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有私事要和申道友談,和你沒有私事要談,邀請你入宮做甚?聽我們聊私事?”嫦娥神情素淡地問道。
卞莊努力平復着自己酸澀的心情,道:“若我沒有料錯的話,你們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此前素味蒙面,能有什麼私事?”
嫦娥搖了搖頭,不再言語,顯然是不想再搭理他了。
蘇瑾對着他拱了拱手,三兩步間,縮地成寸,走進冰雕般的廣寒宮內。
“砰!”
廣寒宮外,卞莊臉色陰晴不定地望着驟然關閉的玉石大門,心底無數念頭瘋狂翻涌,百味雜陳。
“聖教,聖教……”良久後,萬千念頭逐漸散去,留在卞莊心頭的唯有一念:導致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只有一個,申公豹是聖教中人,即便是看在截教的面子上,嫦娥也不敢有絲毫失禮。而自己沒有聖教背景,縱然是一片癡心,也不會被嫦娥看在眼裡。
三百年等待在身份背景面前又算什麼?唯有強大的實力才能得到真正的尊重!
“你來太陰星尋找符元仙翁,主要就是因爲我們身上的姻緣線吧?”廣寒宮內,嫦娥帶着蘇瑾來到一張玉案邊,招呼他落座後道。
蘇瑾默默頷首,望着她精緻而絕美,彷彿一汪清水的眼眸道:“沒錯,我需要你的幫助。”
嫦娥眼眸微微眯起,沉吟良久,緩緩說道:“把前因後果給我詳細說一遍,不要騙我,更別隱瞞。”
“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其實很簡單,符元仙翁座下有個叫月合老人的傢伙,這傢伙在人間相中了一個福祿真仙,欲要藉助着對方的福運在大劫中護持自己,結果被我破壞了,於是便對我懷恨在心,胡亂爲我牽扯了九十九段姻緣,仙子你就是其中的一段。”
嫦娥愣住了,吃驚地說道:“九十九段姻緣?月合老人瘋了嗎?”
“他沒瘋,他是喪心病狂!”蘇瑾無奈地說道:“只希望符元仙翁能夠解除我身上的這些姻緣線,然後將月合老人召喚回去,嚴加管教。”
嫦娥想了想,對着他伸出右手道:“握住我的手,先找到姻緣宮再說。”
蘇瑾伸手抓住她的小手,頓時彷彿握住了溫玉一般,心神不受控制的盪漾開來,令他忍不住的想要罵娘。
嘴嫌體正直,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
握緊了彼此雙手後,蘇瑾和嫦娥一起放出神念,相互交織在一起,共同探測向外界。
二人神念如風,迅速掠過百萬裡山河,最終在一座高山之巔望見了一座掛滿桃符的古樸宮殿,微風吹揚起細柳,桃符隨着細柳輕輕搖曳,風景如畫,美不勝收。
“就是它了,符元仙翁的姻緣宮。”這宮殿上沒有任何牌匾,但嫦娥仙子卻極爲肯定地說道。
蘇瑾鬆開她的玉手,努力壓下心頭不斷翻涌的不捨之情,起身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吧。”
未幾,當兩人一起走出廣寒宮時,卻是發現癡情種卞莊已經沒了蹤影,不知是不是被刺激的想通了,從此放棄對嫦娥的幻想,安安分分地過自己的日子……
“但願他是想通了。”腳下飛速凝聚出一朵流光溢彩的冰藍色仙雲,嫦娥嘆息說道。
蘇瑾道:“我總感覺卞莊這個名字很耳熟,仙子可知他的底細?”
嫦娥搖頭道:“我對他素來是不假顏色,從未打聽過他的跟腳。”
蘇瑾點了點頭,腳下升騰起滾滾妖雲:“想來只是一個不甚出彩的小人物吧,否則我也不至於對他如此陌生!”
相互攀談間,兩人乘奔御風,跨越諸多山河,來到之前看到的那座巨峰之巔,然而卻並未看到那座姻緣宮,即便是運轉仙氣於雙目之內,開啓天神法眼,也沒能察覺出任何端倪。
“仙子。”蘇瑾抿了抿嘴,將手伸到嫦娥面前。
嫦娥意領神會,落落大方地擡起手掌,交付到對方手中。
轉瞬間,兩人眼前的視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古樸唯美的姻緣宮迅速浮現,陣陣清香被微風遞送至兩人鼻間,令人心情舒暢。
蘇瑾牽着嫦娥的手,散去腳下雲朵,落地在姻緣宮前,只見木質的大門上插着一把銅鎖,仙銅之上佈滿鏽跡,門口臺階上鋪滿灰塵,顯然此間主人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
蘇瑾並指如劍,斬在銅鎖之上,本該能切金斷玉的劍氣竟是沒能對銅鎖造成任何損傷!
嫦娥翻手間取出一柄玉骨匕首,帶着一連串殘影,重重落在銅鎖中間。
砰的一聲巨響,銅鎖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劍痕。
“破不開。”她對着蘇瑾搖頭道。
蘇瑾伸手按在了大門上,仙氣吞吐之間,只見木門上飛速涌現出無盡符文,形成一張璀璨神網,攔住了他的所有力量。
“銅鎖是陣眼,破不開銅鎖,就解不開這層封印。”嫦娥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玄機,沉聲道:“佈下如此重陣,符元仙翁顯然沒有留在宮中,看起來你是白跑一趟了。”
蘇瑾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姻緣宮怎麼可能關門?就算符元仙翁出門了,難道就不能留下兩個門徒看守?”
嫦娥心中一動,道:“你的意思是?”
“先進去看看再說。”蘇瑾說着,擡起右手,召喚出天魔化血神刀,一刀劈斷了仙銅鎖體。
除非是那些上古至寶,先天至寶,混沌至寶,一般的法寶在化血神刀之下沒甚區別,宛若紙糊泥捏!
斬開銅鎖後,守護宮殿的陣法瞬間失靈,蘇瑾收起神刀,拉着嫦娥一起推門而入,來到寬闊的大殿之內。
“天可憐見,終於有人來救我了!”這時,殿堂內突然響起一道無比激動的聲音,兩人順着聲音望去,只見一名白白胖胖,身穿紅色肚兜的孩子從一張畫中的池塘荷葉上走了出來,飛速落在兩人面前。
“你是何人,爲何會被鎖在這宮殿之內?”蘇瑾下意識地將嫦娥護在身後,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