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這一片天地不知何時,炙熱的陽光漸漸昏暗下來,整片天空開始連續不斷響起鬼魂咆哮之聲,附近方圓數十丈之內的元氣全都猛烈的往血海投入進去,甚至連一些被蔓延的血海所觸及到的巨大白雲,也如長鯨吸水一般收了進去。
眨眼的功夫,便有大大小小數十朵雲團輕易的被收走,那血海在漫天匯聚而來的元氣灌注下,彷彿火上澆油一般,使得血海氣息更爲暴虐,血色狂風驟然化爲一道道連接天地,肉眼可見的血柱掃蕩下來,地面上無論青山綠水,亦或是山石丘陵等,都毫無疑問的在血色狂風被攪化爲虛無,毀滅般的爆炸聲連成一片!
這些血色光柱看似漫無目的的狂卷一陣後,又全都往祁昆身上聚攏而去,不過片刻,一道道光柱分別將祁昆籠罩在裡面,並且連續不斷的和其他血色光柱融合到一起,使得包裹其全身的血柱顏色越發濃郁起來。
陸風見狀,神色變得極爲難看,他手中法訣一起,銀白色飛劍魚貫射出,化作七道銀色光絲直奔祁昆而去,轉瞬光芒一閃後,七柄銀白色小劍分別出現在祁昆四周,並且帶着呼呼勁風,直刺此人身上幾處要害而去。
但這時的祁昆,連舉動都有些不正常了,只是死死盯着天上的漫天血海,彷彿在等待着什麼,對陸風的攻擊竟置之不理。
……
就在這這片天地鉅變的一瞬,血霧沖霄而起的同時,以圓臉光頭大漢爲首的一小隊修道者,正在一處大殿氣焰滔天的和一羣靈陣山弟子對峙着。
大殿此刻早已殘破的不成樣子,到處都被擊出大小的坍塌凹陷,地上全是碎石瓦片,甚至有大半殿頂都被法器的連續狂轟而炸得空缺起來!
只見這羣靈陣山弟子大約七八人的樣子,此刻警惕異常的圍成了一個簡易的陣法,正苦苦抵擋着那圓臉光頭大漢一行人合力御使的一件灰色長刀的進攻,此刻七人的法器上全都是坑坑窪窪的一片,靈光暗淡之極,每一次的糾纏撞擊後,在灰刀輕輕一斬之下,就連法器也不堪一擊的,直接碎成兩半,令他們肉痛不已。
眼看七人形勢岌岌可危,但圓臉光頭大漢卻似乎想看着他們垂死掙扎一番,灰刀屢屢建功之後,卻沒有乘勝追擊。
而就在這時,他滿是戲謔之色的臉上卻猛然驚變,擡頭望了一眼不知多遠的一抹懸天血色,不禁震驚得失聲驚呼起來!
“這是血冥功!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祁師兄不得不使出這等自傷自殘的法術來!”
這圓臉光頭大漢等幾名修道者,赫然是血神殿的人!
說完,圓臉光頭大漢彷彿想到了某種令其恐懼不已的事情,臉上頓時陰沉一片,心中急切之下,再擡頭時,臉上已經佈滿殺機,語氣森然的道:“統統都去死吧!”
話音未落,灰刀狂涌出一片劇毒無比的灰色毒氣出來,這股毒氣輕輕的纏繞在灰刀之上,隨即此刀有如神助一般,筆直往那羣靈陣山弟子所在之處,耀眼光華不停閃爍的疾射而去。
此舉自然讓那羣靈陣山弟子看得面無血色起來,但剛纔就不敵對方合力御使的法器普通一擊,現在就更不用說了,但這些弟子還是抱着一絲僥倖的心理,紛紛狂擊胸腹幾下,大口大口的鮮血噴灑到各自的法器上面,隨即這些萎靡不振的法器得到滋養,全都大放光華,連成一片的化作一道虹光,想要阻擋被灰色毒氣籠罩的灰刀!
但只是簡單的一擊過後,清脆叮嚀的碎裂聲紛紛響起,七人臉上驚恐之色還未退去,隨着七件法器齊齊發出哀鳴聲,其上的光華裂開,便見到七顆死不瞑目的頭顱被激濺的鮮血拋了起來,在半空略一停頓後,隨着鮮血筆直跌落,七顆大好頭顱在地上翻滾了一陣,便毫無聲息了。
只是那些無頭屍身卻詭異的泛起灰色光澤來,並且被一股灰霞席捲之下,全都落進了圓臉光頭大漢的芥子袋中了。
此刻大漢又迅速一指點出,收回了快如閃電般圍繞剛纔七人轉了一圈的灰刀,面色陰沉之色絲毫未減,反而是多出一份擔心,與其身後的幾人,往天邊血霧升起之處飛了過去。
……
眼前聳立着一座座雄偉高大的機械樓宇,由靈木、靈礦、特殊金屬共同鑄成,表層覆蓋着一層塵埃,散發滄桑古舊的氣息。
古城內的建築,動輒高達百丈,甚至上千丈,在這些高大樓塔面前,進入其中的生靈,都會有一種如螻蟻般的渺小。
這裡每一寸土地,每一寸材料,都是修道界中珍貴的材料,至少本命境真人,是無法輕易損壞的。
“古城裡的地理路線,我有大概的輪廓,你們隨我來。”
秦靈越一馬當先,往前飛躍而去。而其後的天機閣弟子,對其言並無分毫懷疑,紛紛緊隨其後。
身爲天機閣此次派出代爲領隊的弟子,秦靈越在卜算一道上亦是有着不俗的潛力,眼下根據重重推測,衆人來到了這片廢墟古城,欲要尋找對修行有助的寶物。
儘管古城內部有着諸多禁制,然而在秦靈越的帶領下,衆人卻如履平地,毫無觸發禁制的危險。
不到一會,前方出現一個龐大廣場,全是湛藍色的地板,猶如珠寶一般。
廣場的四周,各有一個直徑三丈的水晶池,噴涌出各色的水液,光霧籠罩,猶如夢幻天堂。
最引人注目的,當屬廣場中間那座龐大宏偉的神像。
那高達十丈神像,呈現出一位睿智神秘的老者,儒雅平和,一雙深邃的眸子裡,彷彿蘊含看透世間迷霧的智慧。
整座雕像上,散發出一股自亙古延續而來的無窮靈壓,讓衆人心神悸動。
見狀,秦靈越嘴角不由自主抿起一絲笑意,他深邃的眼眸裡,泛起一道驚人神光,定格到這座神像右手握着的羽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