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饋贈

一世的特殊,讓他不需要夏生來複生,但是仍舊需要復生這樣一個過程,所以夏生才能進入最開始的時間線。

不過由於其中大能們根據夏生扔進一個風華,短暫的控制了其中的時間流逝,夏生看着書中的進程,目前已經到了這段“劇情”的中後期。

孟奇獨身居住於一座古廟,與青燈蓮池爲伴,夏生沒有帶着許願樹進入,目前處於觀察者狀態的他,發現自身只能選擇進入的地點,也可以選擇時間,但是不能快進時間,略微無語之下,夏生選擇進入。

深夜,六月的天色,瓢潑大雨說下就下,一處孤山野嶺,一座殘破寺廟,山門、外牆、院落全部倒塌,甚至那黑夜中帶來唯一光明的油燈都是有些殘破。

這樣一處寺廟,卻有着一池秀麗蓮花,有一形容枯槁的僧人單調又重複的敲着木魚——在其他故事裡,這裡只會有鬼怪,大多是女鬼狐妖。

篤,篤,篤……

暴烈的大雨也掩蓋不住這木魚聲,哪怕被人追殺,身受重傷,山嶺中還有妖獸環伺,聽到這聲音,雨中趕路的三人都有一種寧靜之意。

夏生在門前,也聽到了聲音,但是絲毫沒有覺得寧靜,蓋因他一出現,就感到了十多道目光投向自己,那些目光,有和善的,有漠然的,有好奇的,唯獨沒有敵意的。

這樣夏生鬆了一口氣,大能從不屑於掩飾自己的真實意圖,所以這是真的不會對他出手,突然,他一陣緊繃!

一張白紙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面前!夏生條件性發射的看去:

“那座書館的館長於破滅紀元成道,接引一個個即將破滅的世界前往充滿希望的新紀元,而他的化身,早已在新紀元佈置好了一切。”

夏生只覺得神魂炸裂,整個人都驚悚到了極點,也就是這時候,耳邊傳來溫和的笑聲:

“呵呵,不必緊張,這是提前告訴你一些事,希望你能理解它。”

這是一個爽朗的男性聲音,夏生可以確定是靈寶天尊,甚至不是這個世界中的化身,而是本體!他緩緩接過那一頁紙,詳細的,認真的一字一句的看下去。

這只是一段話,其中的主角是他自己,意思也很清楚就是說他會在破滅紀元,甚至是這個世界成道,而他恰好在未來紀元留下化身,於是因果顛倒,變成了先有破滅時代的他成道,纔有未來紀元的分身佈局。

這是明擺着把時光長河送給你操作!而且這紙……夏生摩挲着紙張——和圖書館的書籍材質一模一樣,他絕對不會認錯。

那個聲音似乎還回響在耳旁。

“一些事”“理解”不停重複,夏生只覺得其中蘊含着其他意思,恐怕靈寶天尊告訴他的,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這張紙的背後故事?

……

樑久洲、穆雲樂和王同三人徑直穿過夏生,走向寺廟大門。

還未敲門,就聽到吱呀一聲,破損的殿門就打開了,這讓夏生如夢初醒,從更勝層次的思考中回過神來,直接就將這一頁紙張放入雜物堆,也不怕其中有什麼暗手,哪幾位真要對付自己,夏生相信,他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

門後是孟奇,這一點夏生知道,他還知道孟奇曾經的面容,用丰神俊秀來形容完全不爲過,只是如今,他面容枯槁,看着就有一種遲暮感。

雙方都有些楞,穆雲樂愣住,是因爲儘管眼前僧人很枯槁,但是依舊能看出曾經的容貌還有雙眼中的故事。

而孟奇愣住,是因爲他看到一位讓他覺得親切的年輕人衝着他微笑,那個人看起來二十三四,正值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候,他站在空中,風雨也變得溫順。

可是……這是我孟奇的虛空印掌控之地!並且已經初步接觸因果的他,十分確定,今晚就這三人會與他遇見,所以,很明顯,眼前這個人不請自來,境界還極爲高深。

穆雲樂沒有發現不對,她雙手合十,如原著一般向着孟奇說出請求借宿之話,而她的話,也讓孟奇更加確定那神秘年輕人不是和這幾人一夥的。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自便即可。”身穿灰袍的孟奇,還是一如原著般語氣平淡的回覆,似乎夏生並未帶來任何影響。

然後三人跟隨者孟奇一起進入,孟奇看着夏生,夏生降落,走到門前,雙手合十道:“打擾大師了。”

此一言出,前面三人同時轉身,面上停留着驚駭與不解,但轉瞬即逝,那種莫名的親切感竟然讓他們不覺得驚奇了。

“請。”孟奇話語簡潔,左手向內虛指。

夏生回以微笑,越過灰袍僧人,走入其中,期間,四人都對夏生充滿好奇,但是夏生就靜靜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們說話。

而孟奇也是靜坐,那三人開始交流起來,期間也與孟奇交流,儘管夏生讓他們覺得親近,但是仍然選擇性無視了夏生,孟奇知道這年輕人是找他的,因爲並未表現敵意之下,所以也不急着交流。

夏生看看的津津有味,就算當初看書時候,那關於“煙花易冷”的歌詞部分讓他一度覺得尷尬,如今也才能領悟其中真正意境。

煩惱落盡,紅塵遠離。

當天色微亮,雲收雨霽之時,樑九洲和另外兩個一同告別,然後御風而去,似乎忘記了夏生存在,不過還真是忘記了,他們根本記不住夏生,要不是孟奇已經涉及因果知道,說不定他都會忘記。

夏生覺得,要是他這段被寫成同人小說,一定是要被罵的,他就出來走了個過場,根本沒有與原著人物有任何交集,所以他決定挽救一下。

他輕快的走出殿門,享受雨後晨光的和煦,院內那一池蓮花,經受了風雨的吹打,蓮葉與花瓣間點綴着剔透水珠,散射着多彩日光。更加美麗不可方物了。

孟奇也不知不覺跟着夏生來到蓮池旁,夏生突然說道:“我也種過蓮花,不過是青色的。”

受到夏生氣息感染,孟奇竟然不自覺的蹲下身,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蓮花,低聲道:“她是粉色。”

然而孟奇看着蓮池的時候,夏生卻不再看它了,而是看向遠方,那裡,一層罡風之中,三人貼地飛行,自有兩位魔道衆人在後方追擊,甚至前面的人毫無所覺。

“他們過會兒就要被抓住了。”

“沒事。”

孟奇的回答依舊簡潔,可能是因爲夏生的無威脅性,讓他繼續回到以往的習慣,夏生倒是無所謂,他比較不習慣話癆,他準備圍觀了歡喜菩薩被心理上閹割之後再走。

而這沒有讓夏生等太久,不多時,孟奇回到了殿內,繼續以往的靜坐,他的位置,能透過一個大洞看到外面的蓮池,也能看到那個神秘人一點一朵蓮花,原本的粉色盡皆褪去,潔白無瑕,恰巧有風拂過,彷彿有一位白衣精靈在跳舞。

篤,篤…篤……

連木魚的聲音都有一瞬間的停頓,夏生算是看出來了,孟奇還真喜歡上顧小桑了,他曾經並未動情,可有一位前人說得好啊,死去的人,是無法代替的,她會在時間中昇華成最完美的樣子。

木魚聲依舊在響,但一陣空間波動之後,殿內出現了兩個女性,一位是昨夜的穆雲樂,她先是昏迷,然後在木魚聲中很快清醒過來,有些迷茫。

而另一位,則是站在九品蓮臺中的歡喜菩薩,她面色凝重,一次又一次向着殿外飛去,可是沒有一次成功,甚至連殿外還有一人都沒有發現。

直到好幾次之後,這歡喜菩薩才醒悟過來,將藥囊中的“小補、藥渣、零嘴”等全部放出來,這才安然離去,然後她作死的回頭了。

看到了夏生,這沒關係,然後他問了一句孟奇“你爲什麼不動手?”

終於!夏生長終於等到了那句話:“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孟奇的聲音低沉淡漠,如同之前一樣,但這一次,夏生感應到其中的“元心印”痕跡,所以他肯定,以後這位女菩薩要被“戒色”了。

但看到殿內那十多個昏迷不醒的男人,嘴角勾起,這種懲罰貌似很有趣的,儘管是因爲孟奇十年枯坐磨一刀,不值得將那驚世一擊浪費在這歡喜菩薩身上。

但是……你管這一地男人叫零嘴小補?這要是讓不知情的聽到,還以爲是個吃貨!

夏生手背後,向着下山的小道走去,沒有招呼,沒有徵兆,就這樣離去,孟奇卻是鬆了一口氣,又悵然若失,他無視小姑娘,走到院內,看着那朵白蓮,就連在另一個世界的意識,也有些緬懷。

蓮花像是感應到了他的注視,輕輕晃動,一片花瓣脫落,向着孟奇飄來,孟奇伸手想要接住它,但花瓣入手,瞬間消散,但他的手心,卻是留下一枚和花瓣一模一樣的烙印!

這是夏生的饋贈,儘管不知道孟奇是未來哪一位,或者乾脆未來沒有他,但是孟奇值得投資,不光因爲他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還因爲他那一句話。

“若我天地爲尊,則世間之事,皆有一線生機!”

這句話讓他很有感觸,他去了太多的世界了,這些所有的世界,在被鴻鈞扭曲之後,一切都有了定數,每一件事都按部就班,該死的死了,該活的活着。

一切都按照他的“天意”運轉,變成了所謂的命運,而新紀元混沌就不一樣了,每一個世界,每一個生靈,都有掌握自我命運的機會,都有超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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