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2月10號深交所卡恩集團披露公告。
江州卡恩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公司’)於2004年2月9日從江州卡恩紙業股份有限公司獲悉,公司實際控制人、董事長孫傳福先生,公司董事會秘書胡一浪先生因涉嫌職務犯罪被江譚市監察委員會立案調查、留置。
2004年2月10日,經公司第三屆董事會第二次會議審議通過,改選劉志遠先生擔任公司董事長,華燦先生擔任公司董事會秘書。
本次立案調查僅針對孫傳福、胡一浪先生個人,與上市公司無關,公司生產經營活動不受影響。目前公司及子公司生產經營秩序正常,各項業務正穩步推進中。
公司將持續關注上述事項的進展情況,並嚴格按照相關法律、法規的規定和要求,及時履行信息披露義務。
新年伊始之際,一份不那麼尋常的公告徹底引爆了江州。
儘管公告中披露調查僅僅針對公司董事長和董秘,但是卻沒有人相信。
卡恩集團的股票應聲下跌。
開盤五分鐘,宣佈跌停!
…………
2004年2月13日江州XX網。
記者昨日獲悉,日前,經江州X委批准,江州紀X監委對清州市人夏立平嚴重違法問題進行了立案調查。
經查,夏立平違反紀律,對抗審查,違反秩序,違規收受禮品,違反阻止紀律,違規選拔任用幹部,違反廉潔紀律,縱容、默許親友利用其職務影響謀取私利。利用職務上的便利,違規持有上市公司股份,非法收受鉅額財務。
XXXXXXXX
經江州紀XX委會會議研究並報江州X委批准,決定給予夏立平開除處分,由江州監委給予其開除公職處分,終止其XXXXX身份,將其涉嫌犯罪問題移送督察機關依法審理起訴,所涉財物隨案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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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2月16日平康縣XX報。
李建國涉嫌嚴重違紀,利用職務便利長期收受管理對象的禮品、禮金、消費卡,違規干預、插手司法活動……依法移送督察機關依法審查起訴,所涉財物隨案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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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3月8日新X網。
記者日前獲悉,經XXXX批准,常X、肖淮**X組織部免去上述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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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心人眼裡,2月10號、13號、16號,3月8號,這幾條看似毫無關聯的簡訊,實際上卻有着非同尋常的聯繫。
江州地震了!
僅僅兩個月時間,上級以犁庭掃穴之勢,從嚴、從實、從重肅清了江州X場,整個江州的X場風氣爲之一轉。
幾家歡喜幾家愁,彈冠相慶者有之ꓹ 心有慼慼者有之,不一而足。
江譚大學。
宿舍裡ꓹ 張曉倩坐在椅子上,癡癡地看着今天最新發布的報紙,眼眶中的淚水簌簌而下。
在過去的日子裡ꓹ 她無數次的期盼着這一天的到來。
終於,這幫人終於受到了應有的制裁!
良久ꓹ 張曉倩拿起桌上的剪刀,小心翼翼地裁下其中的一小塊ꓹ 將其收納到一件黑色的筆記本中。
翻開筆記本內頁ꓹ 裡面貼滿了形形色色的紙張,其中某些紙張由於時間的關係已經微微泛黃。
將這最後一份豆腐塊大小的報紙沾好,張曉倩啪的一聲闔上筆記本。
以後,她再也用不到這件筆記本了,未來它的命運大概率會是放在某個隱秘的角落吃灰,直至張曉倩忘了爲止。
收好筆記本,張曉倩擦了擦臉上的淚痕ꓹ 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的文學史ꓹ 擡頭挺胸ꓹ 昂首闊步地走出宿舍。
路上ꓹ 碰到相熟的同學ꓹ 張曉倩時不時的停下腳步笑盈盈的和他們打着招呼,絲毫看不出來她剛纔哭過的痕跡。
走出大樓ꓹ 陽光明媚ꓹ 冬日的暖陽照在身上ꓹ 暖在心裡。
明天,一定會更好!
張曉倩心裡給自己暗自鼓了鼓氣!
…………
清州市都察院。
吳副檢在看到那條非常短的ꓹ 豆腐塊大小的通稿之後,終於徹底地放下了心。
除夕前一天,夏立平在老丈人家被帶走的消息,即便是在智能機尚未普及的時代,其傳播速度依舊非常驚人。
幾乎是在當天,吳副檢就知道了這個消息,而後他又得知,胡一浪、孫傳福、李建國等人在同一天被帶走調查。
此後,他便一直關注着各種小道消息。
直到今天,他方纔真正的卸下了壓在胸口的那塊巨石。
今天晚上,必須要喝一杯!
耶穌也攔不住!
下班後,吳媽媽看到丈夫哼着小曲踏入家門,旋即徑直走到酒櫃面前,並從中拿出一瓶珍藏已久的茅臺,不由好奇道。
“發生啥好事了?這才進家門,菜都沒好就準備喝上了?”
吳副檢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放聲大笑。
“今天是個好日子,壓在咱們家頭上的大山終於徹底被移走了!”
“真的?”
吳媽媽伸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幾步湊到丈夫面前。
“小江的事情徹底解決了?”
年初的時候,吳副檢眼見曙光即將來臨,於是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妻子,免得她總是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的,一會說,你幹嘛把孩子送走,一會問,孩子能不能調回來之類的。
“嗯,解決了!以後再也不會有問題了!”
吳媽媽眼前一亮,一把抓住丈夫的胳膊:“那,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把他們小兩口調回來,不是清州也沒事,我只求他們離家近一點,京城雖好,可一來一回就是三天,太遠了。”
“我哪有那本事?”吳副檢聞言攤了攤手:“你以爲我是誰啊?組織X長?說調誰就調誰啊?”
“唉。”
吳媽媽嘆了口氣,其實她心裡也知道不現實,但她心裡確實很不捨。
京城,太遠了!
“我去做飯了。”
看到妻子這樣,吳副檢心裡的興奮不禁消退了不少,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他又怎麼捨得把女兒送到那麼遠的地方呢。
調去京城,多少人求之不得,去很難,回來就更難了。
早在作出決定的那一刻,吳副檢就做好了準備,女兒這輩子恐怕很難再回到清州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