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有輛車在凌晨左右從西景別墅那邊繞出來，我手下人分析過了，只要不是團伙作案的話，應該八九不離十就是他了！”
馬雲波剛下班，就接到東叔打來的電話，雖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把結果告訴給了他。
“謝謝你馬局，我就不多打擾了，您記得讓人把他路線發過來！”
聽着東叔的話，馬雲波沒有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坐在車內良久，馬雲波方纔嘆了口氣，給交管部門的人打了個電話，問清消息給林耀東發了過去。
一切弄清楚後，東叔立刻讓等候已久的林天昊帶人趕了過來。
“東叔，您吩咐吧，我們一定給您辦的漂亮！”林天昊有些激動，這是東叔第一次明面上吩咐他做事，以前林燦在的時候，從來都輪不到他。
“天昊，你拿上這個手機，我們就用這個保持通訊，待會我會把線路發給你，今夜你就給我離開東山去救景文，順帶做掉綁他的人！”東叔說着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手機遞了過去。
“景文？”林天昊明顯有些詫異，他顫巍巍接過手機哆嗦道：“景...文出事了？”
“嗯！”東叔無奈點了點頭，嘆聲道：“那人綁了景文，應該是要威脅我，本來這種事應該是阿燦做的，可惜老天爺瞎了眼，提早讓他去了，以後塔寨的擔子，還得你來擔起纔是啊！”
聽着東叔言語間畫出來的大餅，林天昊嘴角不自覺嚥了咽口水，原本猶豫的心情一掃而空，振奮之情融入血管，整個人變得沸騰起來。
想起之前自己被排斥在覈心圈子邊緣，老是落後自己的大哥林燦一大截，雖然也算是個小頭目，但明顯沒有現在受東叔依仗來得過癮。
“放心，東叔，我一定給您辦好了，把景文哥救回來！”林天昊迅速將手機放到荷包裡，然後對身找來的槍手示意，就要離開。
“天昊！”東叔忽然又喊道。
“您說！”林天昊立刻停了下來。
“記住，一定要小心，耀華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了！”東叔揮了揮手，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您放心，我一定不會像我哥那樣粗心的！”林天昊說完，立刻帶着槍手，往外走去。
.......
“但願吧！”東叔站在露天陽臺上，看着林天昊和槍手開車越走越遠，嘴邊慢慢呢喃道。
林燦的死，他對林耀華是心存愧疚的，這些事本來可以找外人去做，但事關他兒子林景文，還是找林天昊保險一些。
至於對林耀華的那股愧疚之情，真正牽扯到了兒子林景文，就再也不見了。
大陸筆直，林天昊跟身旁的槍手，檢查着手中的傢伙，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起來。
“這筆買賣做了，這次的錢我給你上調百分之五十，但一定要做的漂亮！”林天昊叮囑道。
“我明白！”槍手顯然被林天昊許下的承諾誘惑足了，不僅臉上的表情更加激動，連帶着擦拭傢伙的速度都利索不少。
夜幕籠罩大地，零星路燈散發出的光芒，註定引無數人瘋狂。
上了高速，林天昊的手機立刻傳來東叔發的語音。
“天昊，那人昨夜離開東山之後，直接奔京州去了，我看了看情況，他現在在京州外幾十裡處的一個服務區裡面睡覺，你今晚辛苦點，連夜趕過去做了他，位置我發你了！”
緊接着就是一個服務站的位置共享。
“收到！”林天昊立刻回覆，然後把地址拿給開車的馬仔看，“今晚就要到這裡，趕得及嗎？”
“差不多要開八個小時，我辛苦點無所謂，不過昊哥您熬得住嗎？”馬仔看了眼後座一臉振奮的兩人，委實不好打破兩人的情緒。
“到了喊我們！”林天昊說完，立刻對着槍手道：“先睡覺，睡醒辦事！”
馬仔見此，也不好多說，立刻加大油門，儀表盤上的數字直接到了一百八。
服務站那一頭，阿杰則是跟韓方通着電話。
“韓先生，我現在距離京州不遠了，我休息會，很快就到了！”
“你先別急着去京州，我懷疑你的一舉一動都被林耀東掌握了，現在他可能已經派人趕過去了！”一整天韓方沒有得到半天消息，這絕對不像東叔的作風，或許塔寨已經暗地裡派人動手了，由不得韓方不謹慎。
“那我立刻出發？”阿杰問道。
“別急！”韓方想了想，又道：“如果你現在位置暴露了，再行動反而會引起對方合圍，還不如不動！”
“那我就在服務站等他們來？”阿杰有些猶豫，畢竟這裡不是港島，出現的情況是他難以預料的。
“對方來的人肯定不會超過四個，而且最多三個人有戰力，你有把握嗎？”韓方忽然問道。
阿杰立刻會意，想了想道：“半職業的還好，全是職業的我就得溜了！”
“你可以用林景文做誘餌，實在不行不要活票也行！”韓方冷聲道。
“我明白了！”阿杰說完立刻掛斷了電話，看了眼遠處車裡的林景文一眼，默默走了回去。
“嗚嗚，嗚嗚！”看着阿杰撕開自己嘴巴上的膠帶，林景文立刻小聲求饒道：“大佬，求您放過我吧，我有錢，有很多很多錢，只要您願意我立刻讓人打過來！”
阿杰看到不看他一眼，直接從旁邊拿出一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支短槍，輕輕上膛。
“大佬，別！”林景文嚇得閉上了眼睛。
預料中的槍聲並沒有想起，林景文再睜眼時，只看見一個黑乎乎的槍柄砸來，頓時就不省人事了。
阿杰將短槍別到腰間，立刻又從後備箱裡拿出一個盒子，然後滑到車子的下盤下開始操作起來。
差不多半個小時，阿杰方纔鑽了出來，望了眼四周，發現黑乎乎沒有半個人影，方纔小心離去。
......
五個鐘頭過去，天微微亮起，林天昊所坐的車來到了服務站。
“昊哥，我們到了！”開車的馬仔一停車就搖醒了林天昊兩人。
“呼”地一聲，林天昊驚醒，看了眼窗外，又拿出手機瞄了眼，略微疑惑道：“怎麼這麼快，你不是說要八個鐘頭嗎？”
“昊哥，一晚上我都開足馬力跑，都不管超速什麼的，這回回去駕照肯定報銷了！”馬仔一臉邀功道。
“這沒事，回去昊哥保證給你補上！”林天昊說完，立刻招呼醒來的槍手下車。
四下尋覓，林天昊很快就找到停在外圍的一輛車，車牌照與型號跟東叔提供得一模一樣。
“就是那輛！”林天昊說完，立刻就要上前。
“別衝動！”那槍手明顯警覺多了，直接攔住林天昊道：“那人搞不清楚在哪，先別急着行動！你先在這等會，我很快就回來！”
“您好，我想問一下那輛車的車主在這嗎？”槍手進了服務站，對着值班的人員指着那輛車就問道。
“你是誰，問這做什麼？”值班人員警覺一眼，立刻瞄向外面。
“車主是我一兄弟，說好了在這會合，結果打他電話不通，我怕他出事了！”槍手解釋道。
“就在後面休息呢，你自己去找他吧！”值班人員聞此，放下戒心指向後面，然後繼續自己的工作。
“多謝！”槍手一笑，立刻往後面走去。
“昊哥，他怎麼走了？”開車的馬仔看着槍手越走越遠，立刻拍了拍林天昊道。
林天昊也覺得不對勁，立刻拿出手機撥通槍手電話。
“他人在後面，我去處理他，你先去看看車上有沒有人！”槍手簡短地回答一番，立刻就掛斷了電話。
“沒事，你先上車，我們辦好事立刻就走，回去一定少不了你小子那份！”林天昊拍了拍馬仔，立刻走向那輛車。
走到車旁，林天昊立刻就看到林景文斜歪着躺在後座上，生死不知。
“景文，景文！”見自己無論怎麼呼喊都沒回應，林天昊立刻開始砸玻璃。
就在玻璃砸開的一瞬間，林天昊一拉開車門，忽然一陣爆炸聲響起，林天昊被氣浪掀飛，車身燃起了熊熊大火。
“出事了！”值班人員立刻拿起滅火器衝了過去。
趕到後面的槍手聽到響聲，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扭頭就往回奔去。
一轉身他就看見之前那個值班人員站在自己面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砰的一聲槍響，他徹底倒地。
做完一切後，阿杰迅速脫下工作服往外跑去，熟練地打開另一輛車的車門，拿起從別人那裡順來的鑰匙，點火啓動，一腳油門離開。
風聲、人羣慌張地呼喊聲，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在這個漆黑的凌晨，徹底匯成一篇交響樂，輪奏個不停。
下午，東叔的書房內，華叔癱坐一旁，無論東叔怎麼安慰他，都沒有任何作用。
只是口中反覆呢喃道“天昊”這兩個字。
“耀華，你先回去吧，這段時間，族裡的事你就別管了吧，我找宗輝......。”話音未落，林耀華忽然驚醒，一把上前抓住林耀東的手道：“大哥，阿燦跟天昊都死了，他們已經爲塔寨犧牲太多了，你可能寒我們二房的心啊！”
“這......！”瞅見林耀華的表現，東叔搖了搖頭，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不理林耀華失魂落魄地離開，東叔很快就撥通了一個電話。
“什麼事？”
“祁廳長，這件事你一定要爲我們塔寨做主啊！”林耀東急聲道。
“說！”祁同偉聽着林耀東不甘的聲音，心裡已經默默將之拉入自己的黑名單了。
“今天清早，我兒子和侄子都在服務站被人給害了，我們塔寨年輕一輩的人都快死絕了，您要是再不爲我們做主，塔寨可就真沒了！”
“服務站那事跟你們塔寨有關？”祁同偉略表訝異，就開始打着官腔道：“你把事情經過慢慢說一遍吧！”
林耀東沒法，在祁同偉面前，他根本不好發作，只能老老實實把事情又講了一遍。
“好，我明白了！”祁同偉頓了頓，然後看了眼表道：“我找人瞭解一下情況，晚上之前給你答覆！”
“祁廳......。”林耀東還未說完，祁同偉已經把電話掛斷，獨留林耀東一肚子話沒地說。
“惡鬼，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林耀東憤怒的將手機摔個粉碎，在房中宣泄良久，他終於老實地坐下冷靜思考。
片刻後，一個電話響起，林耀東站起來走過去接通。
“東叔，昨天趙嘉良手下那個馬仔離開東山了，好像跟另一個人碰頭，一起往京州方向去了！”
“京州？”東叔一震，立刻問道：“經過那個服務站了嗎？”
電話那頭的人自然知道之前發生的事，立刻道：“他們是十點左右經過服務站的，應該跟他們沒關係。”
“我知道了，你繼續盯着他！”東叔掛斷電話，心中卻是細細思量起來，一下午的時間，他嘴中都念叨着‘趙嘉良’這個名字。
趙嘉良或許跟這件事無關，但在這個關口，撞到這個槍口上來了，就絕對在東叔面前洗不清嫌疑，何況東叔是一個如此多疑的人。
傍晚，東叔又接通了祁同偉一個不溫不火的電話，全程都是一定給林耀東答覆的話，可落到實處，卻一個準確時間都不給，聽得東叔心裡直發毛。
要換個人，說不定東叔早就掀桌子罵人了，奈何對方勢大力強，他壓根不是對手，更不敢在如此關頭得罪祁同偉，東叔沒法，只能表面答應。
掛斷電話，東叔就生出一陣無力感，他總覺得如今的塔寨，已然是風雨侵蝕已久的危樓了，離最終坍塌不過一口氣的功夫。
但只要這口氣沒到，他就不能放棄塔寨，放棄這門生意，路已經走上去了，縱使家破人亡，也絕沒有回頭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