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
宋家山城。
宋師道拿着一張通緝令。
近了一看,上面畫着的頭像正是方木。
如今這張通緝令早已通傳天下,方木在揚州城內一夜斬殺數十官員的事蹟,也隨之被所有人知道。
結合‘第一宗師’事件,方木的知名度再次暴漲一大截!
但與此同時,這張通緝令也幾乎形同廢紙。
誰不要命了,敢去殺第一宗師?
“方木······”
宋師道心中意味難明。
距離江中相遇,間隔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對方就已經成了寧道奇口中的第一宗師!
這等待遇,就連他父親‘天刀’宋缺都未曾獲得。
但現在,這個稱號卻落到了一個比他還要年輕的人身上。
“沒事,只要傅姑娘還活着就可以了。”
宋師道心中如是安慰着自己,他並不如其他的‘天之驕子’那樣,那麼有‘上進心’。
發現別人比自己強就拼命猛追,追不上就各種使絆子。
他並非這樣的人。
更多的時候,他其實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
在這樣的年代,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宋師道的這種性格無疑是錯誤的,就連他的親生父親,對他也是失望至極,甚至放棄了爭霸天下的念頭。
下一輩中,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宋缺能怎麼辦?
就算他能把天下打下來,宋師道能守得下來嗎?
“四公子,閥主讓你去議事廳。”
一個下人來報。
“嗯?”
宋師道愣了一下。
有些不太明白宋缺爲什麼會叫他,最近似乎也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等等!
他看向了手中的通緝令。
難道是·····
“好了,我知道了。”
宋師道點點頭,跟着下人去往議事廳。
······
議事廳。
宋師道剛踏入進去,就發現氣氛有些凝重。
他悄然掃視一圈,發現除了坐在最上首的宋缺外,宋閥的第二號人物‘地劍’宋智、宋閥核心人物‘銀龍’宋魯、宋缺的表弟宋爽······居然全都來到了議事廳。
整個宋閥,除開有事外出的,核心人物幾乎都在這裡了。
這樣的規模,在往常只有發生極重大事件時纔會出現。
宋師道整理了一下心神,進門一一見禮。
禮畢。
宋魯看了看宋缺,宋缺輕輕點頭,於是他開口說道。
“師道啊,讓你來呢,是想讓你說一下對方木的感官如何?不用在意我,只說你自己的感受就可以了。”
果然!
宋師道心中恍然。
這次會議果然是專門爲了方木而開的!
他的存在居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嗎?
宋師道心底暗暗吃驚的同時,也有些疑惑不解。
一個武林人士,就算實力再高,也不值得四大門閥之一的宋閥,專門爲他開這樣的一次會議吧?
就好比‘散真人’寧道奇、‘邪王’石之軒等,宋閥都沒有爲他們開過這樣的會議。
沒有更多的時間思考下去,其他人正在等他的回答。
“我的感受?”
宋師道微皺眉頭,認真想了想,最後說道。
“方木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他就好象一陣風、一片霧,在我前一刻以爲自己看清他的時候,下一瞬間,他又完全打破了我之前的所有感官。他的所有行爲好像都是不可預測的,你永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再之後,他又說了一些詳細的事情,和與之相應的感受。
最後。
宋師道總結道。
“不可預測,這就是我對方木的感受!”
“不可預測嗎?”
宋缺臉上的表情始終沉着冷靜。
聽完宋師道的描繪,他陷入了短暫的思考中。
其他人都安安靜靜等着,四周之中,聽不到一點聲音。
這就是宋缺在宋閥之中的威望!
毫不誇張的說,宋閥幾乎就是宋缺一個人撐起來的!
沒有宋缺,宋閥不可能有今天這樣的地位與實力。
相對的,宋缺在宋閥之中的聲望也是至高無上的!
他的話,在宋閥就堪比聖旨!
無人可以違背!
“都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宋缺沉聲說道。
‘地劍’宋智率先開口。
“大哥,依照三弟和師道所言,方木此人的行爲是不可預知的。結合我們得到的情報,比如在揚州城的時候,他明明可以用其他的辦法離開,爲什麼非要殺官呢?而且一殺就殺那麼多!就算是爲了泄憤和製造混亂,也不至於殺那麼多吧?”
頓了頓,給了衆人思考的時間,他接着又說道。
“如果用他的行爲不可預測來說,這當然解釋得過去,但我不認爲是這樣!每個人的所作所爲,都是帶有他的目的性的!”
宋智斬釘截鐵道。
“當然,我不否認有行爲完全不可預測的人,瘋子的行爲就是不可預測的,可方木是一個瘋子嗎?”
宋師道和宋魯搖了搖頭。
方木的行爲雖然有些古怪,但和瘋子完全扯不上關係。
“既然方木不是瘋子,那麼他的行爲就是可以預測的!只要我們可以找到他的真正目的所在!”宋智最後說道。
對於宋智的發言,宋缺只是點了點頭,未作任何評論。
其他人早有預料。
‘銀鬚’宋魯接着開口道。
“二哥的說法我完全認同,每個人的所作所爲都是有其目的性的。但有一點我想澄清一下,我所說的不可預測,是方木給我的感覺不像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他做事情的準則更偏向於自己喜歡或不喜歡。”
“只要他喜歡,他可以做任何事情,比如去救那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貞嫂。只要他不喜歡,他也可以做任何事情。”
說到這裡,他深吸了一口氣。
“當時在船上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如果我們做出任何不利於他的事情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將我們全部殺死!他不會管我們是不是宋閥,只要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威脅,他就會將我們全部殺死!”
“的確,他做某些事情的時候,是帶有目的性的,比如救高麗女,應該就是爲了楊公寶庫和《長生訣》。但在大部分時候,他做事全憑個人喜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毫無顧忌!這就是我所說的不可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