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清楚了麼?他們真的會來?”
“八成不會有錯,畢竟,這可是出江陵的必經之路!”
“嘿嘿........不得不說,那位還真是厲害,居然能夠從荊州府的大牢之中逃脫,估計淩退思那個傢伙現在都快要氣瘋了。”
“那點子真有這麼厲害?”
“你還別不信,想當年他就曾縱橫江湖,創下偌大名聲,如今時隔經年,想必定然武功大進,否則他又豈能從荊州府脫身?”
“嘶.........他的武功竟然如此厲害,那咱們還來這裡幹什麼?送死嗎?”
“送死?要是咱們單獨來,那肯定是送死,不過現在這裡有這麼多人,仍憑他武功再高,不將連城訣的秘密說出來,只怕休想安然離開。”
“那是,他要是不說,咱們就併肩子齊上,他武功再高,難道還能擋得住咱們這上百號人麼?”
酒樓大堂內,林平之狄雲兩人相對而坐,一邊吃着早餐,一邊聽着方纔涌進來的上百號江湖人士正在熱切討論着,他們一個是穿越者,有前知之能,一個是當事人,自然能夠聽得出來,這些人來此,竟是爲了截殺丁典!
卻原來,日前丁典帶着狄雲越獄而出後,便就消失無蹤,生死不知,淩退思不知出於什麼目的,竟將此事傳遍江湖,引得無數對連城訣寶藏有覬覦之心的江湖人,紛紛匯聚而來,只是,他們沒等到丁典,卻見一個身穿黃色僧袍的老和尚走了進來。
那和尚年紀極老,尖頭削耳,臉上都是皺紋,身上雖穿着僧袍,卻隱隱透發着一股兇厲氣息,一進來,就惹得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他。
“嗯?”
老僧見狀,不由得臉色大變,似是沒有想到,這酒樓內竟然會有這麼多提刀帶劍的江湖人,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麻蛋,他們該不會是在等老子吧?!”
正所謂,做賊心虛,老僧心念一動,連忙擡手拔出了身後一口狹長血刀,頓時間,一股濃郁血腥氣味開始蔓延。
在場羣豪,眼見着老僧面色不善,下意識的紛紛起身,手掌俱都按在了各自的兵刃之上,隨時準備出手。
“果然是衝着老子來的!”
老僧見此,頓時印證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當即口中嘎嘎怪笑道:“好,很好,真是沒有想到,你們這幫自詡正道的中原武林之人居然難得聰明瞭一回,在這裡等着老祖我自動送上們來,來來來,讓老祖我看看,你們都有什麼能耐!”
羣豪之中,一個小幫派的首腦聞言,忍不住的狐疑問道:“你是........”
怎料,還沒等他口中的話問出來,那老僧卻身形一閃來到了他的近前,擡手一刀直劈而出,動作乾淨利落,他心下雖有防備,可哪想到對方竟如此兇悍,一時躲閃不及,整個人竟被生生劈成了兩半。
鮮血飛濺,崩散四周,使得大堂之中的諸多江湖之人頓時一陣譁然,紛紛拔出刀劍,可惜,他們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殺!”
黃袍老僧手提血刀,身形宛若鬼魅,徑直衝入了人羣之中,擡手間,血刀鋒芒過處,連殺數人!
“好厲害的和尚!”
見得這一幕,狄雲不由得暗自驚歎。
便是林平之也忍不住的爲之側目,此時,他已經猜到,這黃袍老僧應該就是被他殺死的那個寶象和尚的師父,血刀門的掌門血刀老祖!
別看他年紀老大,但卻生猛的一塌糊塗,當得上這個世界邪道第一高手的稱號,只是有些倒黴,稀裡糊塗的給丁典一個死人擋了災。
此時,客堂之內,足有上百個江湖人,其中不乏高手,雖然被血刀老祖殺了個措手不及,但很快他們就反應了過來,開始合力圍攻血刀老祖。
但血刀老祖非是一般人,他手中一口血色長刀揮舞的風雨不透、水泄不通,護住周身上下,不僅不落下風,反而在衆人的圍堵下游刃有餘,很快,就衝出了酒樓。
“哪裡走!”
眼見着血刀老祖似要逃走,羣雄連忙追了出來,十幾二十個武功較高的人持刀拿劍,在大街上前後堵截,合力圍殺,這動靜當真十分之大,惹了不少人來看熱鬧,林平之和狄雲兩人自然也免不了惡俗。
身陷重圍,血刀老祖並無畏懼,反而越戰越勇,不多時,又給他殺了三五個人,他哈哈大笑道:“就憑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出來丟人現眼,想要取老祖我的性命,還差十萬八千里呢!”
“可惡!”
一衆江湖豪傑有苦自知,眼見着血刀老祖的武功實在太高,自知難以匹敵,心思活泛的已經開始腳底抹油,準備趁機開溜了,一些難以脫身的也漸漸明白過味兒來。
“不是說丁典是個儒雅青年麼?怎麼是個兇惡的老和尚?”
“不對,他不是丁典!”
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蠟黃的臉皮,留着八字鬍鬚兒,看着老和尚的穿着越發覺得眼熟,忽地,他靈光乍現,恍然醒悟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血刀門的淫僧!”
他這一聲大喊不要緊,圍觀人羣頓時轟動,原因無它,實在是最近長江兩岸常有女子被人劫掠姦污,而有幸見到的目擊者都說是光頭的和尚所爲,因此淫僧這兩個字,在這附近已經臭了大街,變成人人喊打的對象。
“淫僧在哪裡?”
外圍的人羣忽然左右一分,四個官差走了進來,他們前面兩人拿着鐵尺鐵鏈,後面兩人手執單刀,滿臉戒備之色。
那四十來歲的漢子聞言,連忙一聲大叫:“在這,在這兒.......啊喲!”卻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血刀老祖一刀劈在了腿上。
血刀老祖也感覺不妙,他關顧周遭,眼見着周圍人人面色詭異的看着他,眼神不善,心知再留在此地,難免要多生事端,還是儘早脫身離去方爲妥當。
心念至此,他連忙急劈數刀,逼退身邊的武林人士,轉身就要撲入人羣,逃之夭夭,四名官差見狀,連忙出手相攔。
血刀老祖順手抓起路邊食肆桌上的一碗臘肉,劈臉向左首那公人擲去,跟着手肘一擡,掀起板桌,將豆腐、白飯、菜湯,一齊向第二名公人身上倒去。
血刀老祖撞入人羣,左右人等立刻呼啦一聲退到兩邊,只剩下兩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立在當中,他們一個穿寬袍大袖的黑衣,披散的長髮,模樣極爲俊俏,另一個穿灰布衣衫,揹着一個白布包裹的長盒子,兩個人似是都被嚇傻了,邁不開腳步。
“滾開!”
似是惱怒被擋住了去路,血刀老祖口中一聲冷喝,身形逼到近前的同時,血刀鋒芒橫掃,欲要將兩個擋路的青年一刀兩斷,斬殺當場,然而,卻不曾想,就在此時,那黑衣青年忽地擡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