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練箭之時,一位傳令兵拿着一封插着羽毛的竹簡出現了,付星雲打開後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發生什麼了?”
他將竹簡遞了過去。“是老李頭的加急文書,在穆蘭草原和炎夕谷的外圍發現了神爐氏族的蹤影。”
“他們想幹什麼?我們的獵場和他們沒有任何衝突之處!”
付星雲搖了搖頭,號稱龐然大物的神爐氏族突然出現,終歸不是好事,難道短暫的和平就要結束了嗎?
“繼續監視!”
“是!”
神爐的活動愈演愈烈,終於,兩個月後,神爐氏族送來了一封書信,是書信而不是竹簡,僅此一項就說明神爐氏族的文明程度要遠勝於連山部落。
書信的內容大致是這樣的:爲了避免不必要的爭端,希望通過聯姻的方式讓兩家結爲天作之合,聯姻的對象是月清和神爐族長,聯姻後兩族將永享太平。
月清當場將書信撕掉了,雖然兩人地位相同,但她風華正茂,而神爐族長早有妻室,真要嫁過去,那是給人做妾啊,看似建議 ,實際上是逼迫,傲慢無比。
“簡直欺人太甚!”月清是連山村的首領,是精神象徵,豈容被踐踏,族人們情緒激昂,連膽小謹慎的元老們都紛紛表示不惜一戰。
蠻荒之地,民風彪悍,不懂得修辭,他們直接將碎片寄回給了神爐氏族,這是最強硬的回擊方式。
“月大人,你這女漢子終於有人要了,應該高興啊。”
“去你的,站着說話不腰疼!”
按理說,龐然大物的神爐氏族不會接受這樣的挑釁,但書信寄出後,風平浪靜,兩個月後也依然如此,直到第三個月,他們終於爆發了,兵分兩路,從雲嶺山脈和穆蘭草原奔襲而來。
戰爭來了!短暫的和平結束了,連山村再次站在了風浪口上。
“神爐來了多少兵馬?”長老們焦慮的問道。
“大概三萬!”偵察兵迴應。
“天啊,三萬!”經過這幾年發展,連山村壯大了不少,總人口也才兩萬多人,剔除老弱婦孺,能夠戰鬥的不足一萬。
“這要如何破敵!”他們憂慮萬分。
“各位長老不用擔心,神爐的三萬大軍過不了穆蘭草原,進不了雲嶺山脈!”付星雲胸有成竹。“我早有應對之法!”
“是嗎!那太好了。”
付星雲再次臨危受命,奔赴前線。臨走前,他對着月清說道:“女漢子,你放心,我不會讓人把你搶走的。”
直接喊她女漢子,簡直狗膽包天,但這回,她沒有破口大罵,而是嫣然一笑。“星雲,保重,如果需要支援,一定要及時通知。”
“好,再會!”就這樣,付星雲帶着小李子出發了。
他們馬不停蹄,兩天後到達炎夕村,當族人看到他們迴歸時,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自從神爐發兵起,整個村落人心惶惶,現在主心骨回來了,族人的信心也隨之回來了,付星雲實際上也和月清一樣,成爲了某種象徵。
“你們能夠及時趕回實在是太好了。”老李頭萬分激動。
“情況怎麼樣了?”付星雲問道。
“負責攻打炎夕谷的神爐大軍已經繞過赤水,正步步逼近!”老李頭指着地圖說道。在地圖上,赤水是一條蜿蜒曲折的線條,實際上是條寬達五米的乾枯河牀。相傳曾經的赤水河不僅有水,還很端急,人和野獸無法橫渡,可後來莫名其妙斷流了,如今成了護城河般的存在。赤水距離炎夕村只有兩天路程,也就是說,神爐大軍將在兩天後兵臨城下。
“另一支神爐大軍已經到達了穆蘭草原,初步估計,他們至少需要八天時間才能對其它村落髮動攻擊!”
“老李頭,炎夕谷內能戰之人有多少?”
“不足五千人!”
“太少了,傳我命令,從河廷村,巖黎村,各調八百兵力支援炎夕村。”
“這...”老李頭露出了爲難之色。“河廷村和巖黎村的防禦本就薄弱,如果再抽調力量,那他們如何抵擋神爐大軍的進攻?”
“他們不需要抵擋,決戰之地在炎夕谷!”
老李頭看着地圖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如果不出意料,神爐大軍趟過穆蘭草原後,會對各村落展開猛攻,河廷和巖黎都處於他們的兵鋒之下。”
“所以,他們必須死在穆蘭草原!”付星雲說這話時露出一縷殺機。
“這要如何才能辦到?一萬五千的人大軍,足以屠國屠城,我們不可能在穆蘭草原殲滅他們啊。”
“不是我們,是水埋!你難道忘記了早些年修建的堤壩嗎?是時候發揮作用了。”
衆人聽到後恍然大悟。之後,心悅誠服的說道。“付大人未雨綢繆,深謀遠慮,我等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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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打開千骨道堤壩,讓積蓄的洪水涌向穆蘭草原。”
“是!”
“明天這個時候,再打開雲嶺山脈左邊的堤壩,後天這個時候,打開剩餘的堤壩!”
“是!”
爲什麼不一起打開所有?付星雲這樣做其實另有深意。穆蘭草原四周是高地,中間是窪地,從上往下看,像個半圓形瓷碗,而草原的最中心是整個地形的最低點,付星雲想把神爐大軍阻擊在最低之處,如此,水埋將發揮最大效果。
橫穿草原需要八天時間,也就是說,神爐大軍會在第四天到達中心地帶,水流有其速度限制,想要把草原化成湖泊,前提條件是讓每一粒沙子,每一顆泥土都吸飽水分,以千骨道支流的水量和衝力,付星雲預計需要五天時間才能到達中心,比神爐大軍慢了一天時間,水是流動的,大軍也是流動的,雙方相互靠近之下,這一天時間會縮短成半天,也就是說,千骨道支流和炎夕大軍相遇的時間會在第四天中午,這個時間點剛剛好,神爐大軍不可能在洪水中堅持三天之久,他們一定會撤兵,重新回到草原中心。如果他們折回,那從另一個方向,也就是雲嶺山脈上的支流將蜂擁而至,如此,神爐大軍,千骨道支流,雲嶺支流將在中心地帶重疊。
這是絕殺!沒有人可以生還,而付星雲相信,事情一定會朝着這一方向演化。
千骨道支流和雲嶺支流合二爲一後,化穆蘭草原將化爲內湖,化爲人獸無法踏足的絕地,如此,這一方向的危機徹底解除了,連山村真正要面對的是來自炎夕谷方向的強攻。炎夕谷在則連山村在,炎夕谷破則連山村亡!
就在付星雲調兵遣將之時,在邊境地帶,往雲嶺山進發的神爐大軍已經越過赤水。一萬五千人的大軍整齊有序,殺氣騰騰。
領軍大將英氣風發,看上去非常年輕,但眉目之間卻透着一種鎮定與從容。“還要多久才能到達炎夕谷?”
“回離將軍的話,大約還要兩天時間!”
“兩天!”爐離望向遠處的崇山峻嶺皺了皺眉頭。“貧瘠落後之地,真不知道族長爲什麼要發兵討伐。”他疑惑不解,但作爲軍人必須服從命令。“炎夕谷是連山村的門戶,只要拿下炎夕,整個連山氏族將化爲烏有。傳令各部,火速前進!”
“是!”大軍像烏雲般滾滾前行。
而在穆蘭草原方向,另一支由一萬五千人組成的大軍已經踏在了柔軟的草地上,草地本無路,但行軍過後,被強行踏出了一條泥濘之路。
兩路大軍,南北夾擊,欲將連山村徹底抹殺!
付星雲看着地圖心事重重。
“付大哥,你是爲三萬大軍的事情發愁嗎?”
“三萬大軍滅不了連山村,我擔心這只是開始,戰火從此連綿不絕。小李子,其實我不想再繼續征伐了。”縱觀付星雲整個佈局,他都處於防禦狀態,即使主動出擊滅掉炎夕村也是爲了讓這種防禦更加完美。
“付大哥,沒有人希望開啓爭端,但部落與部落之間沒有和平。”
“是啊,樹欲靜而風不止,想要獲得和平,就必須要有保衛和平的能力!小李子,這一戰,我們必須全力以赴,戰爭不是爲了殺人,而是要讓神爐氏族知難而退。”
“明白!”
枕戈待旦的炎夕谷以最強狀態迎接即將到來的危機。
兩天後,神爐大軍出現在地平線上,一萬五千人的大軍一字排開,聲勢浩大,氣勢如虹。
爐離望着井然有序的炎夕谷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據資料記載,荒蠻之地落後愚昧,不堪一擊,如今看這山谷,怎麼有種軍事要塞的厚重感。”所謂的厚重感只是戰士與生俱來的一種直覺。一眼就能初判端倪的人其實不簡單!
就在爐離觀察炎夕谷時,付星雲也同樣觀察着他們。只見,神爐大軍身上穿的不是獸皮,而是鎧甲,這說明神爐氏族的工藝水平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層次。而他們的兵器也不是凝暗之色,而是帶着一絲鋒利的光澤,這說明他們在鍊鐵和鍛造方面同樣技高一籌。
神爐實際上代表着更高的文明,和這樣的部族廝殺,會有勝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