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請跟我來。”
阿碧淺淺一笑,然後也不管船上的喊話聲,撐着船就像濃霧裡劃去。
“那姑娘,別……”
傅思歸的話說到一半,頓時又把下半句話噎了回去。
只見前方的濃霧,散了。
那姑娘的船每行進一段,濃霧就往旁邊散開一截,就像是被人用東西劈開了一般。
這是什麼手段?
衆人第一時間想到了用內力逼退濃霧。
但,那也太可怕了吧?
一個十幾歲的姑娘,怎麼可能有那種手段?
但,不是,那又該是什麼?
船上的衆人,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有一件事,他們也有數了。
這,燕子塢,不簡單。
現在回憶起來,這霧氣似乎是突然變大的,駛入時,霧氣還很薄,然後忽然間就變得睜不開眼。
約莫半柱香的功夫,樓船靠在了燕子塢的碼頭。
船靠岸的那一刻,朱丹臣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
結果放眼望去,遠處又是濃霧一片。
這……
該不會那玩意吧?
朱氏世代都是大理段氏的家臣,他們先祖也曾追隨大理段氏祖先段思平,先祖留下的手書,就有關於奇門遁甲的記載。
據說,精通這門奇術的人,能借助特殊的地形佈下陣法。
凡是入陣者,如果找不到陣眼,將永遠迷失在陣法之中。
“見過,段王爺。”
岸邊,鄧百川接過接待的任務。
“請諸位移步內廷。”
這時,朱丹臣主動站了出來,彬彬有禮的問道:“鄧先生,我能問一下,慕容公子爲何要抓走我家世子嗎?”
兩人上次見過面,雖然沒什麼交情,但也不至於一見面就喊打喊殺。
鄧百川斟酌數息,開口道:“回朱兄弟,其實,這次事件的起因,並不在我家公司。”
“那是?”
“請諸位跟我來,等到了現場,謎底就能解開了。”
說話間,鄧百川不着痕跡的瞄了一眼段正淳。
“等等!”
朱丹臣再次叫停了鄧百川。
“鄧兄,敢問我等剛剛遇到的濃霧,可是貴莊佈下的奇門遁甲之陣?”
“這是公子的手段,我等不知。”
事關山莊的秘密,鄧百川當然不會吐露半分。
朱丹臣微微點頭,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隨後,衆人一起移步來到了山莊的前院。
看到王夫人的那一刻,段正淳嚇得差點拔腿就跑。
這個女人,怎麼會在這裡?
“哼。”
王夫人冷笑一聲:“好大的排場,不愧是王公貴族。”
在見到段正淳的那一刻,王夫人徹底失去了理智,她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
畢竟,她名義上可是姑蘇王氏的遺孀,是王語嫣的母親。
但,十幾年的怨恨,有了一朝得報的機會,她哪還壓抑地住心中的恨意,以及爽快。
“復兒,你還在等什麼,還不抓緊把他的狗腿打斷。”
接近膨脹的王夫人,也忘了李傑的手段,竟然失了智般,用命令的語氣,直接下令。
“舅媽,這是你的事,不關我的事。”
李傑淡淡道:“當初,我只答應了將他抓來。”
“現在,段王爺主動入甕,我已經完成了我的承諾,剩下的事,你想怎麼處理都跟我無關。”
此話一出,王夫人瞬間清醒了不少,然後,她的態度也軟化了不少。
“復兒,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琅環玉洞的秘籍嗎,只要你幫舅媽拿下段正淳,我就把書閣全部送給你。”
王夫人屬於是崽賣爺田,心不疼。
什麼秘籍,在她眼中,都沒有報仇來得痛快。
另一邊。
段正淳一行人就這麼尷尬的站在原地,即使王夫人又是說什麼打斷狗腿,又是拿下之類的話。
他們仍舊沒有動手的意思。
畢竟,正主的表情,他們全看在了眼裡。
得。
又是王爺惹下的情債。
這種事,他們作爲下屬的,怎麼摻和?
說不定人家轉頭就和好了,牀頭打架牀尾和嘛,到時候,他們可不得裡外不是人。
“段王爺,貴公子一切安好,如今正在山莊小住。”
李傑沒有理會王夫人的誘惑,轉而看向了段正淳。
“稍後,他便能跟着其他人一起離開。”
“不過,你得留在山莊常住一段時間。”
“不可能!”
傅思歸挺身而出,斷然拒絕道:“我家王爺是什麼身份,怎麼能隨便住在……”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傑一個眼神給逼退了。
下一秒,傅思歸的嘴角溢出了一絲嫣紅。
“傅老弟。”
朱丹臣第一時間扶住了傅思歸,關心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
傅思歸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神色忌憚的看向了李傑。
剛剛,在他的眼中,那道目光宛如一道利劍,直接插進了他的心窩。
那一刻,他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但最終他只是受了傷,還不是特別重。
隨後。
李傑又是一揮手,四大家臣駭然發現,他們的真氣全部被禁錮了。
唯有段正淳,保留了一定的修爲。
他現在的武功,大概要比王夫人若上一籌,保命有餘,卻躲不了毒打的命。
做完這件事,李傑身子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剩下的事,他不想管了。
不論王夫人是想殺了段正淳,還是毒打,還是別的什麼,他都無所謂。
……
……
夜幕降臨。
段譽跟四大家將被強行驅逐出境。
望着前方的濃霧,立在船頭的段譽,滿臉急切的問道。
“朱大哥,我爹爹還在裡面呢,我們該怎麼辦?”
“世子……”
朱丹臣張了張口,但看着眼前的濃霧,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辦?
只能從長計議。
要麼回大理搬救兵,要麼去汴京尋求宋廷的援助。
不多時,段譽等人兵分兩路,一路向汴京出發,一路急行軍朝着大理趕去。
然而。
他們不知道的事,這一夜,燕子塢的某處院落中傳來了一陣極爲淒厲的慘叫聲。
那聲音,當真是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毒婦!”
“毒婦!!”
段正淳一邊捂住血流不止的下半身,一邊聲嘶力竭的罵着。
“這世間怎會有你這般惡毒的婦人!”
“臭****”
“***”
“哈哈!”
然而,面對段正淳的咒罵,王夫人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開心的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