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帥……可否派兵救援我等?!”
向楊烈求救的是劉永福。不是楊烈認得劉永福的聲音,而是因爲只有劉永福纔會向楊烈求救,纔會用這樣的方式求救。
當初以支援劉永福武器裝備爲條件,換取黃飛鴻全心全意教授楊烈國術爲條件時,楊烈就送了一批武器裝備給劉永福,隨着關係的越來越親密,楊烈時不時地會補充一些dàn yào給劉永福。
直到時空蟲洞臨時開啓、遠征軍的先遣部隊抵達這片大陸時,楊烈再一次送了一批裝備給劉永福,這次不但補充了武器、dàn yào等裝備,還在建立基站後送了劉永福一套通訊裝備。
不但送了劉永福通訊裝備,還派了幾個遠征軍的士兵進行戰術指導,當然只是指導,而不參與任何戰鬥與指揮。
就是這樣,劉永福依靠楊烈的裝備,在遠征軍士兵的戰術指導下,硬是用戰壕加鐵絲網加交叉火力等戰術,以少數打多數,打出了壓制效果,打得法軍擡不起頭來,更是打得法軍節節敗退。
在大好情勢之下,劉永福多少有點得意望形,再加之不願意讓遠征軍的士兵過多地打探到黑旗軍的軍事機密,索性就將遠征軍的士兵給送了回來。
楊烈也不介意,本來就是順手爲之。既然黑旗軍不需要,那就不需要吧。
但是現在情勢突變。
法軍突然拼命般地進攻,而且將戰艦上的艦炮給卸了下來,這就暴露了黑旗軍一個致命的弱點,沒有重炮等重型武器,最強的武器也只是楊烈送給他們的迫擊炮。
黑旗軍畢竟只是封建制軍隊,其戰術、戰略等思想根本無法適應近代戰爭,即使遠征軍的士兵進行戰術指導,更多的也只是教授他們武器怎麼使用而已。
反觀法國,高盧雄雞作爲世界列強之一,陸軍更是號稱世界第一,自有一套先進的戰略、戰術。在法軍採用誘導戰術、摸清黑旗軍迫擊炮的部署後,一輪接一輪的重炮猛擊,直接將黑旗軍的迫擊炮方陣給擊了個粉碎。
現在法軍不但拼命般地進攻,而且還大量地增兵,力圖在最快的時間內拿下安南。
楊烈瞬間明白了高盧雄雞地戰略意圖——利益。七國聯軍來攻楊烈,在高盧雄雞的眼中根本沒有什麼難度,楊烈就是待宰的牛羊。高盧雄雞之所以要快速地拿下安南這塊殖民地,就是因爲土地。
後世的人都知道安南的土地適合種什麼:煙土。有了安南的土地,高盧雄雞就會開闢出大量的種植園來種煙土。而且安南與大清接壤,從楊烈那裡所得的提純工藝就可以就地製作,這樣,高盧雄雞就會擁有一條金光閃閃的金色大道。
在這種戰略意圖下,法軍的攻勢猛然增強,打得劉永福的黑旗軍節節敗退,即使再用壕溝戰術,但沒有了遠程火力,根本無法與高盧雄雞相抗衡,劉永福本想率領黑旗軍躲進森林,利用五六式半自動步qiāng等輕武器的優越性與高盧雄雞打游擊戰,但沒想到高盧雄雞早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等待着黑旗軍。
結果就是黑旗軍被堵在了一座孤山之上,高盧雄雞在山下佈下了層層包圍圈,而且用的還是鐵絲網+壕溝戰術,遠程用重炮轟,打得黑旗軍根本衝不到近前,更不能發揮輕武器的優勢。
更關鍵是高盧雄雞根本不會給你近戰的機會,只是一味地用重炮轟,穩紮穩打,這樣反而讓黑旗軍接受不了,彈盡糧絕之下,劉永福被逼無奈,只得向楊烈求援。
“條件!”楊烈沉聲說道。
“都是爲了朝廷……”
“停!劉大帥,明人不說暗話,我不相信黃飛鴻黃師傅沒有將我的舉措傳遞給你,我也不相信我手下這兩千黑旗軍中沒有你的人,既然你知道我的舉措,那就應該知道我要幹什麼了,再提朝廷不但是羞辱我的智慧,而且也是羞辱你的智慧……”楊烈立即打斷了劉永福的話。
沉默。
劉永福沉默了良久。
“你想要什麼?”劉永福緩緩地開口問道。
“你明白我想要什麼。”
“你這是在趁人之危!”劉永福怒道。
“是你劉永福不識好歹!我不但送你們新式裝備,還派士兵教你們適合新式武器的戰術,你們是怎麼做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對我的人千防萬防,只是讓我遠征軍的士兵教會你們武器使用就被你給趕了回來。”
“結果呢,結果你們根本沒有相應的戰術,被高盧雄雞打的抱頭亂竄!現在打不過人家了,又上嘴脣一碰下嘴脣空口白牙地來求援,我楊烈救你是情份,不救你是本份!我楊烈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楊烈毫不客地說道。
“你!”劉永福氣得怒火沖天,直想把通訊設備給砸了,但他不敢砸、不能砸、也不會砸,因爲楊烈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你怎麼安置我的屬下與士兵?”劉永福深呼了一口氣,沉聲問道。
“士兵打亂編制,重新回爐訓練以適應現代化戰爭形勢下新式武器的使用,將官全部至軍校進修,待修完所學科目並通過考試後方可下放部隊,且將官只管戰鬥,後勤、裝備、軍餉等一率由我統一協調發放。”
“嘶~”劉永福冷吸了一口氣,楊烈說的簡單,但真要如此做下去,卻是直接打破了兵爲將有的傳統,將領怎麼控制手底下的士兵,還不是用錢?
當兵吃餉,天經地意。
楊烈如此做,直接在根子上斷了將官控制士兵的手段,而且也杜決了將官吃空餉的可能,這樣對士兵絕對是好事,但對將官卻是大大的不好了。更不要說將自己的手下打亂,還要去學院進修,進修完後即使想要再次掌控軍隊,控制力肯定不會像從前一樣,畢竟,錢是握在楊烈的手裡。
“軍餉怎麼算?”劉永福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乙種兵每月餉銀八兩;甲種兵每月餉銀十二兩;特種兵每月餉銀二十兩;將官的話,班長二十兩;排長四十兩;連長六十兩;營長一百兩;團長五百兩!前提是,你必須得通過考覈!另,軍中一天三頓飯,全是乾的,管飽,且每隔三天便有一頓肉食。”楊烈說的很直接。
“嘶~”這次不止劉永福長吸了一口氣,周圍的將官也吸了一口氣。劉永福與楊烈通話時並沒有什麼忌諱,其實也沒有什麼可忌諱的了,如果楊烈不來救援,他們都得死翹翹……
“楊烈,真是好大的手筆!大清最精銳的淮軍,他們的餉銀也只是楊烈開出餉銀的一半。而且淮軍才兩頓飯,楊烈卻是三頓,而且全是乾的,每隔三天還有肉……”衆將官對視了一眼,俱被楊烈的大手筆驚的不輕,這樣的話還用得着吃空餉、喝兵血?
劉永福想得更深,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如此高額的餉銀之下,別說自己手下的將官要去軍校進修,這樣會形成權力真空,容易楊烈掌控軍隊。
退一步講,就是不進修,不用三個月,只要等到楊烈發餉的那一刻,黑旗軍所有士卒都會對楊烈感恩戴德,以後軍中只知有楊烈,而不知有他劉永福。
不是劉永福對黑旗軍的掌控力不夠,是因爲劉永福沒錢,黑旗軍已經半年沒發餉了,如果一直堅持下去,在外有強敵的情況下,劉永福相信以他的威望可以繼續統領黑旗軍。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