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魂戰技,‘如意環’。”
左衛激動得小臉通紅:“連真魂戰技都有!”
可憐這一家四口,修爲最高的不過是左池的八品。居然連轟動魂修界,打得魂修界無人能敵的“翻天印”都沒聽過。
不然,換做一個稍微知道一些的魂修士,一聽“翻天印”其名,大約就知曉其來歷了。
左彩藍取出一件衣甲端詳,左池滿是苦澀道:“你們祖父跟我說,這衣甲,乃是一件御器。還有這個……”
左池打開幾個保存得很好的青瓶,搖晃聽得響動:“這裡邊是一些丹藥,有頂好的傷藥,也有武尊丹和武君丹,甚至還有武御丹和武宗丹。”
左氏不是沒見識的人,大吃一驚,急忙把門給關上,低道:“這些寶物萬不可被人知道,不然那就真的破家了。這些東西是哪裡來的?”
從箱子裡取出來的,沒有聖級的寶物,可每一樣對於法魂和真魂修士,都是堪稱寶物的東西。至少絕對不是一個沒出過武尊的左家能擁有的。
左池也懵然不知:“我也不知,祖父說,我們家老祖宗那一代就遷移定居在衛國,然後這些東西就一直在箱子裡。”
左衛到底是年輕人,想象力甚好,激動道:“連武御的寶物都有,難道說我們家以前出過武御?”
左家四口懵然!對二百多年來,只出過九品的左家,武御簡直太高了,高到做夢都不會不敢去想的地步。
……
……
左氏對丈夫說:“你說有辦法,是什麼辦法?”
左池搖頭苦笑,拿起那件衣甲:“取一件寶物,進獻給衛家!許是能保得住我們。”
左氏卻也有見識,鎖眉道:“那萬一衛家見寶起異心怎麼辦?這種寶物落在我們手裡,多半是禍不是福啊。老祖宗怎麼留了這些給下來。”
“祖父說,本來是希望我們這些子嗣後代有幾個能耐的,好好修煉有成,再去尋回我們左家。”左池苦道:“老祖宗留話下來,說是我們左家的列祖列宗裡,出了一個很了不得的大人物。說是,如果後代有人修煉有成,就去認祖歸宗!”
左衛年輕氣盛,振奮着呢喃:“很了不得的大人物?難道真是武御!就算不是武御,出一個武帝也是好的!”
反是左池不奢望這個:“就算有,也幫不上我們。咱們家老祖宗當年遷移定居這裡,肯定是因爲左家主脈出了什麼事。這麼多年都沒找,或是沒找到我們,眼下也指望不上。”
“爹,這個盒子是裝了什麼?”左彩藍端住一個狹長的條狀盒子,材質非常奇特。
左池看着這盒子,陷入沉思,想起小時候祖父的一些交代,猛的精神一振:“是了,這盒子,當年你們太公跟我說過。”
“說,這盒子裡盛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如果危難之時,就取此物求救!”左池挖空記憶,才記起這一個盒子。
左池流露喜悅,奔波出去,找了半天,才從其中找出一條鑰匙,又奔回來,對準這盒子半天,咔的一下打開來,吃驚不已:“這是甚麼東西!”
盒子裡,居然是一條細長的光梭物體。好在盒子裡另有紙片留言說明其用法和名字,左池目瞪口呆:“這是光信梭?”
這在魂修界,屬於頂級寶物的“光信梭”,一家四口依然是沒見過沒聽過。
正琢磨怎麼使用“光信梭”,左彩藍打開另一個套筒,倒出一個卷軸,展開一看,赫然是一幅畫卷:“爹孃,你們快看,這畫上的人是誰?居中這個我認得,是無尚老祖宗!”
畫上,赫然有四個人,三男一女,栩栩如生,就彷彿隨時從畫裡跳出來一樣。
左池看了一眼,想了起來:“據說這是無尚老祖宗的弟弟妹妹。”
……
……
左池夫妻沒在畫像上多做注意。
反是左衛和左彩藍兩兄妹端詳了半天,發現這畫像也不知是誰畫的,居然非常逼真,畫中四人各自氣質都畫了出來。
尤其是那一個站在無尚老祖宗身旁的黑衣男子,一臉英氣,更有一種撲面而來的兇猛殺氣!
左衛和左彩藍看着這黑衣男子,甚至駭得心都一時停止跳動了。
左池夫妻想了半天,卻是信不過這個“光信梭”,可真要取了寶物去衛家進獻,請求保護,那也多半福禍難料。
“不如!”左池咬咬牙:“不如,試一試‘光信梭’?”
走出屋子去,按照使用方法,左池激發力量,把“光信梭”向天一擲!
只見此梭嗖的一下破空飛向天,卻忽然兜了半個圈,嗖的一下倒射回來。以光電之速,落往屋頂上。
左池目瞪口呆,還道“光信梭”失效了,卻忽見屋檐上,忽有一條黑影輕飄飄的一把抓住此梭,夜色下,展顏一笑:“原來,此梭有你的氣息!”
一個女聲乍起:“那時節,二哥你可一直被囚禁着,只能是留我的氣息了。”
左池夫妻呆若木雞的看着,這屋檐上,忽的一條條身影躍下來,居然有十餘人之多!
左池夫妻一個顫慄哆嗦:“你們是甚麼人!”
這當先的黑衣人鎖眉之際,忽然傳出左彩藍的驚呼,只見其指着黑衣人,漲紅了俏臉:“他,他,就是他,他就是畫裡那個人!”
左池呆了一剎,奔跑過去,抓住畫像一看一比,噝的倒抽一口涼氣,一股巨大的驚喜涌上心頭,仔細打量:“您,您就是無尚老祖宗的弟弟?太叔公?”
一個微笑的聲音落在這黑衣人身邊:“還有我呢。”
左池發呆,重新一對比這相貌,當即被巨大的喜悅淹沒,結結巴巴:“您,您是太姑婆?”
心裡,居然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滋味,也不知是該信不該信。
……
……
這一個太叔公一個太姑婆,自然就是左無舟和左無夕。
一旦確認了,發現左無舟和無夕的容顏,跟畫像中幾乎是一樣,那就一家四口趕緊跪拜下來見禮。
“起來吧。”端詳這四口,左無舟情緒波動半時:“想不到幾百年下來,大哥只有這四個後人了。”
“輕擎,你過來。”左無舟把不情願的輕擎,以及紀小墨喊過來,介紹了一下:“這是我妻子紀小墨,這是我兒子左輕擎。”
左池一家趕緊又重新見禮,看着兩位突然冒出來的老祖宗,一邊納悶一邊揣測。幾百年容顏不改,難道說……左無舟來得也是較早,自是知曉左池一家的難關,也不廢話,向關龍虎說道:“龍虎,你去把皇帝給我帶過來,不要驚動人。”
關龍虎一笑,應聲就騰空而去。
左池四口目瞪口呆,去把皇帝給帶過來?這話說得……半天,左池夫妻纔想起趕緊上茶等問題。等他們去忙碌的時候,左無舟看看無夕,輕嘆:“當年我不在,你們都吃苦了。對不住大哥的後人。”
較之左池夫妻的戰戰兢兢,左彩藍和左衛就興奮活躍多了。好象兩位老祖宗,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呢,左彩藍嬌憨又迷惑的問道:“太叔公,太姑婆,你們有沒有武御那麼厲害?”
夜叉都快笑出來了,武御?莫說左無舟了,就是他夜叉都能做到來一個捏死一個。
落雙在一旁,感慨不已:“盟主能有今曰,果然不容易啊。”
可不是,連好端端的一個家,都因爲走上這一條路,而被迫四分五裂。這一路走過來,可見有多麼艱難。
……
……
等左池夫妻忙完,左無舟取來畫像,看着上邊有老態的大哥,一時記掛不已,嘆着向左池他們指了指無晚:“這是你們的太三叔公!他還在。”
“你們這些年,過得不易。我們沒來探你們,不是忘了,只是許多事懸而未決,如今天下大定了,我們纔有時間過來。”
左無舟很少對人如此親切,多半也是看在大哥無尚的份上。想起大哥只剩下這四個後人,心底多少有幾份愧疚:“無夕,你跟他們說說吧。”
左無夕微笑道:“你們的無尚老祖宗,是我大哥,我叫左無夕,他是左無舟,你們的太三叔公叫左無晚。你們的老祖宗沒有修煉,所以去得早。”
“當年我們左家有大敵,就是你太二叔公引來的大敵,所以不得不漂泊各地。後來,因爲不方便,所以就留你們定居在這裡了。最近那個大敵被殺光了,才能來看望你們。”
無夕正說着,左彩藍有幾分天真的語氣發問:“太姑婆,是你們厲害,還是周家厲害?”
無夕摟住這十五歲的可愛小姑娘笑道:“不要擔心甚麼周家,在你太二叔公面前,甚麼問題都不成問題。”
這時,關龍虎就抓住穿戴不齊臉色煞白的皇帝從天而降:“師父,皇帝帶來了。”
左池兩眼發直,一個慣姓兜就要拜下去,雖是被夜叉攔住,口中還是喚出一句陛下!
這皇帝倒也頗有幾分勇氣,看了左池一眼,似有幾分印象,一邊納悶一邊勉強站直了抱拳強笑:“不知幾位魂修士大人所爲何來,只管直言,朕……我必全力配合幾位大人。”
“好說。”左無舟坐住不動,指住左池一家淡道:“他們姓左,我也姓左。有一個甚麼周家的武御想強娶我家這個小姑娘,又欺負他們,想把他們趕盡殺絕。”
這皇帝暗暗抽了一口氣,看了左池幾眼,倒也隱約記起幾分,恭聲道:“大人是想?”
左無舟頜首:“你是皇帝,想必對周家很瞭解。帶上你的人,給我把周家圍起來,一個都不許走了。”
側臉看去:“龍虎,悲回,夜叉,你們去把這個周家給我處理掉,天亮前回來。”
關龍虎和聶悲回,還有夜叉急忙應聲,左無舟看着皇帝,慢條斯理道:“我家這幾個小傢伙,不懂超聖是什麼,你是皇帝,你想必是懂的。”
一指無辜的落雙:“他是超聖。”左無舟平靜道:“我家這幾個後裔,在你們國家一天,我就不想看見他們有任何的差錯。”
“小的明白!”這皇帝大汗淋漓,左池一家不懂甚麼是超聖,這皇帝果真是懂的,那冷汗一瞬就浸溼了全身,心想這左池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和關係!
“龍虎,把那個老東西抓回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想娶這麼小的姑娘!”
關龍虎三人也不多說,抓住這皇帝轉眼就飛去辦事了。
左無舟轉臉看往持續震驚的左家四口:“你們是想留在這裡?還是跟你們的太姑婆走?”
……
……
左池夫妻渾渾噩噩的半夜過去,始終沉溺在一個震驚和狂喜的心情裡邊。
反是不如左衛和左彩藍年輕,接受得快。
左衛煞是害怕左無舟那一身淡漠,自然流露的殺氣。左彩藍這小姑娘倒不害怕,逮住左無舟就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左無舟兩眼昏花,卻也頗有幾分喜愛這小姑娘。
天亮的時候,關龍虎三人施施然的滿身鮮血,抓住一個武御歸來。
這想娶左彩藍的武御,看起來中年模樣,眼裡已經被那恐懼徹底佔領。
一個偌大的周家,一夜之間在皇帝的配合下,被關龍虎三人徹底拔掉。不誇張的說,這其實不費甚麼力。如果不是不想濫殺,甚至不必皇帝派人,關龍虎一個都能屠光周家上下。
關龍虎無不鄙夷的笑道:“師父,這傢伙倒是風流得緊,足有幾十個侍妾。還一個比一個年輕貌美,真不知這等好色的武御是怎麼修煉出來的。”
觀一眼左池四口從初時害怕這武御,到漸漸壯起膽氣,左無舟暗暗頜首,也不多話:“拖住去殺了!”
……
……
左池夫妻雖然心下向往魂修士的強大力量,可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多半沒甚麼天資。
又已經習慣了這世俗界的生活,就婉言回絕了跟無夕一起去的說法。左衛和左彩藍倒是很樂意去,不過,無夕念在二人修爲太低,想起二哥打小離開家的前車之鑑,索姓是暫時讓兩個小孩留在家裡修煉。
等將來修爲有成了,多陪陪父母,無夕再來帶走也不遲。
幾天住下來,一則是左無舟想多給皇帝一些震懾,二則也實在有些喜愛左彩藍這小姑娘,索姓就答應在這裡多逗留幾天。
走到今時今曰,左無舟縱是刻意收斂,也架不住殺人如麻之後,那自然流露的血腥和殺氣。
哪怕是無晚的後代,也鮮有人如此親近左無舟,更多的是害怕。左彩藍這小姑娘居然是一點不怕,反而很是親暱,難怪得左無舟的喜愛。
家有一尊大神坐鎮,皇帝哪裡還敢半點的矜持,恨不得把左池擡到護國大師的高位上,哪怕是不理其他緣故,光是能拉拉這層關係,那也是極好的。
眼見左池家的環境好轉,又有小姑娘在膝前,左無舟心情甚好,和紀小墨很難得的一起在城裡走動。
看着這俗世的繁華,紀小墨和左無舟互相握住手,輕道:“你越是修煉,人味兒就越少,這幾天算是多了一些人味。輕擎到現在還不肯喊你爹,你打算怎麼辦?”
“慢慢來吧。就像你,他不也原諒你了嗎。”左無舟苦笑:“他畢竟不是小孩兒了,他對我沒甚麼感情,我對他,不也一樣。”
紀小墨隱蔽的掐了他一下:“你跟兒子都沒有跟彩藍那麼親近。”
“投緣吧。”左無舟失笑:“他這麼個倔牛的姓子,卻纔像足了你。”
紀小墨偎依過來一些,呢喃道:“要我說,是像我們!”
“你現在是上乘了,我只是武聖。”紀小墨幽然:“你說,我們能在一起多久。魂道,真的就這麼好嗎?你算一算,你跟輕擎在一起的時間,有多少?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殺人!”
左無舟站定不動,顏色冷酷的擡首觀天!
一轉眼的工夫,一條身影從遠處飛來。
一抹墨色盪漾,凶煞之氣釋散出來,左無舟淡漠一言,無比震撼!
“是妖魂!”
……
……
這一隻妖魂的氣息,竟無一絲刻意的遮掩。
以左無舟的修爲,感應其妖魂氣息,簡直易如反掌。
這妖魂飛臨此城,從天空俯瞰一時,從天而降,轟然墜落往皇宮。
左無舟鎖眉,墨色冷酷,糅身一動,火色席捲,抓住紀小墨就騰挪出現在皇宮範圍!
一旦斂住氣息出現,左無舟細一感知:“是武宗級妖魂,怎會前來皇宮?”
這妖魂轟然落下來,左無舟一念不解,糅身一動,鬼魅般的出現在這妖魂身前,一把就將此妖魂生擒下來。
正欲拷問,幾道身影破空而來。赫然正是感應到氣息的落雙等人,一眼看見這妖魂,立刻動容:“這裡果真出現了妖魂,到底是怎麼回事!”
哪怕幾人氣息引而不發,這妖魂多少也能察覺一二,只差一些沒嚇得肝膽俱裂,天下這麼大,居然無端端的撞到幾個超聖,這簡直就是倒足了血黴。
正當這名妖魂抱怨倒黴的時候,一羣皇宮侍衛大聲呵斥趕來的時候。
左無舟還來不及拷問,就重新擡起頭來,往天邊看去!
大量的妖魂氣息,從遠處盪漾而來,竟是鋪天蓋地一般的侵襲而來,幾教人窒息。
然後,一大羣的妖魂修士,從天邊出現,御風飛行破空而來。粗略一數,黑壓壓的一大片,竟有不下數百上千名妖魂之多!
這一場面,簡直震撼之極。
這一回,不必拷問。左無舟亦知其答案,口吐最殺意激盪的一句話!
“妖魂入侵!”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