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楊廣三徵高句麗失敗後,各地豪雄紛紛揭竿而起,自立爲王。
明眼人都看得出,大隋已到了風雨飄搖的末路。天下步入亂世,戰爭紛起,羣雄逐鹿,勝者爲王。
以兵器發家的東溟派頓時變得炙手可熱起來,多半門派勢力都曾向它購買器械,若它能抓住亂世機遇發展起來,將來未必不能成爲割據一方的豪雄。
但在這時代的大變局下,東溟派也隨時可能被一個浪頭打翻在地,煙消雲散。
而一旦天下歸一,東溟派也註定將成爲新朝打擊的對象之一。
東溟夫人自知東溟派底蘊淺薄,無法逐鹿中原。因此周旋於各勢力間,尋找值得投靠的對象。
若玉連城是代表四大門閥那一類龐然大物來談判,加上他本身超凡脫俗的武力,東溟派未嘗不能歸順。
可現在,玉連城是代表他自己而來,而他現在還是孤身一人,沒有任何勢力。
這不由讓東溟夫人峨眉微蹙,還以爲對方是在戲耍自己。
玉連城笑道“我這人雖然不着調,但也知道什麼時候該開玩笑,什麼時候不該開玩笑。”
東溟夫人面色微沉,道:“四大門閥、王世充、翟讓、杜伏威之流,那個麾下不是千軍萬馬?兵多將廣。道、佛、魔三宗亦是高手如雲,公子拿什麼來爭取天下。難道只憑公子一席話,他們就要將這大好江山拱手相讓麼?”
“問得好!”
玉連城目光一凜,磅礴縹緲的氣機完全釋放出來,整個人頓時煥發出一種超邁凡俗的氣質。
他緩緩自衣袍中探出一隻手來,五指修長,指甲修剪整齊, 肌膚瑩瑩如玉, 找不出任何的瑕疵,堪稱完美的藝術品。
當東溟夫人看着這一隻完美無瑕的手,竟也忍不住生出絲絲嫉妒之意。
玉連城手掌緩緩攤開,掌心似有一種神秘的吸攝之力, 無數光影在掌心匯聚, 整個倉房的光線不禁黯淡下來。
這隻手向上微微一擡。
東溟夫人臻首亦是微微一擡,卻嬌軀不由一顫。
此時烏雲漸散, 天際漸白, 太陽再次懸掛蒼穹。
而順着東溟夫人的視線看去,太陽彷彿就在玉連城的手掌之中一般。
下一刻, 五指倏然緊握。
這一握,不但給人將大日攥在掌心錯覺, 更彷彿一把將乾坤宇內緊握, 帶着無與倫比的震撼感。
“武力, 本座將以無與倫比的武力,整合乾坤, 還天下一個朗朗盛世。”玉連城徐徐開口, 每一個字吐出, 都彷彿帶着萬鈞巨力。
東溟夫人依舊處於震撼之中,過了半晌, 才忍不住開口道:“區區個人武力,如何能抵擋天下大勢?就算是垂名數十載的三大宗師, 也不敢直陷陣千軍萬馬之中,難道公子認爲自己比寧道奇更厲害?”
這是一個以武爲尊的世界,而三大宗師則是三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們大名垂世數十載,卻無人能撼動其地位, 由此可見手段實力之高明。
‘散人’寧道奇在中原威名赫赫, 以“散手八撲”名聞天下,精通天地造化, 就算四大門閥的閥主也要以禮相待,不敢有半分不敬。
‘奕劍大師’傅採林以奕劍術名揚天下,曾抗擊楊廣三徵高麗。在高句麗人心中,他已是神而非人, 充滿崇高和神秘的色彩。
‘武尊’畢玄是大漠草原的第一高手, 東突厥的將軍,他是突厥人心中的信仰,一面不敗的旗幟。突厥可汗可以死,可以換, 但畢玄不能。
可就算是三大宗師一流人物,也不敢輕易陷入千軍萬馬之中。
他們雖然有着千軍辟易,十蕩十決的本事。
但他們的體力、真氣終究是有限。一旦在短時間內無法突破重圍,就可能被生生磨死。
而玉連城卻沒有這一個憂慮。
他的真氣源源不斷,更兼一身橫練功夫。
只要他願意,他一個人就是一隻軍隊,一隻最尖銳的軍隊,縱橫天下,所向無敵。
玉連城淡淡道:“若三大宗師聯手,本座還有些忌憚。但若只是寧道奇,他未必在本座手下堅持百招,或者說五十招。”
他的話語平平淡淡,就彷彿是在說一個所有人都已認定的事實。
東溟夫人櫻脣微張,忽然噗嗤一笑,嬌媚萬狀:“你這人當真狂妄自負到了頂點,叫妾身都不知該作何回答。”
玉連城也不動怒,只是目光在艙房中環顧一圈,話題忽然一轉道:“不知這艘巨舶叫什麼名字?”
東溟夫人道:“這艘船叫‘飄香號’,不知公子問此作甚?”
“飄香號?聽起來還是個雌的。”玉連城笑道:“這‘飄香號’是你們東溟派的船?”
東溟夫人點了點頭:“不錯,這艘船還是妾身親自監督製造,傾盡整個東溟派的力量,花費了四個月時間纔打造而成,無論航行速度,還是水中作戰,都是當世頂尖,沒有幾艘船能比得上。”
玉連城道:“這麼說來,你也算它的女主人了?”
東溟夫人點頭道:“不錯,可以這樣說。”
玉連城嘴角勾勒起一絲笑意道:“那你如何證明你是它的主人,你喊‘飄香號’,它會點頭回應麼?”
東溟夫人微微一怔,旋即搖頭道:“公子莫非是在開玩笑,飄香號是死物,又不是小貓小狗。”
玉連城眉頭一挑道:“哦,但我喚‘飄香號’三個字,它就要點頭回應。”
“這……妾身不信?”
“既然如此,就讓你長長見識。”玉連城微微一笑,接着輕輕呼喚道:“飄香號。”
他的語氣溫柔中帶着寵溺,就彷彿這飄香號真是他的寵物一般。
而在說話時,他手按在桌子上。
澎湃浩瀚的真力順着桌子的侵入船體之中,瞬間很就已蔓延小半個船體,掌力一吐,猛地向下一沉。
緊接着,龐大的飄香號忽然一個顛簸,劇烈的搖晃起來。
宛如水下有一頭龐然大物在興風作浪,又彷彿是飄香號有靈,真的在迴應玉連城的呼喚一般。
玉連城聳了聳肩,看向一臉錯愕的東溟夫人,微笑道:“看吧,它迴應了,這麼算來,我纔是它真正的主人。”
東溟夫人用驚異的目光瞧這玉連城,不可置信道:“你究竟用的什麼方法?”
“這本是武學的至高妙理,可惜沒有一定的眼力無法辨別出來罷了。”
玉連城悠悠道:“好了,夫人請做出選擇吧,究竟要不要歸順本座。歸順的話,將來就是從龍之功。如若不然,本座就只能換一個人當東溟派的掌門人了。”
東溟夫人思忖片刻,旋即嘴角露出苦澀之意:“美仙還有選擇的餘地麼?”言下之意,已不言而喻。
“哈哈,識時務者爲俊傑。”玉連城郎笑一聲,道:“你卻放心,本座並不需要你們東溟派做危險的事。更何況,歸順我,對你也有好處,本座可以幫你完成一兩件心願,比如……殺死邊不負,報復祝玉妍。”
東溟夫人嬌軀一顫,美眸中流露出一絲深邃的恨意,嬌柔的語音轉冷:“公子似乎知道許多事?”
“本座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玉連城飲了一杯酒,淡淡道:“另外,注意你的態度,現在我已算是你的主人了。”
東溟夫人峨眉微蹙,旋即嫣然一笑,朱脣輕啓道:“既然東溟派已歸順公子,美仙又是東溟派掌門人,就讓美仙替公子倒酒。”
她長身而起,優美的身姿顯露無遺。
步伐婀娜,腰肢輕扭,盈盈散發出一種成熟的風韻,比之單婉晶的青春靚麗又是另一番美態,卻絕不遜色半分。
“公子,請。”東溟夫人以極爲優雅的姿態將酒杯送到玉連城面前,一雙秀美的纖手停在半空。
與此同時,一股淡雅的花香自她嬌軀散出,縈繞在玉連城的鼻尖。雖無法分辨出究竟是何種鮮花,但卻不會給人庸俗的感覺,而且似乎能夠挑動人的情1欲。
玉連城瞧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伸手接過酒杯,不經意間東溟夫人的手指輕輕碰觸他的掌心,頓時有種癢癢的感覺,彷彿心尖被羽毛劃了一下。
就在玉連城剛舉起酒杯,微微一抿時。
東溟夫人美眸中流露着一縷殺機,真氣鼓盪。那長長的雲袖忽然飄蕩而出,變化莫名,似流水行雲,直向他胸口似輕似重的擊了過來。
東溟夫人掌控偌大的東溟派,不但是因她長袖善舞,還因她的武功卓絕,以一手“水雲袖法”聞名天下,是天下一流高手。
“夫人既然已歸順本座,現在又貿然出手,實在頑皮得很。”
玉連城微微一笑,似乎沒有一點意外。
說話間,他掌中的酒杯滴溜溜的一轉,撞在那雲袖之上。瞬間就將雲袖的勁力撞散,酒杯凌空一轉,又滴溜溜的回到玉連城的掌中。
東溟夫人俏臉微微一白,皓腕一抖,水袖凌空一圈圈捲動,夭矯變化如龍,曲折如意,竟在一瞬間將玉連城纏住。
“哦,這就是魔門陰葵派的武功?瞧來也不過如此。”玉連城眉頭一揚,神情淡然,似乎被雲袖裹住的不是他本人。
“哼,都到了這時候,你竟還敢口出誑語。”
東溟夫人纖掌微微一拉,而將玉連城裹住的長袖中頓時涌來一陣陣可怕的力量:“究竟是誰派你到‘飄香號’上來的,你爲何會知道這麼多秘密?快說!”
她本想和玉連城虛與委蛇,查探清楚底細再動手。
雖然對方武功高明,但只要住飄香號上,她就有無數手段可以炮製對方。
但被玉連城一口喝破了秘密,東溟夫人就顧不得太多,果斷出手,先以特殊的香氣配合魔功,以情1欲影響對方心神,再以水袖將他束住。
東溟夫人本有些忐忑,玉連城展現出的實力非同凡響,不易對付。但誰知對方太過自負,竟不閃不避,牢牢實實的被水袖束住。
要知道,這“水雲袖法”是她的獨門絕技,就連這長袖也是以特殊的蠶絲製作而成,只要被她束縛住,那生死便操控與她手。
“不客氣,怎麼個不客氣法?”玉連城毫不在意道:“你貿然對本座動手,以下犯上,待會可是要受處罰的。”
東溟夫人冷哼道:“冥頑不化,就知道耍嘴皮子,妾身倒是要看看,你受不受得了妾身這水袖的威力。”
說罷,玉手再一用力,真氣催動,水袖頓時抽緊,似有萬鈞巨力束縛着玉連城的身子。更有真氣化作無形細針,專破內家罡氣和外家橫煉。
但讓她吃驚的是,對方就彷彿銅皮鐵骨一般,完全無視這束縛的勁力,而真氣細針更無法刺破對方的肌膚。
“你玩夠了嗎?玩夠了就該本座出手了。”玉連城身軀一震,那特製的雲袖頃刻間就破裂開來,如蝴蝶般四散紛飛。
與此同時,他手掌向前探出五指凌空抓攝,掌心生出一股奇異的吸力。
“這是‘天魔大法’?”
東溟夫人嬌呼一聲,人如風中草絮,不由自主的向玉連城投了過去。也無怪她會認錯,陰葵派的‘天魔大法’能生出的奇異立場,也有此功效。
電光石火間,她已投入玉連城的懷抱之中。
“我這人向來大度,你雖以下犯上,我卻要請你喝酒。”
玉連城一手攬着東溟夫人,將她嬌柔的軀體抱起,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隻手取來酒壺,飲了一口,只是含在口中。
旋即,低下頭去,一口吻住東溟夫人的櫻脣,將口中的酒液渡了過去。
一時間,單美仙嬌軀滾燙,渾身無力,本就嫵媚溫柔的眼神,更是彷彿要滴水一般。
“你已見識了我的武功,現在再給你考慮一次機會,投誠還是拒絕?”
玉連城看着東溟夫人的絕美的面龐,只見她微咬櫻脣,精緻的面頰上飄過兩抹紅暈,微露猶豫之色。旋即輕輕一嘆,美眸闔上,一幅任君施爲的模樣。
只是那如團扇般的睫毛不住輕顫着,卻顯示她出內心的不平靜。
“好了,本座已知道了你的決定了。”玉連城頭向下一低,同時催動精神秘法,使得東溟夫人越發的意亂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