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柔美甜蜜,是一個很清麗的少女,穿着一襲淺粉色的長裙,飄飄迎風而立。
修士的年齡,從相貌上很難看出來,而且修士一般少年、中年、老年的區分,不是看年齡,是看對方的神魂狀態。
陽劍極瞧見了少女,微笑的說着:"凰語念,你要去做什麼任務?"
凰語念盯着陽劍極,露出了開心的神色,歡快的道:"我想去天馬山任務,你和我一起去嗎?"
凰語念身旁還有一男一女,那男子背上背了三柄劍,叫做雲一天,見陽劍極猶豫的樣子,不悅的說:"陽劍極,你還是不是男人,猶豫什麼!"
那個女子,是華冰琴,長的就有一種成熟的韻味,不似凰語唸的天真無邪,也說着:"陽劍極,你做師兄的,就去幫幫我們唄!"
陽劍極有神器,在精英弟子中還真沒幾人比得上他,被人叫師兄也是理所當然。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陽劍極還真不好意思說不去了,趁着機會,便對寂寞道:"寂寞,要不你也陪我去天馬山走一趟吧?順便交些朋友。"
在心底,陽劍極是不想寂寞去什麼修羅界的,在他看來,去挑戰阿修羅之皇,基本上是死定了。
凰語唸的目光,本來一直放在陽劍極身上,直到現在好似纔看見寂寞,不由吐吐小舌頭,臉紅紅的道:"你叫寂寞?是劍極的朋友吧?那和我們一起去天馬山好了,人多力量才大,這次我們就打穿天馬山,耶!"
說着說着,凰語念便有點跑題的架勢了,那種活潑的樣子,彷彿一個長不大的小女孩。
陽劍極不禁臉上有點尷尬,他知道凰語念很喜歡他,可是面對這麼一個小女孩,他只會當做妹妹。
按寂寞自己的意願,決定了的事情根本就不會改變,不過他還沒開口,冥冥中天賜的意念降臨下來,便換了一句話,道:"如此卻之不恭了。"
"太好了,我們快去吧!"凰語念歡呼一聲,就迫不及待要動身了。
“唉,凰語念,你是不是讓我和寂寞先將任務給接了,總不能讓我們白忙活一場吧?”陽劍極深深無奈的哀嘆了。
凰語念立即又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被陽劍極批評,讓她變得不太開心了。
天馬山任務,是去尋找到青春不老泉,一滴青春不老泉水獎勵一萬功德點。
寂寞與陽劍極當下將任務接取了,衆人各自飛遁,向着天馬山而去。
青春不老泉是一種天地奇珍,有着治癒神魂的效果,不管神魂受到多麼重的傷,只要有足夠的青春不老泉水,就可以復原過來。
這種寶物,是對絕頂境都有用的,很多人尋到了青春不老泉,甚至都不會上交,或者只上交一部分,剩下的留着自己備用。
路上,通過不斷的攀談,寂寞與幾人也漸漸變得熟悉。
天馬山不在盤古大世界,而是在另外一個空間。
凰語念和華冰琴、雲一天三人,尋找了幾次都沒有找到青春不老泉,這次纔會非要陽劍極一起來。
陽劍極有神器,除非遇見絕頂境,否則不會受到什麼危險。
這時的天賜一路順流而下,他靜靜盤坐在小舟上,閉着眼好像睡着了。
平緩流淌的河水,帶着他流向未知的前方,天空便下起了毛毛細雨。
忽然,在小舟上,就憑空多出了一個人。
這個人,一身寬大的逍遙衣翻飛着,透露出一股灑脫不羈的味道,淡淡念着:“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此情此景,真是扣人心絃。”
“李太玄,我沒想到來的居然是你。”天賜睜開眼,開口緩緩說着。
李太玄輕撫着衣袖,嘆道:“我李太玄本是勞累之人,對付你,天國非指定我出手了!”
天賜站起身笑道:“聞天國三大劍修之名久矣,今天便讓我見識下神武劍如何?”
“如君所願。”
兩個人的身體,突然同時消失,只餘一葉小舟仍然安靜的流淌。
那水流的方向,喧囂依舊。
虛空中,天賜直接變作黑暗風暴,劍光如虹,鬥志昂揚。
李太玄的袖內,一柄青色長劍探了出來,正是神武劍。
神武劍是神器,沒有劍柄,只有劍刃,彎曲如意,被李太玄一直放在袖子中。
此刻神武劍一出來,當即化作無數道劍絲,在虛空中相纏相織,籠罩向黑暗風暴。
天賜毫不示弱,催動劍芒便直直衝了過去。
兩柄神器撞擊在虛空中,傳出一聲清越的劍吟聲,一股大力源源不斷的從神武劍上傳遞出來。
李太玄是絕頂境巔峰,平常狀態下都可以發揮出神器的三十分之力,是天賜的三倍。
這一下正面交鋒,天賜神魂都被神武劍切成了兩半,不住的蠕動,想要融合。
然而一種綿綿意志在猛力撕扯,使得天賜分作兩半的神魂,掙扎的逾加激烈。
天賜沒想到天國對他如此重視,第一次就派出了李太玄來。
任逍遙就是天國三大劍修之一,李太玄和任逍遙齊名,可見李太玄的厲害。
只一擊,天賜馬上知道自己是遠遠不敵,而神武劍又在虛空中爆發出劍光,每一道劍光飄渺不定,倏忽閃現。
李太玄就負手而立,遙遙操控着神武劍圍困着黑暗風暴,對他來說,天賜還是太稚嫩了。
天賜竭力催發黑暗風暴的力量,完全不敢和神武劍硬拼,迤邐遊走。
絕頂境可以擊敗,但是想殺死就不太可能,李太玄雖強過天賜甚多,也不能三兩下將天賜擊斃。
鬥了起碼有幾萬招,李太玄不由爲天賜層出不窮的劍術驚奇,到現在天賜都還沒有重複的用過同一種劍招。
在李太玄眼中,一種劍招只需要施展一次便可以找到破解的辦法,可是天賜和他鬥了幾萬招,都還沒有技窮,使他怎麼也無法真正重創天賜。
又過了片刻,李太玄忽然悠悠念道:“袖內光藏神武劍,舉杯塵世浮一白。”
這句詩,便是神武劍的劍銘,八個字燦燦生輝,一種樹欲靜而風不止的意境,發散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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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本來正和李太玄鬥着劍術,對閱盡中古劍道的他來說,這正是他最拿手的。
但忽然李太玄念出了神武劍的劍銘,雙方上升到了對各自劍道的比拼中。
劍銘,是人族纔有的傳承,而且是現代文明發展出來的產物,像黑暗風暴,就沒有劍銘的。
劍銘,蘊含了神器的劍道,在劍道的修爲上,天賜和李太玄差了不只一點半點。
真正的劍修,和半吊子的劍修,差距便體現在這裡,任你劍術如何精妙,在劍道面前也是渣渣。
“袖內光藏神武劍,舉杯塵世浮一白”,一個字一個字,烙印在天賜的神魂中,要生根發芽,令天賜再也不能擺脫。
“李太玄,真是名不虛傳,你和任逍遙比起來,也僅僅是法則上的差距了!”天賜這時候,還有心情稱讚一聲。
確實,在任逍遙沒有突破最後一步的時候,李太玄和任逍遙兩人,是不相伯仲的。
“劍修,是從來不會和人去攀比的,你不是劍修,你不會懂劍修的心。”李太玄望着天賜,靜靜說着。
那種眼神,宛若在一字一字的道:“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哈哈,未必!”天賜大笑一聲。
隨即,黑暗風暴在虛空中閃過,就穿行在“袖內光藏神武劍,舉杯塵世浮一白”八個大字中。
黑暗風暴的軌跡,每一道的運行彷彿是在無中生有之間,令得李太玄不禁驚叫:“上宮天賜,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從未在天賜面前施展自己的劍道,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天賜怎麼會看穿神武劍。
如果是第二次交手,李太玄絕對不會使出這樣的劍法,就像天賜絕對不會向李太玄使出同一招劍術,是一樣的道理。
然而李太玄絕對不會知道,天賜之所以熟悉他的劍道,全部是來自寂寞。
就是這一下疏忽,黑暗風暴劍芒穿過李太玄的身體,刺進了一道時空之門中,消失不見了。
李太玄並未追擊天賜,他正爲天賜看穿了他的變化而煩惱着。
在他的理解中,就算是一個真正的劍修,也不可能第一眼便看穿他劍道中的變化,除非是和他同一級別的存在。
過了一陣,李太玄又輕笑道:“真是一個有趣的傢伙,上宮家族盡出一些變態。”
他的神態,卻是想起上宮流火了,當初的上宮流火何等霸道,硬是在天國無數強者圍攻下,晉升天子境成功。
後來要不是突然飛出來的道德至尊至聖天幢把上宮流火撞死,那現在盤古世界還不知道是怎麼樣一副光景。
慢慢的,李太玄的身體消失,迴轉盤古大世界了。
以他的身份,在天國沒有人可以隨意命令他做什麼,他出來追殺天賜,只是不想天賜在天國搗亂,是沒多少趕盡殺絕的心思的。
殺死一個絕頂境,李太玄還未有如此吃飽了撐得沒事幹。
同一邊,寂寞與陽劍極一行人,已經到了天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