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很多時候,不是你找事兒,而是事兒找你。
大廳之中,四周的人,已經有一些注意到了這裡。
路川還帶着失魂落魄的肖靜,所以並不想把事情鬧大,可當他看到對方那副誓不罷休的模樣,他才知道,面前的這廝,明擺着是來找事兒的。
“我已經給你道過歉了,而且還幫你把資料撿了起來,你口吐髒話,不依不饒,到底是想怎麼樣?”
說話間,肖靜也已經站起身來,來到路川身側,說道:“你的資料現在都收起來了,我們爲什麼不能走?”
“呵,我的資料現在丟了一些,你說該怎麼辦?”馮志平呵地笑了一聲,又對着肖靜道:“有那麼點兒意思啊,你是他什麼人?“
“他是我朋友。”
“朋友?不是普通朋友吧。”馮志平走近一步,上下打量着肖靜。
這一副表情,讓誰看,都不像個好人的模樣。
肖靜被對方盯着,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是不是普通朋友,你也管不着,我們還有事,請讓一下。”路川最看不過這種人,一邊說着,一邊拉着肖靜,就要離開。
誰知,馮志平卻猛地往他們前方一閃,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讓你走了嗎?”說話時,馮志平一直盯着肖靜,只當路川不存在一般。
“讓開!”路川心中的火,也騰地冒了出來。
看到有人爭吵,便有好事的人,慢慢聚在了周圍。
馮志平一看這種情形,心思一轉,便開口道:“大家夥兒來看看,我這好好走着路,這哥們卻突然撞了我一下,雖然也沒什麼,可他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轉身就走,我剛想理論幾句,他卻想比兇鬥狠。”
他這話說的非常熟練,一邊說,他還一邊指着路川,衆人不明白緣故,多數人是聽到路川大喊的一聲‘讓開’才走近圍觀,這樣一來,對他說的這些話,也大多認同了幾分。
“大家夥兒都來評評理,這可是法制社會,竟然還有這樣的人!”馮志平繼續添油加醋。
這一番話下來,周圍的人,便都看着路川指指點點,甚至有些人,還在一旁幫腔。
“你說說,這小夥子看着挺好,沒想到卻是個不講理的人。”
“是啊,看上去可不像這樣的人,你看他旁邊那姑娘,文文靜靜的,唉……”
有一人說着說着,還嘆了一口氣,然後又接了一句:“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雖然衆口鑠金,但還是有一些存着理智的圍觀者,“我看啊,也不能就聽這個人說的,那個小夥子,怎麼看也不像不講理的人啊。”
一時間,衆說紛紜,一旁的保安早就看着,隨着人越聚越多,他們也都靠了過來。
“大家散開點兒,散開點兒,別聚在一起,我說裡面的,你們如果有矛盾,也請不要影響到周圍的人,這裡是公共場合。”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着醫院的保安服,一邊勸說着,一邊走向了路川他們三人。
正在這時,從一樓的拐角處,走出了一位頭髮斑白的老者,身後還跟着數位青年醫生。
他正要走向不遠處的電梯間,卻無意間掃了大廳一眼。
看到一羣人正聚在一起,被保安一點點哄散,他眉頭一皺,以爲是某位病人的家屬,近些年,這類事件不斷增多,也成爲了社會上的一大難題。
他心裡想着,沉思一下,便要走過去。
“焦院長……”他剛走了兩步,旁邊的青年便連忙叫道。
焦永進步子一頓,扭頭看了看說話的青年,當下腳步不停,開口道:“你是想說,這樣的事情還是讓保安去處理,咱們過去不合適?”
“焦院長,這種事在院裡常有發生,咱們也管不過來啊。”
“周揚啊,別的事情咱們先不管,但今天既然碰上了,怎麼能有避之不及的心態呢。”焦永進看了看前方,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組織胚胎學方面的天賦很高,不過,很多事不是幾篇論文和報告就能夠解決的,根本的是要從一個人的本性上來看,想要做好一個醫生,重要的一點,是要看醫德這關能不能過得去。”
“還有,我多次說過,不要叫我院長,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
說完,他便大步地向前走去。
“讓一讓,讓一讓!”
走到近前,因爲圍着的人還有一些沒有散去,焦永進的身後,便有幾個青年擋在前面,爲焦永進闢開一條通道。
“請問你們聚在一起,是有什麼事嗎?”焦永進看了看路川和肖靜,又看向了馮志平,開口問道。
話音剛落,路川便想開頭,沒想他還沒等他張嘴,就慢了一步,只見馮志平看到焦永進,已經換上了另一副嘴臉。
“是焦教授啊,您好。”馮志平笑着道。
“哦?你認識我?”焦永進有些驚訝,卻無論怎麼想,印象裡都沒有眼前這個人。
“是啊,焦教授,可能您忘記了,去年春節前,在馮書記家裡,我是他侄子。”
“馮玉書?你是他侄子?”焦永進又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恍然道:“噢……我想起來了。”
又看了看路川,焦永進接着對馮志平說道:“你來這裡是做什麼,怎麼和人起了爭執。”
路川一聽這話,心想這是要壞事的節奏啊,這人家都認上親戚了,估計自己要吃虧。
他正揣摩着該怎麼應對,卻沒想到,對方卻說是一場誤會,現在已經沒事了,這倒讓路川有些不明所以。
路川雖然還矇在鼓裡,但那馮志平一時間卻想了很多,他知道面前的老者威望有多大,也知道一些他的關係背景,今天的事情,要是鬧大了,對自己可沒有好處,當下就改了口風。
“哦,原來是誤會,那好,你就先去忙吧。”
焦永進說完,馮志平便稱‘改天去拜望您’,然後轉身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多看了路川兩眼。
馮志平雖然離開,但焦永進卻沒有走,而是對身旁跟隨的衆人說道:“你們先去三樓會議室等我,我待會兒就到。”
說罷,衆人離去,焦永進便讓路川和肖靜跟着自己,進了一樓的一間普通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