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間有大恐懼。
趙志敬不是一個視生命爲無物的勇者,所以當那兩隻金輪擦着自己的臉頰沒入大地時,他就慫了,慫的很徹底,因爲金輪法王告訴他說,就盯上他了,哪怕他虛與委蛇假裝投靠蒙元藉此脫身,將來也會千方百計將他給除掉。
而除了以生命作爲威脅外,金輪法王還承諾說,將來會幫助他登上全真掌教的位置。
在這一番威逼利誘之下,趙志敬將自己的祖宗和師門全賣了,無論金輪法王問什麼問題,盡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該瞭解的我都已經瞭解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去了。”月上枝頭時,金輪法王冷漠說道:“回去後儘量拉攏一些可以拉攏的對象,以免將來真正用到你的時候獨木難支。”
趙志敬頷首稱是。
隨着時間的推移,襄陽城內的氣氛愈發凝重了起來,城門早早的就關閉上了,除非極其要緊的事情,否則的話禁絕出入城門。
這一日,天朗氣清,陽光明媚,城門之外突然響起陣陣馬蹄,城頭上面的守兵頓時風聲鶴唳,握緊了手中刀兵,定睛望去,只見一名身穿寶藍色緞子長袍,面容英俊,舉止瀟灑的中年男子帶領着上百名藍衫劍客縱馬而來,拉繮停駐在城門正前,拱手喊道:“聽聞蒙古大軍即將攻城,絕情谷公孫止特帶領手下前來助陣,煩勞哪位代爲通稟!”
城頭上,守門將點了兩名小兵道:“你們速速去通知將守大人和郭大俠,我在這裡等着你們回來。”
很快,一身甲冑的將守和郭靖聯袂而來,前者吩咐說道:“開城門,迎貴客!”
“公孫止……這廝可不是一個好鳥啊!”將守府內,一個小小的院落之中,蘇瑾躺倒在一張搖椅之中曬着太陽。
“我們要不要去提醒一下郭大俠?”小龍女坐在他身邊,將一顆晶瑩剔透的碧血葡萄遞送到他口中。
“以後找時間吧。”蘇瑾對着她眨了眨眼,笑着說:“現在要不要去我的房間一下?我想要向師姐請教一下武功!”
“大白天呢,你腦子裡面在想什麼東西。”小龍女差點咬到了舌頭,臉上升起了兩朵紅雲。
“哦對,忘了,忘了,我等到晚上再想。”蘇瑾開懷大笑道。
當日傍晚,郭靜夫婦爲公孫止舉行歡迎宴,蘇瑾和小龍女受到邀請,聯袂而來。
“世間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正在和郭靖高談論闊的公孫止無意間一瞥,整個身軀頓時如遭雷擊,雙眸直勾勾地盯望着小龍女的身影。
“公孫谷主,你沒事吧?”郭靖皺了皺眉,沉聲問道。
不管怎麼說,這公孫止現在表現出來的狀態都十分失禮。何況那古墓派中的蘇瑾蘇先生據說是一個脾氣特別不好的人,若是因此引得他不快,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亂子。
“啊,哦哦,我沒事,我沒事。”公孫止如夢初醒,竟是衝着古墓派衆人直接走了過去,對小龍女詢問說:“敢問仙子姓甚名誰,可有婚配否?”
郭靖臉色驟然一變,心中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站立在小龍女身邊的蘇瑾當場冷臉,目光中涌動着陣陣殺機:“滾蛋,別惹我生氣。”
“放肆!”跟隨着公孫止一起進來的幾名藍衫弟子頓時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地喝聲說道。
“放肆你爺爺啊放肆,裝什麼裝,真有膽量的就站出來試一試我的玄鐵重劍,接我一劍而不敗者,我給你們道歉。”跟在蘇瑾身後的楊過更加乾脆,直接抽出了門板一般的巨劍,指向了那幾名藍衫弟子。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郭靖很無奈,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對着雙方道:“公孫谷主管一管你的弟子們,過兒你就別鬧了,如今大敵當前,我們應當精誠合作,共同禦敵。”
公孫止臉上發青的重新坐了下來,只是那雙陰翳的眸子不斷掃射向蘇瑾和楊過兩人。
一場宴會在不愉快中開始,最終在相對尷尬的氛圍中結束。就在郭靖請示將守,剛剛爲公孫止等人安排好房間後,一道人影踏着月光,鬼鬼祟祟的摸了過來,暗中敲響了公孫止的房門。
“你是……趙志敬道長?”公孫止打開了房門,目光微微有些驚訝。
他是在今天的宴會上面才知道的這個人,實在猜不出對方在這個時間段偷摸過來所謂何事。
“進去說吧。”趙志敬低身鑽進了房間裡面,甚至還主動關上了木門,輕聲說道:“我見公孫谷主看起來對小龍女十分有意思,不知是否想要抱得美人歸?”
“你什麼意思?”公孫止臉色驟然一變,眯着雙眸問道。
“字面上的意思。”趙志敬道:“若是谷主有這個想法,那我們不妨好好聊聊。若是谷主沒有這個想法……那麼就當貧道今天沒來過。”
公孫止盯着他望了許久,臉上突然換了一幅笑顏,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帶到了椅子旁邊:“趙兄,說實話,我平常沒有什麼愛好,就是喜歡漁色多一點,像是小龍女這般天仙一般的人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所以若是不能一親芳澤,我這心裡就像是被貓抓了一般難受。”
趙志敬嘴角微微勾起,附耳說道:“既是如此,那谷主何不隨我一起暗中投靠蒙古?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攻破了襄陽城,莫說是一個小龍女,你就算是要十個,一百個女人又有什麼難的呢?”
“甚麼,你竟然……”公孫止瞪大了雙眸,滿臉震驚。
“蒙古已然成爲大勢,江湖羣豪不過是螳臂當車,公孫兄,識時務者爲俊傑啊!”趙志敬道。
公孫止沉默了下來,目光閃爍劇烈。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見他沒有斷然拒絕,趙志敬心中大喜過望,連忙趁熱打鐵地說道:“公孫兄你不妨仔細想想,幫助襄陽守城,你能得到什麼?是能得到金銀呢,還是能夠得到美人?你最終什麼都得不到,什麼都抓不住,可是投靠蒙古就不一樣了,我們能夠幫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
公孫止閉上了眼眸,輕輕問道:“你有什麼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