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灘村總共也就一百多戶人,而且全是涌泉村來的,每一個家每一戶,馬得福都熟的不能再熟了,眼見人全到齊了,馬得福輕咳了兩聲,模仿着父親開會時的語氣,道。
“開會嘞,開會嘞,大家安靜一下,安靜一下。”
雖然馬得福尚還年輕,威望也不夠,但到底是自家村裡走出來的,村民們還是願意給他點面子的,隨着馬得福的聲音傳遍全場,衆人十分自覺的閉上了嘴巴。
“各位爺爺,叔叔,伯伯,嬸嬸,兄弟姐妹們,你們剛剛說的額都聽到嘞,其實,今天開會主要是說一下磚廠的事。”
臺下,李大有聽到‘磚廠’兩個字,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得福這次開會說的還真是磚廠的事。
與此同時,他心裡也暗自生出一股怨氣,馬得福明明承諾不說的,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李大有偷偷地瞅了一眼不遠處的韓三,只見對方的反應和他一模一樣,既意外,又暗自惱怒。
‘不行!’
‘磚廠的事絕對不能讓大家知道!’
‘額得想想辦法!’
‘咦!’
忽然間,李大有靈光一閃,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然而,沒等他開口破壞馬得福的‘揭發’行爲,馬得福接下來說的話就讓他熄了心思。
“現在人越來越多了,找工作也越來越難了,而且工錢也越來越少了,就額們村附近的磚廠,以前一天能賺十幾塊,現在只能賺個十塊,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額尋思着,再這樣下去不行啊。”
“於是,額就想該咋辦呢,想啊想,額也沒想出什麼辦法來。”
這句略帶調侃的話一出,惹得村民們鬨然大笑。
李傑望着臺上侃侃而談的便宜兒子,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這小子的表現,還算不錯,學起來也是像模像樣的,雖說一開始有點緊張,但凡是第一次,總會緊張的,就像開車一樣,新手上路,車速難免不穩。
臺上,馬得福也跟着笑了笑,這一笑,倒是把他心中的緊張給笑沒了,只見他鎮定自若的繼續道。
“然後,額就去問了問額爸,額爸就直接告訴額,爲啥不自己建一個磚廠呢?”
話音剛落,現場村民的目光立馬齊唰唰的聚焦在了李傑身上。
長久以來,大家已然習慣了李傑的指揮,如果換做旁人提‘開磚廠’,只怕此時的現場早已炸開了鍋,哪會安安靜靜的等着聽下文?
李傑笑着迴應了一下衆人的目光,同時心裡暗暗表揚一下馬得福。
借勢,的確是一招妙棋。
馬得福環視一圈,眼見現場並沒有人立刻表示反對,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借老爹的名頭,正是他和水花一起商量出來的。
俗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他畢竟還是太年輕了一點,如果直接提出辦磚廠,恐怕一時間無法服衆。
略微打量一下現場的情況後,馬得福繼續道。
“當時,額一想,對啊,額們爲啥不自己辦一個磚廠?”
“大家都知道,來額們玉泉營的吊莊戶慢慢多了起來,而且會越來越多,人來了,都得蓋房子。”
“未來,起碼有幾十萬戶人會安置在這裡,這就是幾十萬間房子。”
“一棟房子怎麼也得用上萬把塊磚,幾十萬間房子,那就是好幾十億塊磚,而額們附近除了一家國營的磚廠,就只有一傢俬人的小磚廠。”
“對了,這裡額還得說一下,除了這些新來的吊莊戶,當地人也少不了用磚,如此一來就相當於,這幾十億塊磚,完全是額外多出來的。”
此時,村民們早就被‘幾十億塊磚’這個大餅給砸懵了,在座的村民,大多數受教育程度都不高,很難想象幾十億塊磚是一種什麼概率。
幾十億?
那不是比全國人還要多?
全國人民一人分一塊,還有多的!
聽到這裡,李傑心裡更是滿意,這小子總歸沒有辜負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教導,連‘畫大餅’這一招,都能活學活用了。
不錯,不錯,看樣子,這次蓋磚廠的事不用自己再出面了,僅憑馬得福自己大概就能辦成。
臺上,馬得福看到村民皆是一副震驚的樣子,心裡的底氣更足了。
“這麼多的磚,僅憑兩家磚廠,根本就供應不過來。”
“如果額們建一座磚廠,未來肯定能掙到錢!”
“好了,額得話說完了,大家有什麼想說,想討論的,儘快提,儘管議!”
隨着馬得福的話聲傳入衆人的耳中,現場頓時就變得亂糟糟起來,村民們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着辦磚廠的事。
“叔,你說這磚廠能辦嘛?”
“辦啥辦,你有錢不?你有不?”
“五更,額看你懂個屁!你是不是忘了,你家的羊是咋來的?你家的甘草苗是咋來了的?”
“呸!那能一樣嗎?這……這是兩回事!”
“呵呵,啥兩回事,明明就是一回事。”
“對,對,對,三兒說的對,五更,你也不想想,那可是好幾十億塊磚啊,一塊磚一毛錢,那也是好……好……反正就是好多錢!”
“什麼好多錢,一塊磚一毛,那就是好幾億!”
“對,好幾億,五更,幾億你知道嗎?那可是幾個億!”
……
“不對,你們別忘了,額們村有人會燒磚嗎?你?你?還是你?”
“你啥你,額們是不會,但喊水哥肯定會啊,你沒聽得福說嘛?這次蓋磚廠的事,是喊水哥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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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額贊成你的想法,喊水叔就是額們村的諸葛亮,有他在,額們辦啥事都能成!”
“沒錯,額也是這樣的想的!”
……
……
另一邊,李傑一邊笑眯眯的聽着周圍的討論聲,一邊時不時的應付一下前來問他意見的村民。
聽了大半天,儘管最終結果還沒出來,但他基本上確定,這次的事,成了!
因爲現場的討論聲,絕大多數人都在討論幾十億是多少,他們又能賺多少錢,即便偶爾有幾個零星的反對聲,但很快就淹沒在了‘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