喜不已,臉上卻一臉悲憤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爲什麼一個正直誠實的人卻得不到大家的認可呢?可悲,可嘆啦!”說着說着,人已經漸漸遠去。
離開人羣,小童兒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拉住孫二良笑嘻嘻道,“師兄,你真的才三十麼?”
孫二良一臉正色道,“那是當然,我今年纔剛剛滿三十歲而已。其實我的心裡一直很年輕,十八歲還在昨日。”
小童兒怪笑一聲
,詭異道,“如此說來,師父倒是給你記錯了。我明明記得,咱們昨年還給你過了三十五歲生日。”
“噓!”孫二良嚇得汗毛倒豎,趕忙將小童兒的嘴巴捂住,四下打量一番見沒人這才長鬚一口氣道,“這些話可不要亂說,要是老子被人取笑比賽資格,非得活剝了你小子不可。”
小童兒竊笑不已,奈何在他的淫威之下只好暫時妥協。
孫二良將小童兒放開,輕輕拍了拍胸口,慶幸道,“還好沒人被別人……”
“聽到”二字尚未出口,忽聽得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想不到啊,孫大少早已過了而立之年。”
“咦,這怎麼可能呢?我看孫大少明明還是個年方十八的俊俏少年,怎麼會有三十五歲之高齡?”又一個聲音驚奇道。
“果真是年齡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俺們都差點被二師兄給騙了去。”又一個粗狂的聲音道。
孫二良臉色劇變,回頭一看,不知何時段義、金萱兒、司馬朗、石剛、酒神十人都站在了自己背後。
霎時間,孫大少渾身冷汗直下,支支吾吾道,“你們……你們莫要聽他胡說,其實我真的……好吧,我承認,在年齡這件事上我撒謊了。不過純潔的人格並不因此而變質,我真的是個純潔正直的君子。”他一臉正色,說得煞有其事。
“嘔嘔……”五人哪裡還堅持得住,哇哇哇大吐特吐起來。
孫二良臉色鐵青,惡狠狠盯着小童兒道,“都怪你的臭嘴,我要殺了你!”
“師兄,你看師父來了!”小童兒渾身冷汗涔涔下,猛地朝旁一指,震驚大叫道。
孫二良一愣,下意識側首一看,猛地嗖的一聲,小童兒一溜煙便竄了出去。他哪裡還知道上當了,氣得哇哇怪叫,咆哮道,“王八蛋站住,我活剝了你!”
師兄弟二人年紀不小,但都還保持着一顆童心,五人望着他們追逐打鬧的身影也不知爲何,忽然生出一股羨慕之情。
玩笑一番,衆人的信息登記完畢。此次參賽的青年才俊着實不少,竟有兩三百人至多,修爲沒一個低於五重天,個個都是百裡挑一,只不過最終能夠站在擂臺上的只有一人而已。
接下來便是抽籤進行淘汰賽,也沒什麼好說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抽到籤後,衆人紛紛尋找自己的對手。對手比自己弱的固然喜笑顏開,對手比自己強的卻臉如苦瓜。一時間興奮尖嘯聲、懊惱嘆息聲、不甘戲謔聲紛至沓來,不絕如縷。
段義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號牌,倒也沒怎麼在意,忽聽得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喲,這不是段兄麼,好久不見。”
段義回頭一看,才見神農谷首席弟子戴鈞一臉陰笑,帶着幾人來到自己跟前。後者望了自己手中的號牌,又瞧了瞧自己手中的號牌。故作驚奇道,“咦,這麼會這麼巧?段兄,你的對手竟然是我,這也太巧了吧!”
小銀冷笑道,“巧個屁,明明是你丫的找人換來的,蒙誰呢。”
段義冷冷一笑,戴鈞的小動作他怎會不知,也懶得理會。
見他不說話,戴鈞身後那幾名弟子立時聒噪起來,“姓段的小子被大師兄嚇怕了,連話都不敢說了!”
段義嘿嘿冷笑兩聲,這才道,“你們倒是自信,只可惜他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貨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