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樓頂,柳辰君俯瞰着下方的萬里山河,眼底帶着一絲絲興奮。
這裡的高度,雖然比不上華陵山踏天峰,但卻是處於帝都龍城之內,紅塵氣息遠比天韻城等地濃烈的多。
九陽天訣停留在如今階段的自己,尋找名山大川感悟日出還是太過勉強了,不知入世,又怎能出世?
柳辰君相信,只要能夠在這棟觀星樓中生活一段時日,自己突破先天,將是水到渠成之事!
說不定,甚至只需要段段幾天的時間,便足夠了!
“許久未曾登頂,如今上來,更是感慨萬分吶!”
就在這時,卻聽荊紫衣的聲音響起,柳辰君側目望去,只見荊紫衣此時正靠在觀星樓圍欄邊上,側頭看着下方龍城,語氣之中帶着一絲慵懶:“每天這樣看着我紫宸百姓,難怪左丘你做事的動力十足了。”
擡頭看了一眼荊紫衣,左丘聲音淡然:“只要你能夠保證管住自己那雙手,自然可以自由出入觀星樓。”
“嘖嘖,左兄啊,咱們多少年的交情,難道就因爲區區外物,你便爲我築一道牆?”
“區區外物?”左丘聞言看向身後跟着的兩名道童:“無念,說一說你記得的物件吧。”
兩人中那稍稍年長的道童聞言,看也不看荊紫衣,直接開口道:“前幾日的江山圖...”
話剛出口,便被荊紫衣打斷:“那是爲了救下山陽城,而且我已經歸還了不是嗎?”
眼見道童還要開口,荊紫衣手中摺扇瞬間張開,發出“啪”的一聲將道童的話打斷,同時口中說道:“好了,這些事情都不重要,左兄,大事在前,你怎麼如此小肚雞腸,還在斤斤計較着這些東西?”
說完,便不在去理會左丘,面向皇甫雲說道:“陛下,公主之事,柳先生已經應下。”
皇甫雲聞言,臉上掛起一絲笑意,連忙看向柳辰君,面色肅然的開口道:“先生恩義,孤代表整個紫宸帝國,向先生表示感謝。”
柳辰君搖頭說道:“陛下不必如此客氣,我雖答應此事,但眼下還需從長計議,畢竟關於異魔方面,我還仍是一無所知。”
皇甫雲面色一凝,斟酌道:“說起此事,最清楚的莫過於司極,但他固守鹿州,若沒有相應藉口,朝中那些傢伙,恐怕很難同意讓他進入龍城。”
荊紫衣此時卻輕搖手中摺扇,插口道:“陛下不必爲難,關於此事,臣早有安排。”
“嗯?”
皇甫雲聞言疑惑的看向荊紫衣,卻見他輕笑說道:“陛下以爲,我爲何會帶夢蘭來此?”
“你是說...”
“夢蘭生性好動,想來娘娘一時看管不住,讓她暗中溜走,也是常理。”
皇甫雲卻是當即說道:“不行!大姐已經去世,如今夢蘭是司極唯一的親人,那些異魔族人又因爲當年之事恨司極入骨,一旦被他們知曉夢蘭獨自外出,必定會想方設法追截阻擊,我怎麼可能看着她身犯險境?”
“陛下不要着急。”荊紫衣說着,看了柳辰君一眼道:“若是夢蘭是暗中尾隨柳先生離開呢?”
見皇甫雲仍是皺眉,荊紫衣開口說道:“陛下,我等拼搏一世,爲的是紫宸安寧,司極當年可以犧牲、我、左丘、羅浩、甚至陛下都可以爲了紫宸犧牲,爲何下一代不行?難道他們只需要做的,只是坐享一個安穩的天下嗎?”
“陛下,在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可以坐享其成的,天下間唯一可以不勞而獲的,只有死亡!”
耳聞荊紫衣此言,皇甫雲卻仍是猶豫。
就在這時,卻聽左丘突然開口說道:“此事牽連極大,不知柳先生的意見又是如何?”
柳辰君此時正看着左右爲難的皇甫雲,此時突然見左丘提起自己,當下開口道:“國相所說之事,也是今早我們兩人商量的結果。不過我現如今只不過恢復到宗師修爲,實力尚有些不足。”
看了一眼皇甫雲,柳辰君臉上掛起一絲輕笑,看向左丘,提了一個與計劃毫無關係的要求:“不知軍師可否讓在下暫住觀星樓幾日?”
嗯?左丘聞言,不由一愣,並不明白柳辰君此時提的這個要求與計劃有什麼關係。
然而卻見荊紫衣此時顯得有些驚訝的看着柳辰君道:“先生是想要藉此地突破天地之限踏入先天?”
柳辰君點了點頭道:“不錯,現今形勢愈發難明,我眼下的實力在面對一些情況的時候,難免力有未逮。雖然對於新修功法的感悟還差許多,但是卻也不得不提前恢復到先天的實力了。而且,想要徹底除掉異魔,我現在的境界,想來也是遠遠不夠的。”
“雖然我會因此事付出些許代價,但既然異魔乃千年前遺禍之事已是可以確定的事實,那這些代價便可以視之爲無物了。”
雖然早有猜測柳辰君乃是復甦之人,但此時耳聞柳辰君變相承認的話語,衆人的心中感嘆之餘,卻也升起了一絲欽佩。
瞭解當年內幕的他們清楚的知曉,除了重傷瀕死以外,選擇封印自身而走上覆蘇之路的強者,無不是找到了成神之機。
柳辰君背靠衆多勢力無數強者,怎麼看,也不是那種走投無路之下選擇重修一世的武者。
一旦計劃啓動,不管柳辰君日後是否能夠成神,他們也都欠下了柳辰君這個天大的人情。
而皇甫雲此時卻是嘆息一聲,心中也終於有了定論。
柳辰君能夠以自身成神之路作爲代價除掉這些隱藏暗中的異魔,他皇甫云爲了紫宸安危,又還有什麼好吝惜的?
“既然柳先生肯付出如此代價,那我皇甫雲也沒什麼好說,此事,便依國相所言!”
話音落下,皇甫雲莊重的向柳辰君躬身一禮,口中說道:“先生高義,紫宸上下必將銘記於心!”
柳辰君見狀輕笑一聲道:“陛下無需如此,這也是柳辰君該做的事。”
“嗯...柳先生若不嫌棄的話,這觀星樓的大門,自然是隨時都爲先生敞開的。”
羽扇輕搖,左丘臉上露出一絲輕笑,視線在荊紫衣身上一掃而過,開口補充道:“當然,這是在先生沒有帶着這個人的前提之下。”
“呵~區區觀星樓而已...”不屑的輕哼一聲,荊紫衣側身看着樓下的龍城,臉上同樣掛起了一絲輕笑。
此時,卻聽從頭到尾一直滿臉不解的紫宸軍御羅浩疑惑的看着衆人,皺着眉頭開口問道:“你們說的,究竟是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