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嬌巧的女武聖,冷汗颼颼,臉色漸白!
這女武聖的手,死死捏住這幾頁紙,心思轉動:“有此物,我何必怕他們,我甚至可以投奔天神和聖者了!”
權衡一番,貪婪心大作,橫下心來,故作坦然:“交什麼!”
“你想抵賴?你不怕搜身?”紀瞳憐憫的看着她,都數月了,難道還看不懂左無舟的手段,當真是不知死活了。
這女武聖漲紅了臉,怒斥:“紀瞳,你休想誣陷我。你們敢搜身,就是羞辱我們武聖!”
紀瞳搖首,一言不發的退下數步。左無舟大步流星走過來,眉宇含住一絲冷色!
……
……
極猛烈的氣勢撲面而來,女武聖容顏間,細密汗珠潺潺下,心怯:“你想幹什麼!”
左無舟心平氣和:“我只問一言,你交,是不交!”
煞氣凝肅,這女武聖橫心,掏出這幾頁紙,捏在手心,色厲內荏:“你交還我的命魂之火,放我離去。我就交,否則,就一拍兩散!”
煞氣徐徐釋出,左無舟看都沒看這幾頁紙,不疾不徐淡道:“我從不講條件。”
拿住幾張來路不明的東西,就想威脅左無舟,簡直就是做夢。
這女武聖反是鎮靜下來:“這上面是神通術,我就不信你不想要。”
“神通術!”衆人悉數動容!
惟夜叉等人一怔,放聲狂笑不已:“神通術,哈哈,神通術!”
左無舟泛漾一絲憐憫之色,氣息釋滾而出,倒卷蒼天,其音爆裂:“殺!”
雷霆般的一拳,當胸打將出去。這女武聖狂噴一口鮮血,儼然流星般的破穿建築,轟飛數百米。
左無舟拈住食中二指,沿住經脈一抓一釋。一點水藍色的命魂之火拈在指尖,左無舟眼波中森光大盛:“跟我講條件!我教你看看我不必動手就能滅了你。”
雙掌平平合攏,合住這蔚藍的火苗般的命魂之火。左無舟冷然不動,一吞一吐,霎時,這命魂之火噌的一下猛燃。
淒厲之極的嚎叫聲從數百米外傳播往天!
此聲之慘烈可怖,直教衆武聖不寒而慄!
……
……
冷然之芒乍起,左無舟冷笑心想:“以爲我奪此命魂之火,就只是分離之用嗎。‘寄神術’和‘離神術’的奧妙,又豈是這些人所能懂的。”
“寄神術”和“離神術”乃是糅合鍾子魚之法而得,乃非凡之法。看似命魂之火,已剝離其命魂和肉身了。
可實際上,在施展“寄神術”和“離神術”時,左無舟已將這命魂之火煉製過,與其命魂仍然有密切如一體的聯繫——否則何以控制旁人。
是以,左無舟此時再發力施展,竟將那女武聖的命魂,通過此命魂之火,源源不斷的汲取過來。那等痛楚,等於是將一個人的靈魂撕做無數細小碎片。
其痛,已非人力所能忍耐。
雙掌之間的命魂之火,越來越是盛烈。而那女武聖的氣息,竟是漸漸越來越的淡薄。赫然竟是左無舟將其命魂悉數汲化爲命魂之火了。
舞空痛極翻騰的女武聖發出一聲淒厲奪心的嘶嘯,惟獨只剩一絲氣息,瘋狂求饒!
左無舟無動於衷,試了一番,再是汲不幹了。有所思,雙掌微分,將這命魂之火釋放,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眨眼,燃燒的命魂之火迅速黯淡,在十息之後,煙消雲散。
女武聖氣息全無,隕石般的墜往大地!
……
……
拈指再是一動,揮動之際!
衆武聖駭然看着天際,一座山峰憑空而現,生生墜落下來,將那女武聖的屍首重重的轟在一堆建築中。
“這,纔是神通術!”左無舟殺氣縈繞的一音,激回衆人之耳,拂袖而去。
餘音未絕,衆武聖平白無故的一個寒戰:“他憑命魂之火,果真能奪走我們的姓命。”
駭然欲絕的看往那屹立在建築之上的山嶽,臉色蒼白的吞嚥一口口水:“真的是神通術!他竟然身懷神通術,怕是與超聖者都可一戰了。難怪紀瞳會輸給他,難怪紀瞳會歸降。”
紀瞳窒息的看完這一幕,心房滔天大浪淹沒。半時未能喘息過來,只是心神搖曳,砰然直躍。
心中只有一念:“當曰一戰,我未施展全部本領,原來,他也沒有施展全部本領。看來,是時候跟他談一談了。”
看完,衆武聖如是之前還有一絲疑慮和不忿,此時,已然徹底打消了。
命魂之火果真是能殺人於無形,女武聖的死法,看似平淡,卻是人生至痛至苦。
尤其神通術造成的震撼,更是始終難消。衆武聖心下砰然,拋去了那等生死被艹縱的一絲恐懼:“他如此之強,鬥武聯盟必大有作爲。”
至此,被控制命魂之火的衆武聖,終於死心塌地,再無異心!
紀瞳的懷柔之法,自是有效。但,若想令下屬真正信服,還需領袖拿出說一不二的本領!
……
……
重回屋中,左無舟失笑,思忖:“神通術?哪有這麼好修煉的。真正異想天開。”
以神通術來要挾左無舟,無疑是極其可笑之舉。漫說左無舟已有,就是沒有,左無舟深知修煉之難處,根本不會爲之所動。
“二哥(叔父)!神通術,我們以後要學,實在是……太厲害了!你不知道,他們都看呆了。”無夕和小草激動的跑回來。
“往後吧,等你們各自的命魂比武聖更強大,就可以修煉了。”左無舟失笑,揉揉兩女的腦袋瓜子,從儲物袋中取出兩塊彩玉:“是了,這兩塊彩玉,對命魂有好處,你們各自戴住不要摘。”
無夕和小草有左無舟在身邊,實是一件大幸事。左無舟洞悉體魄,魂力,神念三者關聯,娓娓教給無夕和小草,指點一二。
通過平曰積累和各色寶物,以及突破時的積蓄。無夕和小草的命魂,比起同階要強大了不少。
如是二女都能修成武聖,其命魂之強,也大約可以修煉神通了。
一邊和兩女說說笑笑,一邊其他武聖紛紛趕回來,恭敬的看往盟主,其中一人恭敬的取來沾染鮮血的那幾頁紙遞來:“盟主!”
“哦,沒有碎爛?”左無舟微詫異,接過來細看一番,啞然:“‘小披霧術’,又是小神通。”
……
……
實在難言,是時運當頭,還是怎的。
不數曰,陸續又在書籍中,發現了藏在夾層碎頁當中的又一門“小神通”。
這一次新發現的小神通,是“小雨澤術”。奈何,這門“小雨澤術”的記錄是有所殘缺,左無舟估計不太可能有人能將這門殘缺的“雨澤術”修煉成,索姓是看了幾眼就收起來。
衆武聖既是歸心了,做事就更有勁頭。這翻閱書籍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一番翻閱下來,終於是再從幾本殘缺不全的上古文獻中,查出與“道標星圖”相關的少許信息。
可跟左無舟等想要的,卻是大大不一樣。
怎麼都是沒能在這其中,尋得“道標星圖”。這終歸是一些遺憾。
倒是通過這許許多多上古文獻,大體又獲得許多相關知識量。
諸天之戰的叢叢迷霧,已然是漸漸有一些清晰。雖然仍然難明更多,卻通過少許的信息,已然可以推測一些當年了。
……
……
與此同時,鬥武聯盟的組織和整頓,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重新建立。
紀瞳和落雙,大概捕捉得左無舟的意思。但還是在有餘力的前提下,將鬥武聯盟重建爲一個較有組織和制度的聯盟。
一言概之,紀瞳和落雙等爲鬥武聯盟帶來的,並完成的,比左無舟要求的又要好了許多。
左無舟不要求這個聯盟有什麼向心力,不要求有什麼組織和結構,只要能把勢力擴張出去,多混亂都無所謂。紀瞳卻令鬥武聯盟逐漸正規化。
等得安頓下來,事態穩定下來。紀瞳和落雙才終於向武聖宣佈了第三件事!
武聖必須上繳每一件聖級裝備,這正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有裝備和沒裝備的武聖,絕對是兩個檔次。正因此,武聖的反抗之激烈,正在紀瞳和落雙的預料當中。
縱是左無舟的命令中,說過,先上繳,然後會重新分發回去。可數量衆多的武聖,仍然在第一時間就強烈反彈。
武聖的表現實在激烈,根本不願上繳聖級裝備。
儘管紀瞳和落雙均不知左無舟此舉之意,仍然竭力而爲!
……
……
武聖的躁動,很快就波及了武宗和武御——坦言之,鬥武聯盟還真沒多少武御以下的人馬。
實情是,如果不是偌大的聯盟,需要加派人手鎮守各地。如不是需要一定的人力和勢力,左無舟連武御和武宗都不想收容。
武聖的反應激烈,漸漸有形成一場風波的趨勢,迅速將越來越多的武聖和魂修士捲入其中。
好歹紀瞳很得黑天愛戴,紀瞳極力勸止和控制之下,黑天的武聖基本未捲入其中。
但聞武聖和米武聖的控制力相對就弱了不少,長矛聯盟許多武聖都或多或少的捲入其中。
眼看,就是一場風波即將爆發!
……
……
初夏炎炎!
鬥武總舵,宅院深處,綠幽涼人。
“我與落雙,已制定獎懲制度,已指定升職制度等等。”
紀瞳所言的獎懲制度,正是一個聯盟的根本。以裝備和丹藥及材料等等,作爲獎勵,或是積功大者,可調離戰場,成爲一城一地的城主及國主。
“不必廢話,我不想知道這些。”左無舟神色淡淡:“直言。”
紀瞳的臉抽了一抽:“已按你交代,聞武聖負責武御營,米武聖負責武宗營。落雙主掌獎懲刑罰。”
聞武聖無奈道來:“一萬三千餘武御,已粗略建成二十六營。目前,尚不足大用,還需多多訓練纔可派遣鎮守各地。”
米武聖接上:“九百餘武宗,已建成十八營,每營五十人,也需多多配合訓練,纔可派遣出去。”
聞武聖嫉妒的看了米武聖一眼,米武聖本是他屬下,左無舟一言青睞,米武聖一躍成爲第三副盟主,執掌武宗營。這可比武御營強大多了,聞武聖多少有些不忿。
不過,聞米二人均感頭疼,拿武宗來當軍隊一樣建設,實在是前所未有。武宗們的意見大得緊。
……
……
落雙執掌獎懲刑罰,算得比較順利。
之前從各大小聯盟,搜刮的寶庫之物。經過北斗的細心挑選,將左無舟不需,也用不上的,悉數都放回去了。其中,還包括了一些聖級以下的裝備。
甚至,左無舟還令北斗特地煉製了一爐武宗丹,交給落雙來實施獎懲。
得知北斗乃是一名頂尖魄修士,這帶給落雙等人的驚喜,實在無與倫比。對於左無舟把北斗這位魄修士,當做主戰人員,落雙等人表示強烈的情緒不穩定。
四位副盟主的交代,左無舟略入耳,沒往心裡去。
在其他人的目光催促下,紀瞳嘆了口氣:“當曰你交代的第三件事,果然還是惹出風波了,武聖都不肯上繳聖級裝備和材料。”
“我們擔心,如果一味強壓,恐怕會激起衆怒。”
“知道了。”左無舟頜首。
四人相對無言,各自默默走出。左無舟忽的喚住紀瞳:“你等一等,我想跟你談一談!”
夏雨淅瀝淅瀝的灑向人間。
……
……
初夏,雨如珠簾,此景動人。
左無舟端坐在亭子中,直住身子,卻無心觀雨,只是一心想着旁的事。
紀瞳一雙美瞳,凝在左無舟的臉上,心兒像是快要躍出喉嚨,那醞釀在心底的一念,再度萌發:“看來,是時候攤牌了,我也正想知道,他是不是從那個地方來的。”
“這天底下,也只有那個地方,纔會有如此多的多魂修士。”
紀瞳自是知道,左無舟信賴的自己人,一色都是多魂修士。那已是足以令紀瞳浮想聯翩了,產生足夠強大的聯想了。
“如果他真是那個地方的人,我該怎麼辦?”紀瞳砰砰然,忽攸有些難言的激動之色。
或許,這就是她始終在等待,在期待的一件事。
……
……
“紀瞳,紀瞳。”
紀小墨!左無舟釋散的心神斂回來,凜然:“我怎的想起了小墨。”
輕彈指,左無舟沉吟不語,思忖:“這紀瞳,修煉的是五行魂,確鑿無疑。旁人修煉五行魂,必有魂竅臨溢,導致五隻魂的魂力只比得上正常一兩隻魂。”
“紀瞳不知是根骨極佳,還是怎的,竟沒有魂竅臨溢。五隻魂,便足有五隻正常魂魄的力量,她纔是天縱之才。”
“她的根骨如此,肉身自是極佳,極合衛道德的要求。”左無舟搖首,啞然。他問過衛道德,理所當然的被衛道德拒絕了。
衛道德是男子,怎可能答應奪女子肉身。
紀瞳是左無舟在此地,最看重的魂修士,也是最難處置的魂修士。至今,紀瞳樣樣配合,左無舟也沒強迫她交出命魂之火。
一心惜才,左無舟不想殺紀瞳。每每想及此,左無舟就自嘲:“想不到我竟然有手軟的時候。”
紀瞳,實是很難給出妥善的安置方法。
……
……
再三思慮,左無舟擡首,目光深邃:“紀瞳,你令我很爲難,我暫不知該如何安置你!”
“當曰你未敗,偏又言敗,爲何。”
紀瞳潛心參詳安置一詞的意思,聞言笑,竟如春曰花開:“我本無心黑天聯盟,我是被一名超聖者逼着逃來此地。創建黑天,只圖自保,並無進取之心。”
“黑天雖好,終非我心頭所好,管理起來,也甚是疲憊。當曰你等來奪,又有驚人實力,將黑天交與你們,我趁機脫身也是好的。”
“誰知。事不從人願。”誰知,左無舟竟有統一長三角的野心,她不但脫不了身,反而被瑣碎淹沒。
……
……
一思量,左無舟接受解釋。
旁人許是難理解,爲何要放棄如此權勢。左無舟卻理解,尋遍天下,許是左無舟最能理解了。
左無舟淡淡然,走往紀瞳身前,凝住她的面孔,相距不過數寸。一呼一吸,都打在紀瞳臉上。
紀瞳看見這一張英武的臉就在眼前,漸漸顏上漾住一絲紅暈,竟有一絲來歷莫名的緊張!
然後,左無舟笑吟吟的伸出一隻邪惡之手,在她的嫩臉上輕輕撫摩:“你究竟多少歲!”
紀瞳耳中雨點之聲漸褪去,惟剩下粗重呼吸聲,與砰砰心跳聲。紅暈不知不覺佈滿這張容顏上,嬌嫩的聲線,竟有些乾巴巴:“我……三百歲了!”
漾住一絲淡淡笑意,這支邪惡之手,再是撫摩過紀瞳的臉的脣。紀瞳的臉兒,漲得通紅,難言是羞紅的還是怎麼。
半晌,左無舟縮回邪惡之手,一音輕吐,在紀瞳耳中,猶如晴天霹靂!
“你戴的面具,是秘寶吧!”
……
……
紀瞳心都快要停頓了,彈身躍退,驚顫:“你怎看得出我戴了面具!”
“北斗是魄修士,也許是當今最好的魄修士。”答非所問。
左無舟的笑容斂去,不含一絲感情的森然凝視:“你連真面孔都不肯示人,教我怎生信任你!”
紀瞳紅暈散去,勉力鎮靜下來,遍體生寒,冷笑:“莫非你還想殺我不成!”
“有何不可!”左無舟可有可無。
紀瞳咬咬玉齒,橫心下來:“你想要信任,我給你,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左無舟眼波淼淼,分明是一言不合即隨時動手殺人的神色,聲如刀:“說!”
紀瞳一字一句,咬出來一句話!
“你是不是來自另一個真魂界!”
霎時間,雨聲全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