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俄耳甫斯的記憶體已轉移至這枚蛋卵裡。這個孩子將成爲一個生而知之者,知曉維拉基斯的謊言,吉斯種族的歷史,彗星王子的人生經歷將成爲它的寶藏。”
冒險隊衆人圍着綠汪汪的吉斯洋基蛋,嘖嘖作聲。
蓋爾拉着林德的手,語氣肉麻極了,“老兄,小弟我之前有眼不識泰山了,我用密斯特拉的內衣架發誓,以你的學識水平,去應聘黑杖學院的教職那真是飛彈打倉鼠,百發百中呀。那什麼,等我們這場緊湊的冒險結束——希望到時候我還活着,那麼我能向你請教魔法知識嗎?”
“我個人不收學徒。”林德反應冷淡,“不過你可以報考天空城的魔法學校,可以直接就讀畢業班——你擁有成神的潛力,蓋爾·德卡里奧斯先生。”
“榮幸之至。”蓋爾雖然對林德口中的魔法學校畢業班半懂不懂的,但還是裝模作樣地深鞠躬,一手後伸,一手在胸前劃圈,非常恭惟的貴族禮儀。
影心摸了摸大綠蛋,她能隔着石板一樣的蛋殼感受到內裡蓬勃的生命力,未出生的小傢伙有着清晰的脈搏,她忽然注意到蛋中有黑影遊動,隨後,一隻小手隔着蛋殼與她擊掌了。
“噢……”她發出情緒複雜的慨嘆,“說實話,當我意識到這蛋裡是個外星小孩,我現在既有點反胃,還覺得它挺可愛。真矛盾,不是嗎?”
明薩拉呵了一聲,“女性面對幼崽時都會有這種想法。”
“說起來,明薩拉,你和令慈的關係如何?我聽說卓爾精靈即便是血親也會毫不猶豫地殘殺。”
“我第一次品嚐到鮮血的時候,我還在被母親哺乳,當時爲了保護我,一把匕首刺穿了她的胸膛,差點就穿透心臟。當我成年後,她曾想親手殺了我,而我的反擊也給她留了新傷,正好配上她曾經爲了保護我而留下的舊傷疤。”
“哇哦,那還……真複雜。我不記得母親的長相,還有和她相處的細節。這種體驗對我來說還真新奇。”
林德聳肩,“也許有一天你會找到一個愛人,與對方結婚,親自孕育一個孩子,或領養一個小孩。然後你就能切身體會母愛的複雜了。”
“現在的問題是,這顆蛋該怎麼處置?它長大後會變成俄耳甫斯二世,維拉基斯一定會想方設法殺了它。”
“所以就需要一個足夠可靠的人收養它。嗯,瓦爾先生,你願意領養嗎?”
侷促不安的青年戰士瓦爾慌慌張張地搖頭,“不行,我太笨拙了。”
噬魂怪揹負雙手離地一尺漂浮,很有架勢的樣子,“與維拉基斯的爭鬥必將點燃羣星,綿延十年乃至百年的漫長戰爭,讓這孩子在一個安穩的環境中成長吧。”
萊埃澤爾皺起眉,很直白地說:“我族的後代從破殼而出,很快就能長大,它應當在血與火中歷練,肩負起俄耳甫斯的職責。”
“問題在於,有了俄耳甫斯的人生,他真的需要經歷戰火嗎?”噬魂怪用了明確的人稱代詞“他”,似乎是預言到了殼中會誕生一個男性吉斯人。
噬魂怪溫和地說:“他生來註定要成爲領袖,讓他在關懷中孕育悲憫與善良,遠好過再培養一個急不可耐的殺人犯。只有同情之心才能拯救牢籠中的吉斯洋基人。”
阿斯代倫嘆息:“現在要給這個外星蛋找一個重組家庭了是嗎?咱們的冒險還真是充滿雞毛蒜皮的意外驚喜。”
噬魂怪很淡然:“我要保護博德之門,也許難以分心照顧他。今後我與他都需要一個新名字,俄耳甫斯如今已經是一具空有其名的軀殼了。由他分裂而來的,則需要開啓自己的生命。”
瓦爾很悲傷地問:“彗星王子,就這樣消逝了?”
衆人望向被地獄鎖鏈捆住的俄耳甫斯,他雖然還活着,但已經沒有了腦神經活動。
林德輕聲說:“有些人死了,但他仍然活着,並且活成了一面旗幟,終有一天,會有人接過這面旗幟,到那時,俄耳甫斯就會歸來。”威爾感嘆:“我已經看到了一段曲折的史詩。誰能想到,一個人竟然可以分成三份呢?我期待那一天到來,年輕的繼承人從舊日的自己身上,取回偉大的稱號。”
王子的榮譽守衛們都已經逐漸甦醒,他們顯然不是很能接受這個局面,紛紛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冒險隊,還有那頭超級奪心魔。
“不必悲傷,這是俄耳甫斯自己的決定。”噬魂怪通過心靈感應將此前發生的事件注入榮譽守衛的大腦。
這些忠誠的親衛很是花了點時間才接受如此驚人的鉅變。
再然後,他們看向那枚綠蛋的眼神儼然像是在看着少年君王,而他們則是匡扶吉斯正統的老臣。
“我們願意照顧小王子殿下,將那顆蛋交給我們吧。”
噬魂怪卻看向萊埃澤爾,“你,一個昔日的同族,我從你身上看到了珍惜的特質,雖然你深受維拉基斯的毒害,但你與同伴的相處足以表現忠實,我希望你能照料這個孩子。”
萊埃澤爾沉默片刻,仰頭道:“就這麼定了。”
林德拍了拍手,“王子的生前身後事都安排妥了,咱們該繼續出發。”
所有人都離開了星界棱鏡,真是浩浩蕩蕩一大羣。
維拉基斯沒有再度露面,不過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結束,此刻一種風雨欲來的恐怖感降臨在衆人心頭,他們被追獵了,會有更多吉斯洋基人來追殺他們。
不過冒險隊早已經是債多了不愁。
聖堂深處,瑰晨修道院的僧侶們製作了聖血贗品來糊弄人,真正的洛山達聖血藏在密室裡,需要轉動兩座雕像,使之分別朝向日出和日落的方向,牆壁上的暗門纔會洞開。
取物的過程沒什麼波折,總之林德算是把這讓人心心念唸的傳奇武器拿到手了。
洛山達之血,傳奇的單手錘,其中蘊藏着不可思量的力量。
每天一次,當使用者陷入瀕死狀態,洛山達的祝福將會爲9米範圍內所有友方成員提供一次小幅度的治療。
這把單手錘釋放出的天堂之光照耀半徑6米的範圍,邪魔和不死生物會被聖光致盲。
若是引動錘內的力量,則可以釋放6環的陽炎射線。
林德將洛山達之血遞給影心,半精靈牧師很是愣了一下,她慨嘆道:“太珍貴了。我之前聽你說會找一柄單手錘,但沒想到是這麼厲害。”
“傳奇武器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我以前有一根泡麪叉子,比這厲害多了。”
“嘁,吹牛。”大家紛紛表示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