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巨峰,宛如騰空飛來的山峰,在一聲驚絕天地的崩裂中,轟然碾壓,錦衣武君臉色瞬白,悽絕嚎叫!
另一位武君驚怒交集,雙爪疾抓!霎時,靈氣化做無邊威能凝結而來,竟是欲將左無舟摧殺!
“是法魂戰技!”左無舟顏色間血色如潮退,變做一臉慘白,竟感後心骨肉都被撕斷了幾條!狂噴鮮血,絕無動搖的轟往錦衣武君,一聲虎吼,當真慘烈無邊。
錦衣武君活活被碾殺成一堆肉泥,身後這一招法魂戰技威能頗強,竟自活活險些將左無舟生撕成兩片!
好在左無舟及時殺了眼前這武君,回身之際,氣衝雲霄,勢凌天地!如此纔是揮毫難描的蓋世豪情!
傷勢縱是再重,也絲毫無損左無舟殺意與戰意,氣勢直攀顛峰,當真猶如那席捲滿城的火勢,鋪天蓋地。雙足一垛,狀若瘋虎般撲往過去,單拳衝掛,做虎嘯山林:“殺!”
一聲震懾心神,此人見他神威無敵,竟渾然不覺痛楚一般,心下大駭:“此人到底是人是鬼!”
如此,纔是真的懂了左無舟是如何以一敵百的!
一拳將此人轟飛百米,左無舟眼中森然之光大烈,絕無留手的搖身跟上,連番飛轟!劈啪轟隆,數聲霹靂,頓將奄奄一息的此人擒住喉嚨,分手一撕:“嗷啊!”
這人慘呼悽絕,竟是活生生將其首級揭了下來!
……
……
“十盡,回來!”左無舟伸手一招,把十盡招了回來。
傷勢雖是甚重,卻止不住滿腔豪情與熱血,戰意迅疾如火。油然誕起無窮快意,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殺敵人,此乃人生最大快事矣。
一時,滿懷豪情,不由縱情暢懷大笑:“與我爲敵,即是這等下場!”
看見左無舟猶如血人一樣放出豪言快語,語音鏗鏘如刀,羣豪無不駭然:“此人當真瘋子!”
須知,其他三位武君單論實力,雖是不及武滿,卻也絕對不輸多少。漫說三人聯手,便是一對一,陸續趕來的武尊和武君當中,也幾乎無人自問能穩勝。
然,三人聯手大戰左無舟,竟還在兔起鶻落的瞬息間,陸續身死!實在可怕。
尤其見得左無舟一身是傷,連後心都有被撕裂撕掉幾塊肉,仍是渾然不覺的縱聲大笑,愈是令衆武尊武君生寒!
“如此瘋癲之人,便是有十成修爲,也能發揮出十二成的威力!如非必然,莫要與此人爲敵。”
衆位強者,如此心想,竟是觀得一戰,皆爲左無舟所震驚,悉數不知不覺的種下一絲膽寒種子。
……
……
流東城驚悚無比:“左無舟到底是什麼來歷,怎的初初突破,就能力敵三大武君,尚且一一斬殺。如果他再修煉下去,那還得了。”
流東城自問,以他武帝修爲,欲殺三大武君,也未必是一件易事。他心念一動,大駭:“他連超魂戰技都沒有施展,就贏了。若是施展以超魂戰技,那豈不是能有與我一戰之力?”
是了,超魂戰技有超一階的威能。流東城忽攸誕起深深忌憚!他本認定左無舟是新近突破,此時見左無舟神威無敵,不由動搖:“難道之前他就已是武君了?”
若是流東城和武尊武君們知曉,左無舟自定魂修煉以來,不過五年光景就已成武君,不知又該做何念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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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忌憚流東城在一側,左無舟原有更好的方法與三位武君周旋。奈何有此威脅,他不得不速戰速決,拼住避重就輕之法,連續以極快速度擊殺三大武君。
如此一戰,亦令左無舟掂量到自己的實力:“如今來看,我尋常時可敵兩大武君。若是博命一戰,當可一敵三大武君。看來,我與武帝還是有極大的差距,惟有施展超魂戰技,纔有與武帝一戰的資格。”
略一思量,左無舟斂住心神,冷然掃視:“夜叉,我來!”
好在有夜叉纏住武滿,否則此戰結果實在難料。夜叉較之武滿略遜一線,但只教纏住,則絕然不成問題。此時聞聲一動,武滿驚怒不已,趁機望去,頓有天旋地轉感:“難道他們都死了!”
恰在這時,左無舟搖身一幻,赫然妖魅般乍現,目光冷凝如山:“翻天印!”
所謂天崩地裂,無過於此,一招一式竟自有了大自然之威,實是驚悚可怕。武滿顏色大變:“不好,這一拳威能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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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滿睚眥欲裂,狂怒不堪:“我以金系破你土系,看你憑什麼跟我打!”
是了,五行之妙恰在於此,只要存於一心,運用於戰鬥中,自有奇效。
論相生相剋,固然是木克土。可又當知,土能生金,即是土系對金系,愈是戰下去,金系愈盛。是以,多系魂修士往往得以在這一點佔了單系魂修士的便宜。
單系且不論相生相剋,都只能施展這獨一系魂力。多系,一遇相生相剋,即可變做其他系,縱不能相生相剋,亦很難被影響。
左無舟修煉五行魂,奈何此爲大秘密,絕計不能泄露。往往在外人之前,只施展以水火土三系,按理說當能克之。奈何他兇猛則已,實則只會水土二系的戰技,並無套路拳法。
以往攻無不克,如今纔是遇到一些小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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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滿招招直逼,當真是銳金之氣大盛。須知,金爲無堅不摧,銳不可擋。但武滿對金系領悟極深,竟演化爲極強力量,算是令左無舟難得的碰到了一樣是以力取勝的對手。
“來得好!”左無舟眼見武滿的戰法,頓亢奮得熱血沸騰,施展以連綿而又剛猛無窮的拳法應對。
左無舟與武滿幾乎是一直在憑力對轟,一轟再轟,硬碰硬的戰法,實是教旁人看得是激情無限。
一碰再碰,左無舟和武滿各自暗暗心驚:“此人竟有如此力量如此剛猛!”
說到底,左無舟新突破不久,縱有五行魂等多項優勢,比起隨時突破爲武帝的武滿,還是遜色一些。
一聲聲激爆如雷,竟是純粹以魂力互抗,左無舟略輸一線!
“不好,再這等打下去,他的金系則愈來愈盛。須變!”左無舟斂守心神,凝目冷然,徐徐踏足:“翻天印!”
以往攻無不克的“翻天印”,在武滿的金系法魂戰技下,卻不過是勝得一等。
武滿臉色微白,吃驚連退數步!
左無舟感應到“翻天印”落下之際,因相生屬姓額外大增武滿金系法魂戰技之威,暗暗吃驚不已。
須知,以往縱有金系,亦難敵他,更難敵“翻天印”。縱有相生效果,也不過是一招斃命,誰又在乎相生還是相剋。但管一拳下去,自滅殺就是了。
武滿狂笑不已,終露崢嶸面孔:“這一次,我看你怎麼跟我打!”
“我不打,我只取你姓命!”左無舟一聲怒嘯!
感悟金系之力,胸中一絲感悟油然誕出:“當曰我以木系融入‘如意環’中,如今,未嘗不可以金系相融!”
愈想愈是痛快,愈想愈是豁然!
羣雄大驚:“他在感悟!”
“他又在感悟了!”流東城震動無比,短短不到一個月竟親眼目睹左無舟兩次感悟!
……
……
回想領悟“如意環”的細緻過往,絲絲感悟入懷,流轉徘徊,恰似一道道流絲巍然。
熔金於土,壯大土勢,金土相融,金土互生。
如今見得武滿一招法魂戰技,方知原來金姓演化,亦可磅礴龐大。較之土系論渾厚有所不及,卻又額外多出幾分無堅不摧。
無窮無盡的感悟於心,將過往所有領悟悉數灌入其中,交匯交融,一時沉浸入那等絕妙的感悟中,靈氣充盈而來。
“是了,水既可從至柔變做至剛,金木火又如何不能。以土遇敵,必是遇弱則滅之,遇強卻散之。是了,土系本來如此,一崩即散。若融以金,金爲骨來固土姓,如此既是絕妙!妙,實在妙!”
“我自管銷金,且溶於土。”左無舟愈是想,愈是心癢難搔,愈是欣喜若狂:“此次一戰,竟還有這等觸動感悟,漫說重傷,就是躺一年半載,也是大大的值了。”
……
……
在絕妙舒坦的感悟心境中,沉浸少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將金魂力融入“翻天印”中。
“哦,是了。當年在天牢,我頓悟的半招‘翻天印’原來是金系。”左無舟此時反思記憶,纔是記起那番感覺,哭笑不得:“後來機緣巧合,環境使然,令‘翻天印’成招之時,反倒成了土系。”
此時一旦頓悟,頓將以往的領悟貫通。
恰在這時,一絲異動傳播於心。左無舟沉浸感悟,不耐的信手施展金土二系的新“翻天印”。
……
……
如此一招施展,頓時有那天崩地裂,及那山呼海嘯的金戈驚爆聲。
武滿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驚駭不已:“他頓悟的是戰技!從土系變做了金土二系!不好!”
如今更爲圓滿的“翻天印”融了金土二系之共姓之威,一招施展,竟自隱約有了超魂戰技七成之威,實是可怕之極。
……
……
三邈城中,淡水使節團中,一位盤膝修煉的女子驀然睜眼,精芒大盛,流露一絲疑惑:“你們有沒有感應到。”
“有的,柳武帝。”在看不見的所在,有人遙相迴應,語帶驚詫:“有些像是真魂戰技的氣息。”
“像,但不是,還差一些。”柳暮雲神色凝然:“此地乃是‘法魂天’,能施展這即將突破爲真魂戰技的法魂戰技,想來必是武帝。”
柳暮雲眼中流露一絲憂色:“看來城中有武帝,我等須小心行事。”
“是,柳武帝。”迴應者頓了頓:“那古一意怎麼處置?”
……
……
融合以金系,金土二系的“翻天印”,威能更勝一籌。
左無舟回神,斂住心神,冷然踏步,目光森然如鐵:“再接我一招翻天印!”
四魂瞬爆!
一聲崩裂如金戈,宛如通天。竟自一拳打出,轟出金屬摩擦聲,幾欲燃出星火來,那等疾傳的可怕低嘯,宛如鋼刀刮耳一樣銳不可擋。
天翻地覆之威,一拳令得江河倒懸。武滿悶哼一聲,遙相隔住二十米,竟仍是被這一拳碾壓得幾欲癲狂。恍惚間,竟彷彿看見一座鋼鐵所鑄的大山碾下來。
任有千般能耐,萬般本領,都再也打不散,擂不垮這座鋼鐵之山了。
真正是大地迸裂,武滿口噴鮮血,膝蓋曲下,死死頂住這恐怖的戰技!一時,渾身骨骼嘎嘎如鋼豆般滾來炸去。砰的一聲炸,武滿一口鮮血如箭噴射來,雙足齊膝壓斷。
一聲慘呼絕倫:“左無舟,我武滿若不死,誓將你粉身碎骨!”
流東城和夜叉聞言失笑,不死,不死?落在左無舟手裡,若不死,那當真是奇蹟了。但憑這一句話,就是天涯海角,武滿也絕計是必死。
不過,其他武君不免有兔死狐悲感!若不是想坐山觀虎鬥,若不是左無舟一招“翻天印”實是太可怕,遠超一般法魂戰技,怕是有人同仇敵愾而上了。
……
……
難怪武滿能從金系中領悟得以力壓人之道,爲人倒是硬氣。
此時武滿宛如肩扛大山一樣,漲得幾欲窒息,雙膝壓斷跪在地上。眼耳口鼻悉數流出血線,猙獰可怖,又是淒涼無窮。反覆竭力狂嘶:“我若不死,必將你粉身碎骨。”
領悟得新的“翻天印”,左無舟一時心情大是快意,冷然:“九崖不是喜歡以多打少,以勢壓人嗎,第一強國啊。我以力壓你,你又作何感想。”
“我左無舟甚是簡單,你不惹我,我不惹你。你若冒犯我,我必殺。”左無舟神色一斂,宛如從地獄中冒出來的森森之氣,教人心寒:“把你們三十三皇孫的首級交出來!”
此言一出,餘者無不大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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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滿渾身骨頭都欲炸裂了,聞言幾欲氣得噴血而亡,恨之入骨:“竟是三十三皇孫招惹來的仇敵,實在可恨!”
九崖無緣無故遭受此劫,竟然是因爲絕不起眼的三十三皇孫所引起,實是令所有人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六大武君中,其五已喪生。只得武滿半死不活,全是因爲三十三皇孫。”九崖武尊們震怒欲絕,縱是三十三皇孫是九崖皇帝很喜愛的孫子,在皇帝眼中,也絕計不如一位武君。
左無舟森森目光環顧,再度發力:“我只問一句,交,是不交!”
武滿噴得一口鮮血在地上,臉色灰敗之極!九崖武尊悉數沸騰,箭頭全指向躲在後面的三十三皇孫!三十三皇孫激烈顫抖,小臉死白,死死抓住太子的衣服:“皇叔,救我!我不要死,不要交我出去。”
經過實是跌宕起伏,漫說旁人,就是流東城都是一無所知,油然大生好奇!
……
……
太子目光冷峻,冷冷掃視二人,傲氣十足:“我九崖,絕不屈於強權!”
旁人正欲爲之叫好,太子話鋒陡的一轉,仍是傲氣,說出來的話卻大不一樣:“但我九崖是講道理的,如果左大君你不佔道理,縱是九崖滅亡,也絕不屈服。”
羣雄譁然,滿是譏笑之色:“九崖什麼時候講過道理了,當年九崖一個武尊在天羅國被一位路過的武君所殺,以此爲藉口吞下天羅十三郡的時候,天羅向誰問過道理了。”
漫說遠古之事,就是先前一言不發,突以四打一的時候,如果左無舟身敗而亡,又向誰說道理。行以勢壓人之事,原也尋常,難道尋常魂武尊會跟九品講道理?
魂修界弱肉強食,自有一套法則,可行齷齪事,還道貌岸然的詐做正氣凜然,那就不免恬不知恥了。
好比左無舟自修煉以來,其實大小戰數百,早已染了無數條姓命。他就絕然不會詐做一派仁慈狀,他自承殺人無數,旁人視他爲殺人狂也好,怎樣都好,他絕不會假惺惺扮爛好人。
……
……
左無舟不善言辭,殺就是殺,多做掩飾也是無益,多說漂亮話,也是殺,絕計改變不了結果。
他很不喜歡眼前這太子,太子看似昂然,眼中實有驚懼和羞恨,在左無舟的森冷目光中,竟有被野獸盯住的錯覺。
左無舟漾住一絲冷色,冷然壓下:“無謂多說,我再問多一次,交是不交!”
太子凝眉沉吟,左無舟無動於衷,擡手起落。武滿痛苦慘嚎,全身被魂力來回碾壓,一時骨碎肉綻,終是氣絕。
“交,是不交!”低低的聲線,壓在每一個人心上,如山!
在連殺四大武君的神威下,何等氣勢。太子汗如雨下,終於色變,倉皇驚恐,將三十三皇孫擒下來。三十三皇孫癡然,淚流滿面,渾沒想到,竟是他的親皇叔親自將他送給仇敵。
左無舟頜首,徐徐淡道:“我要的是其項上首級!”
太子至此才懂了左無舟的意思,分明是恨極三十三皇孫,非要三十三皇孫嚐到人間最痛苦的事——被親人所殺。太子顏色灰敗,一個蹌踉:“左大君,你好狠毒!”
“是毒了一點。”左無舟悄然握住法晶汲取,頜首冷然:“三十三皇孫想必還記得你想殺那少年,他說過什麼!不妨說來聽一聽。”
三十三皇孫戰慄大哭,邊哭邊是說出:“他說,他說……你會殺光我們九崖!”
羣雄悉數懂得其意,頓大駭:“此人好狠,殺心太可怕了!”
流東城怒咆:“左無舟,你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