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小師叔?”一衆神君們跟着走了出來,匯聚到他身邊,疊風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蘇瑾搖了搖頭,伸手抓向靈池中的那朵金蓮。
隱藏在金蓮內的靈魂敏銳感覺到了蘇瑾身上的濃濃惡意,輕輕顫抖了一下,瞬間就沒了蹤影。
“趨利避害的本能嗎?”蘇瑾嘴角微微勾起,放出神念掃視着這整個崑崙墟,竟是沒能找到那金蓮的絲毫蹤影。
擡目望向蒼穹,蘇瑾清楚,是本世界內的天道在庇佑着金蓮。若自己認死理,非要將其找出來幹掉,那麼必定會引起天道的反噬。
這金蓮享受的大概就是主角待遇吧……
數日後,天宮召開了一場戰後會議,確定了扶持離鏡爲翼君的戰後方針,自此四海八荒,至少能夠再享七萬年太平。
而之所以只是七萬年,則是因爲七萬年後,東皇鍾內的封印便再也無法鎖住擎蒼,一旦被其脫困而出,天地間又將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散朝後,天族大殿下央措帶着自己的妻子樂胥攔住了東華帝君,有些羞愧地說道:“帝君請留步,我們有一件比較難以啓齒的事情,想要向您請教一下。”
“隨我一起去崑崙墟吧。”東華帝君道。
夫妻二人懵了,央措茫然道:“可是帝君,我還沒說要請教你什麼事情呢。”
東華帝君道:“我思來想去,你們夫妻二人一起來找我,所爲的只有孩子這一個原因吧。”
央措和樂胥相互對視了一眼,同時說道:“帝君英明。”
“那就隨我一起去崑崙墟吧,在那裡,你們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華帝君轉身道。
崑崙墟內,靈池之前。
白淺打開了墨淵開戰前留給她的那封書信,只見是一篇封印東皇鐘的術法,墨淵在最後寫道:四海八荒,唯有父神嫡親血脈才能封印東皇鍾,崑崙墟內的一衆弟子中,唯有你是父神嫡血,七萬年後,若是我沒有回來,東皇鍾,就靠你來封印了。
白淺轉目望向大殿方向,輕聲說道:“師父你放心,縱然是灰飛煙滅,我也不會讓擎蒼再出來害人!”
“司音神君,崑崙墟外來了三名上神,說是要看望墨淵上神。”白鶴童子從天空上飛落下來,恭敬說道。
“三位上神?”白淺一愣,連忙收起了手中信紙,開口道:“我這就去迎接他們進來。”
不多時,白淺引領着東華帝君等人走進大殿中,探望了一下墨淵的情況,隨後東華帝君忍不住問道:“司音神君,不知墨淵上神的魂魄如今何在?”
白淺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那你們是怎麼判定,墨淵上神還活着的呢?”東華帝君疑惑問道。
“是我們的小師叔說的,他說師父還活着,那麼師父就肯定還活着。”白淺認真說道。
東華帝君點了點頭,問道:“你們小師叔如今可在崑崙墟?”
白淺道:“他住在太荒洞內,要不我待會帶您去找他?”
“不必麻煩神君你了。”東華帝君笑着說道:“我知道太荒洞在什麼地方,自己過去即可。神君你還是留在這裡陪着大殿下和大皇妃吧。”
太荒洞內,正在閉關的蘇瑾陡然睜開雙眸。
他又重新感受到了金蓮的氣息,並且這一次,那氣息是無比濃郁,宛若鮮花盛開,釋放出了最強烈的氣味。
蘇瑾緩步走出太荒洞。他還是不甘心,提前扼殺金蓮的想法又一次開始在腦海中蠢蠢欲動。
“見過蘇瑾上神。”怎料他剛剛出門,就遇到了一名白髮年輕人。
這年輕人目光平視着他的眼眸,儘管是率先打了招呼,但卻並未行禮,看起來地位頗高。
“你是?”蘇瑾詢問道。
“我名東華。”
“原來是東華帝君當面,不知帝君有何指教?”按常理來說,蘇瑾此時是應該主動見禮的,畢竟東華是這世界上最古老而強大的神靈之一,可他偏偏就不按常理出牌,對於這東華帝君着實提不出多少敬畏的心思。
所幸東華帝君也不在乎這些俗禮,沒有和他計較什麼:“早就聽聞了蘇瑾上神的赫赫威名,指教什麼的不敢當,就是想要過來認識一下。”
蘇瑾笑着道:“世間傳聞,大多浮誇,我可沒有傳聞中的那般厲害,只怕是會讓帝君產生見面不如聞名的感覺。”
東華帝君搖了搖頭,突然說道:“蘇瑾上神知道墨淵的元神如今在何處?”
蘇瑾道:“知道,但不可說,天機一旦泄露,就會產生種種難以預料的變化。”
聽他在自己面前說天機如何如何,東華帝君的內心是十分複雜的。
在這宇宙內,掌控天機最清楚的司命天君,只是他的一個屬下而已,別人向他說什麼天機,未免會有班門弄斧的嫌疑。但關鍵點在於,司命星君算不出墨淵元神的位置,自己也算不出來,面前的這人若是果真知道,那麼他還真有班門弄斧的資格。
“唰!”就在兩人沉默間,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動驟然在崑崙墟內閃現,驚動了所有人,卻沒有摧毀任何東西。
“命運的齒輪,又開始新一輪的旋轉了。”蘇瑾幽幽說道。
東華帝君心中一動:“上神知道這是什麼動靜?”
蘇瑾微微一笑:“不可說。”
東華帝君:“……”
突然很想舉起拳頭在他臉上狠狠來上一拳。
這不可說。
那不可說。
不可說你就什麼都別說啊!
裝什麼X呢。
太氣人了。
隨後,兩人一起來到了靈池前,央措見到東華後立刻問道:“帝君,剛剛有一道金光沒入了樂胥的小腹中,這是什麼情況?”
“緣分到了。”東華帝君微微一笑,道:“你們迴天宮後就知道了。”
看着央措和樂胥一臉茫然的樣子,東華帝君的臉色突然一僵。
因爲他此時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這麼說,和蘇瑾的那不可說有什麼區別?
在央措和樂胥的心中,自己只怕也是在裝X吧?
想到這裡,東華帝君心裡頓時有些膈應,默默在心底道:“自己將來一定不要再故弄玄虛了,不能說的就堅決不說,以免落下一個裝腔作勢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