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緒紛雜地沉默站立良久,在衆人看來,蕭影的背影,就像是演繹着人間滄桑的巍峨古山。
雖然久別重逢,尚未太多交流。但是,蕭影的壓力、苦澀等,衆人完全可以理解。
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繁瑣煩心。
如今,又出了個影響天下大局的絕代妖孽貂蟬,讓蕭影想殺也難,更爲頭疼!
衆人不知道的是,面對絕代妖孽貂蟬,蕭影的諸事中,還得加上個情事……
跟兒子搶老婆?!
蕭影做不出這種事,也不可能這麼做。但是,命運就是命運,感情就是感情,非人力所能自主。除了家事、國事、天下事外,蕭影也在頭疼如何擺脫貂蟬和自己的關係!
氛圍凝重壓抑間,貂蟬眼神複雜看着蕭影的背影良久……
有疑惑、有不忿、有溫情,複雜難明。
“天主……”
衆人深感同受而沉默之際,貂蟬咬了咬脣,忽然出聲道。
“嗯?”
蕭影、趙姬、虞姬、戚姬、蕭懷影等在場衆人,齊齊看向貂蟬,疑惑蕭影剛要殺貂蟬,貂蟬爲什麼還主動出聲。
貂蟬俏臉暈紅,眼神飄忽卻又忍不住不停看向蕭影,有些結巴咬牙問道:“天主見過民女?”
“啊?!”
蕭影嘴巴大張,一時不知如何應答。
在場衆人,疑惑不已看看蕭影,又看看貂蟬,滿頭霧水,滿臉疑惑。
什麼意思啊?
“呼、呼、呼……”
衆人側目,貂蟬頗爲緊張緊了緊粉拳,硬着頭皮顫聲說道:
“民女……感覺……天主……似曾相識!”
“不好……”
蕭影心中咯噔一聲。暗呼不妙。
對於邪影人生,蕭影有些迷糊了。
到底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先有女媧仙帝,後有妖女貂蟬。不只是蕭影的個人感覺和記憶,似乎是對方也有同樣的感覺和記憶!而且因爲關係的遠近和修爲境界的不同,感覺和記憶也有強弱之別。
大事不妙啊!
心思劇轉。蕭影畢竟心性心境遠勝貂蟬,顧作冷漠叱道:“無需拉關係!本座決定,不受外物影響!”
頓了下,不待衆人多想,又迅速接道:“本座飛昇十三年多,在盤古天地,卻是二十年左右。你纔多大年紀,怎麼可能會有交集?!”
“呼……”
貂蟬明顯大鬆了口氣,滿臉疑惑搖了搖頭。凝眉呢喃道:
“是嗎?民女感覺天主很熟悉啊……”
“休得胡言!”蕭影身軀驀然一顫,語氣嚴厲呵斥道。
貂蟬臉色一暗,露出小女人之態,撇嘴無辜委屈嘀咕道:“沒有就沒有,發什麼火……”
“咦?!”
對於貂蟬來說,或許只是疑惑。對於在場衆人,特別是衆女來說,卻是紛紛臉色大變。浮想聯翩。
戚姬和虞姬對視一眼,眼露駭異煩惱;趙姬柳眉一皺。低頭沉思……
同爲女人,心思敏銳的虞姬、趙姬、戚姬等女,察覺到了貂蟬的異樣。她們對貂蟬並不陌生,還沒見過貂蟬如此表現,而且看得出,貂蟬完全是發自本能。並無嬌柔做作,因爲貂蟬根本就不怕死,豈會爲了生死而和蕭影拉關係?!
更重要的是,諸女對蕭影頗爲了解,感覺蕭影有些反應過大了。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再加上,蕭影之前剛說過……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貂蟬是在場衆人所見最美麗最魅力的女人,難保蕭影會爲她動心!
更頭疼的是,貂蟬明顯對蕭影動心了,而且是類似一見鍾情的動心!
這算什麼事?
想到這,在場衆人恍然大悟般眼神怪異看向蕭影,有些明白,身爲大桓天主的蕭影,爲什麼之前想殺貂蟬了?!
不殺貂蟬,此事無解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
包括貂蟬在內的衆人的反應,豈能瞞得過蕭影,蕭影心中焦急煩躁暗呼不妙,迅速轉移話題叱道:
“天后!朕已歸來,難道你想永遠藏着不見朕?!”
聲音不大,卻是清晰傳到十數裡外的洛陽城牆之上……
從蕭影出現爲止,呂雉、呂蓉等人,就一直沒消失,只是待在城牆之上,不敢過來!
衆人果然被蕭影所說轉移了注意力,齊齊看向洛陽城牆……
數十道身形從洛陽城牆飛來,爲首便是呂雉、呂蓉姐妹!
“參見陛下!”
“臣妾參見陛下!請陛下降罪……”
甫一抵達,衆人齊齊拜倒,呂雉卻是低頭直接請罪!
“哼!”
蕭影還未迴應,臨光侯呂蓉忍不住挺身而起,不理在場衆人,惱怒瞪着蕭影冷笑斥道:
“姐姐沒錯!一沒背叛陛下,二沒背叛大桓!只不過遠離紛爭,自守一地,何錯之有?!難道堂堂大桓天后,連鎮守一城的資格也沒?若沒姐姐,大桓保得住洛陽及三川之地嗎?”
“臨光侯……如今已經貴爲侯爵,也非當年小丫頭!你的性格,何時能改?!”
蕭影搖了搖頭,皺眉看向呂蓉叱道。頓了下,不待呂蓉迴應,迅速接道:
“朕剛歸來,並不瞭解具體情況,自然不會妄加判斷!朕指責過什麼嗎?是你們自己心虛吧?”
“你……”
呂蓉神情一僵,有些語塞。乾脆揚頭撇嘴啐道:“你一走,就走了這麼多年,哪能知道姐姐的苦楚?我們心虛什麼?你才應該心虛……”
呂雉暗鬆了口氣,狠狠瞪了眼呂蓉,迅速福身應道:
“陛下聖明!”
話落,自覺退到一旁,退到大桓五妃之列。
蕭影懶得理會呂蓉,沉思了下。看向大桓六妃緩緩說道:
“二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之前恩怨對錯,稍後再談!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管之前如何,能者居上。適者生存,你們有意見嗎?”
戚姬眼神一亮,迅速應道:“理當如此!”
論能力,天下皆知,大桓天朝後裔,首推隱有聖皇之名的次子蕭奉天,誰爭得過他?!
“陛下聖明!”
虞姬、花千黛、崇師妾、李嫣嫣等四女,倒是沒多大反應。
呂雉臉色一變,瞥了眼戚姬。冷笑斥道:
“陛下聖明!不過,俗語有云: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月有陰晴陽缺,法外不外乎人情,臣妾要求不高,卻也不容許某些人……欺人太甚!”
戚姬神氣不變,面無表情迅速附和道:“天后所言極是,正該如此!本宮向來以公正聞名。絕不徇私,尊的就是法倫。敬的就是天理,否則也不會拖到現在!是某些人自己太偏激了,又仗勢欺人……”
頓了下,不待呂雉迴應,又迅速接道:“明人不說暗話!如今陛下已歸,只要天后說出本共有任何徇私妄爲之處。本宮立刻磕頭道歉,退位讓賢,衆人爲證,日月可鑑!”
“……”呂雉臉色一沉,沉默無語。
呂蓉卻是不幹了。立刻跳出來,直指戚姬嬌叱道:
“那是你太貪心了!天下皆知,閉月貂蟬乃奉先天命之妻,你卻置之不理,又要權威,又要人情,所有好事都要屬於你。擺明了就是徇私,你纔是仗勢欺人!”
“呃……”
蕭影心中恍然,隱約猜到戚姬一脈和雉姬一脈的最大分歧所在了!
之前的猜想,還真沒錯!
呂雉和呂奉先,確實沒什麼爭位之心。但是,因爲貂蟬,惹怒了雉姬一脈,雖然沒反出大桓,卻也是自立門戶,聽令不聽宣!
“陛下有言,能者居上,本宮也是爲大局着想!再則,如果本宮真的徇私,豈會等到現在?有些人,把自己的想法,看成天命,這與強搶民女有何差別?本宮阻止,只是爲大桓考慮,可立誓絕無私心!”
戚姬臉色微變,看了眼蕭影,豁出去般朗聲叱道。頓了下,看向呂雉問道:
“如今陛下歸來,天后捫心自問!本宮是否徇私?若真徇私,本宮有大桓帝璽和軒轅劍在手,早就罷黜奉先,立奉天爲儲,並把秀兒賜給奉天,你等又能耐我何?之所以沒做,不只是是否徇私的問題,而是本宮考慮到你們的感受,難道還不夠?”
“哼!”
呂雉臉露苦笑沉默,呂蓉卻是冷哼一聲,嘲諷啐道:
“儲君之位,我們不稀罕,也沒想過和你爭!但是,你真大公無私,直接把秀兒賜給奉先,不就皆大歡喜,一切解決了?虛僞!”
戚姬粉拳緊握,美眸迷霧,嬌顏苦楚解釋道:“那也得秀兒願意,別拿所謂的天命當事實,否則不是皆大歡喜,而是引起衆怒,後患無窮!憑心而論,本宮可以爲了大局,無視奉天,強制他的想法。但是,奉軒、奉龍呢?如果本宮把……”
“夠了!”
不待戚姬說完,蕭影心火飆升,聲若雷霆暴喝一聲。
話說到這份上,蕭影也明白戚姬一脈和雉姬一脈的真正衝突之處了。
不管是理性,還是感性,其實雙方都沒什麼錯,只能說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錯綜複雜,天意使然!
清官難辦家務事啊!
蕭影震怒,諸女和衆人心中一凜,紛紛低頭噤聲。
更重要的是,這是天主家事,除了腦子一根筋且關係特殊的呂蓉,誰敢參與進去?!
蕭影呼吸加促,看了眼苦笑沉默的趙姬,頗爲無奈看向貂蟬,語氣鄭重沉聲問道:
“事已至此!你明說吧,到底喜歡誰?最中意誰?!無需理會其他,有朕爲你做主,誰敢有異議?旦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