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五州,朝都所在的幽州位於皇朝中央,其餘四州以拱衛之勢居於周邊。
北爲夷州。
南是雲州。
東稱湖州。
西當兗州。
朝都去往兗州,途經大半個幽州,路途遙遠超過兩千裡。
武道強者可化天地能量爲己用,日行千里也毫不爲過。
可普通軍士裡,九成以上者爲武道前三境之人,能力普通,速度比之常人快不了多少,行至兗州不知要幾日。
秦北玄頗爲擔心此事。
畢竟以他這身份,在外頭待久了,是有生命危險的。
脖子上這顆大好頭顱惦記的人不知幾何。
直至看到了大軍出征的那一幕,他差點驚得從皇座上跳起來,威嚴幾乎沒維繫住,良久沉默,老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本次西征,調動兵力超過千萬之巨,一城自不可能屯積如此之多的兵士。
即便是皇城朝都,也僅僅是發兵百萬。
這百萬大軍,並未像秦北玄所想的那樣步行或者騎馬去兗州。
因爲他們都在飛!
準確的說,是站在一個個長寬皆超過百米的黑色大平臺上,平臺以遠超快馬的速度,懸空百米一路向西而去。
兵士們站在上面,一個個穩如磐石,腳底生根,任憑疾飛帶動的颶風轟在身上,自巍然不動。
百萬軍士身披黑鎧頭戴甲盔手持長矛,站在上百個巨大平臺上向西方呼嘯而去,如一條黑色的鋼鐵洪流,又像是天兵天將發起征伐,可沖垮一切!
此情此景,着實給秦北玄帶來很大驚訝。
只見大軍所過之處下方天日全數被遮擋。
而萬民非旦不驚慌,反倒沸騰無比。
待看清諸多黑色平臺上的那一座紫金大殿後,更是激動得跪在了地上,高呼萬歲!
紫金殿裡,有他們的皇!
皇要御駕親征。
他親自率軍百萬,去鎮壓兗州暴民們的叛亂!
此戰必定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這是幽州子民對自己皇帝的信念。
紫金殿內,秦北玄高居皇座之上,內心早已平復,他愜意的吃着隨行侍女送至嘴邊的奇珍異果。
此番出征聲勢浩大,又是自己御駕親行。
子民震驚中,滋生出歸附臣服之意,以至於聲望值不斷增加。
眼下,已有近兩百了!
且每過一城一地,有新的子民瞻仰大軍風姿,聲望值便又會新增不少。
這番結果讓秦北玄心喜。
看樣子這聲望值的獲取,也不是很難啊!
無非就是多貼近子民,向子民們展露自己的帝皇威嚴罷了,若是再給他們一個安穩的生存環境,想必效果會更好!
在此基礎上,聲望值積累起來應當不難。
而每日用60聲望值就能消化百分之一的封印能量,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有聖境修爲了。
念及此處,秦北玄心情大好,端起一杯美酒一飲而盡,目光隨意看向四方。
腳下這座浮空宮殿也是建於一座巨型平臺之上。
只是這平臺更大,更穩,通體呈紫金之色,皇氣浩蕩,寬廣足有百丈方圓!
上方有正殿寢宮,偏殿客舍,也有亭臺水榭,花木林園,總之一應俱全,且精美無雙。
眼下主殿之中隨行諸王聚集於此,互相寒暄對飲,一副絲毫未將兗州叛軍放在眼中的樣子。
似乎此行不是去打架,而是去度假一般。
秦北玄見諸王這般他也放心不少,開始靜下心來享受皇帝的待遇。
這時一斥候模樣的士兵通報後步入大殿,隨行偏將上前交涉後返回。
“陛下,明日天亮時我軍便可抵達兗州,前線來報,大先鋒已率左右前鋒連夜進攻兗州東部八城,儘量趕在陛下抵達之前,將其拿下。”
偏將上前遞出一根玉簡,旁邊有一和尚正坐着吃雞腿,聽言他伸手一招,玉簡飛空,油膩手指再捏出一法訣。
只見玉簡之上頓時光芒涌動,一副巨大的戰時圖投影在空中徐徐展開。
和尚邊啃雞腿邊低聲笑道,“小小逆賊,八城兵力不過兩百萬,就這還敢造反,真是不自量力。”
他轉頭看向皇座,邊吃邊說,“陛下,照我說就讓灑家直搗敵巢,去那雪嶺城把戴律和張長生的腦袋給您擰下來當夜壺用,到時候我看還有誰敢冒犯天家威嚴。”
秦北玄無語的看他一眼,原本以爲林如斯那莽夫還有王騰已經夠粗魯了,沒想到皇叔送來個更狼滅的。
這赤膊着上身通體金黃的壯碩和尚,名禪滅,又叫殺生魔佛,皇叔府上客座。
此人師承佛門正宗,卻不知爲何墜入魔道,成了一代魔佛。
親手送佛宗一干僧侶入了輪迴不說,之後行走天下,更是殺人無數,於殺道中走至王者巔峰。
後面在江湖上消失多年,沒想被皇叔收爲了座上客。
看樣子皇叔這些年,也做了不少事啊……秦北玄心裡想道。
“你有本事就去唄。”一旁的林如斯斜着眼睛嗤笑,端起酒杯豪飲一口,又言道:“你也別兩個了,大氣點,搞八個來,陛下兩個,咱一人一個,哈哈。”
話雖如此說,卻不難聽出他語氣中的嘲諷之意。
先前就有消息傳來,三聖宮,有四位王者帶了一干高手入境兗州。
加上兗州叛軍原有四王,足足八王!
禪滅轉頭看向林如斯,咧嘴一笑道:“小子,敢看不起灑家,莫不是忘了當年灑家是怎滴拿你的命根擰麻花的了?”
殿內衆人聞之盡皆哈哈大笑,只有曹督主面容苦澀。
旁邊有一駝背老者嘿嘿笑道:“如斯幼時去皇叔府找苦禪學藝,確實受了點小苦頭。”
另一位黑衣劍客則笑眯眯道:“那怎能叫受苦?若無大師昔日打磨之功,今日如斯的槍法哪有這般之神?”
兩人左一言右一言。。
林如斯自是被氣的臉頰通紅,捏碎金樽憤而起身。
手裡銀光一閃,一杆銀白長槍已然被握在手中,粗壯的大腿猛然踩在桌子上,森寒槍尖直指禪滅。
“老禿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你別得意,再過幾年老子定要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以報當年之仇!”
“呵!”禪滅諷笑,坐在靠椅上舒服的往後一躺,渾身肌肉舒展,語氣中帶着輕蔑,“陛下說這話灑家就認了,你小子這麻花槍,可還不行。”
他豎起吃剩的一根雞骨頭左右晃動,黑色火焰燃起,骨頭化成黑煙消失不見。
王者巔峰,和半步巔峰,這之間還是有着不小差距的。
當今天下,聖境強者不出,王者巔峰便是這世間無敵!
秦北玄漫不經心的看着下首,這幾位都是皇朝戰力高層。
禪滅自不用多說,聖下無敵的境界,對付普通王者,以一擋二甚至擋三都不在話下。
他也是皇叔給自己送來的最大保障。
那駝背中年牧通,則是皇朝供奉殿中人,乃當世一流的刺客,境界雖沒有禪滅林如斯那般高,但瞬間爆發的力量卻是不弱多少。
此外還有那黑衣劍客,風雲峽谷的最後傳人,名封南,人稱劍豪,劍如其姓,快若疾風,曾憑一手斬鋼劍訣縱橫天下。
兩位供奉在供奉殿裡雖不是最強,其忠誠可靠度卻是無需懷疑,盡皆爲先皇親自培養。
如今大夏五州動盪,皇宮之內也有人別有用心。
若非真正可靠,皇叔也不敢把人派到自己身邊。
有這幾人在,另加老曹林如斯,秦北玄對此行倒是放心不少。
隨意瞟了眼正欲繼續與禪滅對剛的林如斯,後者自是吶吶的安靜了下來,秦北玄這才淡然說道:“諸位皆爲我朝國柱,實力朕自是信得過的,不過此戰關乎我大夏國威,直取戴律張長生首級,贏得太過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