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
弱基山脈。
與印象中山脈深處秘密基地鮮爲人知的情況不同,經過兩百年的開發拓展,又經過了十多年前義勇軍與安格雷軍的大戰,通往安格雷軍山脈基地的道路早已經不是秘密。
但是現在,寬敞的、通往山脈深處的唯一道路,已經被堵死了。
被衆多四通八達的壕溝、成千上萬名的動力甲戰士與裝備精良的士兵、以及密佈在山崖、道路各處的碉堡炮臺給牢牢堵住了。
除了這片山脈區域以外,所有在外面的安格雷軍精銳戰士都被調遣回來了。
約翰士官長躲在厚厚的複合陶瓷夾層材料製成的最精銳動力甲中,做了幾個深呼吸。
他在安格雷軍中服役已經超過了二十五年,從一名最普通的士兵,成爲了最精銳的動力甲士官長,他見證了安格雷軍從輝煌,到沒落,又再次中興崛起的一段歷程。
他參加過幾乎所有的安格雷軍重要戰役——比如清除廢土大地上受到輻射污染的人類與變異生物的“淨化之戰”、被義勇軍打的節節敗退、努力維持陣線的“弱基山保衛戰”、以及與當年剛剛崛起的鑽石城裡應外合夾擊義勇軍的“火箭山大反攻”等等。
其中經歷過大勝的酣暢淋漓,也感受過大敗而逃時的惶恐不安。
已經很少有大場面能讓約翰士官長感覺緊張或是刺激了,但是現在就是——目前的形勢,不由讓這位身經百戰的士官長想到了自己從軍二十五年來,經歷過最糟糕的時候,也就是曾經的“弱基山保衛戰”。
同樣都是放棄了所有的外圍領地,同樣都是集中了所有兵力保衛弱基山,同樣就是在這個山脈的入口挖好壕溝、擺好陣勢,實事上,就連敵人都是同一批——義勇軍!
只不過,現在眼前的義勇軍明顯已經和曾經的義勇軍不一樣了——比如說原先藍白色爲底色、來複槍和閃電交叉的圖案變成了大紅爲底色、核口可樂和輻爾康交叉的奇怪圖案···
見鬼,怎麼會有人用核口可樂和輻樂康來當作徽記的?
得益於最先進動力甲上的電子眼和觀察系統,約翰能清楚的看見遠處義勇軍最前方的一批黑色動力甲戰士——正是對抗過無數次的“復仇武士”動力甲,其中好些人都將頭盔摘了下來,約翰隱約的能認出其中有些蒼老的戰士,正是十多年前就交過手的老對手···
而且這次義勇軍捲土重來的氣勢更大,在安格雷軍精心構築的陣地對面,是至少數萬人,甚至接近十萬的大軍——雖然其中動力甲戰士的比例並不大,而且也沒有統一的服裝、裝備,輕易的就能判斷出來絕大部分都是些雜牌的拾荒者、僱傭兵之流,但不可否認,對方人數真的很多···比曾經的義勇軍人數還要誇張。
“約翰長官,我有些緊張,真沒想到竟然會有那麼多敵人···”
這時,約翰士官長邊上的一位新兵動力甲戰士,有些忐忑的開口說道。
“不需要擔心,敵人的人數雖然衆多,但是他們的裝備太差了,你看見那些衣不遮體的傢伙了嗎?只是些鄉下小鎮的貧民罷了,就算拿上槍,都沒有什麼威脅。”
約翰士官長用輕鬆的語氣說道——雖然他實際上並沒有那麼輕鬆,但是不能在這些新兵面前表現出緊張情緒,而且別看對面人數衆多,但對方也別想輕鬆的取勝,通往山脈基地的道路上,經過當年的戰爭教訓,現在已經佈滿了炮臺與陷阱,想攻克難度可不止高了一點半點。
“不過他們在等什麼?”
約翰士官長望着遠處那些烏合之衆一樣的義勇軍,在心中想到。
這些義勇軍已經在陣地對面和安格雷軍對峙了一上午了。
不過就在這時候,約翰士官長看見對面本就吵吵嚷嚷的雜牌軍團發出了更大的動靜,遠遠看去,似乎有的人在尖叫,有的人在歡呼。
同時,密集的人羣讓開了一條寬闊的道路···下一瞬間,約翰士官長猛地睜大了眼睛——
只見在義勇軍的陣列中,爬出了兩頭巨大的死亡爪!
這兩頭死亡爪的體格都極其巨大,就算現在是保持四肢着地的爬行姿態,但是高度也至少有三、四米左右,體長從腦袋到脖子,更是接近二十米左右,站起來的話,絕對是超過十米的“傳奇種死亡爪”!
不過令人疑惑的是,這兩頭明明應該是“傳奇種”的死亡爪,身上沒有一點兒的熒光,反而看起來極其虛弱,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身上的甲殼也明顯有嚴重的破損、殘缺。
當約翰士官長將目光順着這兩頭“傳奇種”的死亡爪往後看去,頓時又是倒吸一口冷氣。
他這才注意到,兩頭看起來虛弱受傷的死亡爪身上,還被纏繞了粗大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是一輛巨大的平板拖車——這巨大的平板拖車是用三個卡車用平板拖車焊接起來的。
但真正令人感覺恐怖的是,在這巨大的平板拖車上,盤膝坐着一個通體綠色、熒光閃閃的恐怖光頭赤裸骷髏臉的大巨人,這位巨人即使是盤膝而坐,高度也至少有五六米開外!
而且這個大巨人的肩膀上還扛着一根有些扭曲、佈滿了坑坑窪窪痕跡的粗大金屬棒——光是這金屬大棒,就和前面在拉車的“傳奇種死亡爪”的長度差不多!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眼睛,真奇怪!真奇怪!”
坐在超級大拖車上的綠巨人同時還放聲高歌——震耳欲聾的歌聲猶如夏季的滾雷,響徹整個荒野,可以看見隨着巨人的動人歌聲,地上的小草都在劇烈的顫抖。
一邊唱着奇怪的歌,拖車上的綠巨人一邊還用扛在肩膀上的大銀棍的一端,捅了捅前面一隻傳奇種死亡爪的屁股,只見這隻爬的稍微有些慢的死亡爪立即就來了力氣,將粗大的鐵鏈繃的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