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大夫?”
張知玄皺着眉頭嚥下苦澀的黑色藥水,想起了這位小鎮上唯一一個大夫的來歷。
據說時大夫來自東方的一座大島,在兄長的幫助下出海冒險,結果遇到重重危難,最終漂泊到自家小鎮上來,已經有許多年了。
這些年來時大夫的醫術不能說包治百病,只能是藥到病除,只是每一次開藥都有極強的副作用,上次張老三得病了,吃了幾貼藥病情好轉,可是硬生生拉了幾天肚子,據說連牀單都沾了味道。
上上回私塾李先生上山砍柴,不小心腿摔斷了,貼上的藥膏雖然效果極好,但是瘙癢難忍,可偏偏不能去碰。
上上上次……
總而言之,時大夫雖然醫術很好,但總是喜歡戲弄,欺詐他人。
張知玄就是一個受害者,奈何,他找不到時大夫捉弄人的證據。、
門房外,街道邊,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伴着夜晚格外響亮。
“你這次病好了,帶點東西去謝謝人家時大夫……”張母絮絮叨叨的聲音響起,如同往日一樣繁瑣,這一次張知玄卻沒有不耐煩,望向家中破舊泛黃的日曆表。
二月一號,今天是新年。
雖然貧困的家中,並沒有大魚大肉,新衣服,壓歲錢……有的只有苦澀的藥水,但張知玄莫名的安逸。
我沒有因爲急於求成,陷入邪魔,陷入瘋狂。而是在新年,跟着母親一切團圓。
家人在身邊,這是美好的一天。
“知道了母親,我天亮就去拜會時大夫。”張知玄嘴角露一絲微笑,望着窗外的明月低聲嘟囔一句“美好的一天,從新年開始。”
張母點點頭,拿起剩下藥渣的黑碗,準備拿去廚房清洗。
望着母親拾取黑碗時候,手掌露出的老繭,以及地上火盆裡面剩下的灰燼,張知玄心中微微一顫,連忙問道:“母親,家中柴火是不是沒有劈完,你去休息一會兒,讓我來吧。”
張母放下藥碗,頓時急道:“這怎麼行,你趕緊去打坐冥想,明日便是授籙大典了!”
“這些粗活,讓我來。”
授籙大典,唸叨這個熟悉的詞彙,張知玄心中涌起感慨。
正道依靠源質授予符籙,依據符籙等級高低,賜予源質力量多少,比起散修直接吞服非凡特性,不知道安全多少倍,堪稱大陸上康莊大道。
如果不是這一次的機緣,授籙大典就是他今生唯一的機會。
“但,今日非同往日了。”
張知玄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拉着母親的手安撫道:“母親,這是道院長老交給我的修行新法子。”
“他說道在螻蟻,道在稊稗,道在瓦甓,道在屎溺之中,劈柴跳水同樣也有大道。做這些同樣能天人和一,邁入道途。”
張母將信將疑,臉龐上寫滿了疑惑:“道院長老真是這麼說的。”
“明天就是授籙大典,我還能騙您不成,這是道院長老特有的法子。”張知玄面容堅定,鏗鏘有力道: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
照顧一天早已疲倦的母親,躺在牀上睡去。
重物的搬運聲從院子中響起,隨着時間的推移聲音變得越來越大,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噼裡啪啦的砍柴聲,操持一切的張知玄累得大汗淋漓,眼瞳卻充滿了幸福與自信。
唯一性星火記載的信息,牢牢印刻在腦海之中。
“不是掌握,是消化。”
“不是挖掘,是扮演。”
“魔藥的名稱不只是象徵,還是意象,更是消化的‘鑰匙’。”
張知玄正在扮演勞動者的角色,對於他而言,不需要成本,不需要額外的錢財,因爲底層羣衆是天生的勞動者。
除了極少數的權貴二代,富人子孫,世界上的人,每時每刻都在勞動,製造財富,以此換取生活所需。
隨着,一聲聲砍柴聲響起,一滴滴汗水滴落摔成八瓣,隱藏深處的非凡特性在被一點點的消化,張知玄逐漸掌握了序列九——勞動者,獲得了更多的知識,洞察了更多的規則。
序列9:勞動者。
【一】:勞動者用勤勞的雙手創造了世界,用智慧編織了這個五彩斑斕的文明。
【二】:成爲勞動者,將提升你的魅力,使得認同你。幅度由對方所處地位而定。
【三】:勞動者是強大而堅定的,你的肉體與意志得到強化。
成爲勞動者之後,所進行的一切勞動都效率加倍………金雞報曉,一片光明照耀大地,天已經大亮了,一輪旭日冉冉升起,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
望着滿院的勞動成果,張知玄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精神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正準備將院子中的水提進家中,泡一杯茶水,突如其來的疲憊感涌上來。
不同往日肉體的疲憊,此刻心靈好像也不願意工作,如果強迫工作,效率大不如前。
擡頭望了一眼太陽,張知玄如夢初醒,嘟囔一聲:“看來勞動者也不能工作太久啊。”
往日太陽都是六點多升起,昨晚自家是十點多開始工作的,似乎已經超出了八個小時。
看起來一旦超過八小時,勞動者特性帶來的非凡效果,將大幅度減弱。
經過一晚上的勞動,張知玄自己總結出了一條非凡規律。
四:每天工作八小時事半功倍,超出八小時事倍功半。
明白了勞動者是有極限的,張知玄沒有強求,用疲倦的身姿繼續工作,而是開始將柴火搬上推車,準備上大街換錢財,購買一些年貨,順路拜見時大夫。
“柴火,柴火,剛劈好的柴火!”
在沒有進入道院前,張知玄也跟隨母親叫賣過,如今算的上重操舊業。
推着小車,熟練的遊走大街小巷,冬日大戶人家早早就預備好了保暖之物,基本不缺柴火,小戶人家肯買柴火,但因家貧困,總是斤斤計較。
轉了大半天,張知玄兜裡才幾個銅錢,如今的婆娘嘴皮子厲害得很,將一擔柴火五文錢硬生生砍成了一擔柴火三文錢。
張知玄原本寧可多轉幾圈,也不肯賤賣,但是透過門縫望着那婦人家中三個孩子身上冬衣破舊不堪,甚至一個大孩子雙臂赤裸裸暴露在寒風中。
一時間心軟沒忍住,稀裡糊塗做了生意。
辛好柴火都是母親與自己砍來的,不算是賠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