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飛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猶疑,東安鎮?那不是彤彤失蹤前的地點嗎,這個人爲什麼又會返回這裡。
謝天豪看出馬雲飛眼中的疑惑,於是解釋道:“根據春園賓館的老闆娘所供述,大小姐好像是自願和那名男子一起回去的,兩個人言談舉止顯得十分親密,好似早就認識一般。”
馬雲飛聞言更加困惑,馬琪彤的行蹤幾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認識什麼人,去過哪裡馬雲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名男子的戰術素養極高,孤身一人就解決了綁架馬琪彤的十人小隊,連瘦猴帶領的五人小組也被這人殺了。
“走!去會會他!”
謝天豪不緊不慢的點了點頭,春園賓館內外早就被他的手下團團圍住,那人絕對是插翅難飛。
半小時後,馬雲飛和謝天豪兩人驅車趕到春園賓館,一名小頭目見兩位大佬來了趕緊小跑上前一臉諂笑道。
“老闆,豪哥,大小姐住在208,弟兄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動手!”
馬雲飛摸了摸他那聰明絕頂的光頭,目光凝視着前方,春園兵館的招牌忽明忽暗。
“天豪,隨我上樓會會這位仁兄!”
謝天豪面色稍顯猶豫,對方到底是敵是友尚未確定,他可不敢讓馬雲飛輕易涉險,一旦馬雲飛出了什麼問題,對於馬氏集團絕對是大地震。
“這……老闆,要不屬下先上去探探路?”
馬雲飛擺了擺手,斷然拒絕道:“不用了!”
其實馬雲飛心裡很清楚,既然對方絲毫沒有隱藏蹤跡的意思,那麼必然說明來人是友非敵,否則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帶着馬琪彤回到原先的落腳點。
謝天喊見狀也不在勸阻,他也不是看不明白形勢,之所以說上一句不過是因爲職業習慣,以目前的局勢來看,來人應該不會對老闆造成多大的威脅,即使有他也會站在前面,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爲老闆擋槍。
春園賓館,208號房。
馬琪彤自從回到賓館後就緊緊地抓住李傑的胳膊,說什麼也不鬆手,用她的話來說就是,誰知道你會不會又再一次消失不見。
咚!咚!咚!
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李傑屏息凝神側耳傾聽,外面的走道上至少有十人左右,不出意外應該是馬家的人。
“噓!”
李傑作出噤聲的手勢,今天他救完馬琪彤之後就回到了春園賓館,絲毫沒有隱藏蹤跡的打算,以馬家在當地的人手,這麼長時間足以查到這裡,不過他在馬琪彤面前仍舊做出一副緊張的樣子。
馬琪彤剛剛經歷一場綁架,直到現在仍然沒能緩過神,她還以爲是下午的綁匪找上門來,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子,見到李傑的提醒後立馬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脣。
咚!咚!咚!
又一陣敲門聲傳來,李傑雙手下壓示意她趴在地上不要動,隨後拿出腰間的手槍,咔嚓一聲子彈上膛,小心翼翼的向着門口走去,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前,靠在房門邊的牆壁上沉聲道。
“誰?”
一道渾重低魅的嗓音透過木門傳了進來:“朋友,是不是該請我進去坐坐?好讓我感謝一下你今天救了我的小妹。”
“三哥!”
馬琪彤聽到熟悉的嗓音不由得驚呼一聲,門外的馬雲飛聽到妹妹的聲音臉色微微動容,開口道:“小妹,你沒事吧?”
“嗚嗚嗚,三哥,嗚嗚嗚……”
“給我弄開這道門!”
砰!
門框突然傳來一陣巨響,小旅館的木門很單薄,根本無法承受謝天豪全力的一腳,房門哐噹一聲落倒在地面上。
李傑故意作出一副神經緊繃的模樣,雙手持槍緊緊的瞄準來人,數名手持武器的壯漢魚貫而入,馬雲飛的手下團團將他圍住,數支黑洞洞的槍口閃爍着攝人的寒光。
“三哥!不要!”
馬琪彤高喝一聲,生怕自家三哥把李傑當做敵人亂槍打死,手忙腳亂的三兩步跑到門口雙手張開擋在李傑身前。
“三哥,今天要不是小莊,恐怕我早就被壞人抓走了。”
“哦?”
馬雲飛輕咦一聲,緩緩走進了房間,人羣自動讓開一條道,不過謝天豪仍然死死地擋在他的身前。
“放下槍!”
衆人面面相覷不由得齊齊看向謝天豪,謝天豪的臉色此時已經脹成了豬肝色,這羣小崽子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老闆發話了居然敢不聽,雖然他知道這幫小崽子是爲了老闆的安全着想,但是老闆可不一定這麼想。
“還等什麼!放下槍啊!”
衆人聞言方纔放下了手中的槍支,馬雲飛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謝天豪,這一撇讓謝天豪如墜冰窟,後脊背不禁陣陣發涼。
李傑見狀也緩緩的放下手中的手槍,略帶疑問的望向馬琪彤。
“小莊,這是我三哥。”
“三哥,這是小莊,我男朋友!”
馬雲飛眉頭一皺,笑呵呵的說道:“哦?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交了這個男朋友啊?”
馬琪彤跺了跺腳,嬌嗔道:“三哥~~我交男朋友難道還要你允許嗎?小莊就是我男朋友,此生我非他不嫁!!”
馬雲飛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他有着野獸般的直覺,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陌生男子絕對不是一位簡單的人物,或許是別有用心,雖然他有着野獸般的直覺,但是他並不依賴於直覺,他懷疑一切。
馬琪彤是馬家的掌上明珠,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這些年來無數別有用心的人想要從她這裡獲取什麼,或錢財、或美色、或想擊潰馬家,在馬琪彤不知道的地方馬雲飛不知道暗中處理了多少這樣的人。
但是這次不一樣,馬琪彤從未如此篤定的表達過愛意,馬雲飛不忍傷害自家小妹,於是他決定這次回去之後仔細的調查一下這個男人的底細,在考驗未完成的情況下,他不會讓李傑接觸到任何馬家的生意,頂多當個小白臉養着,這種事情他又不是沒做過,反正他們馬家有的是錢,別說養一個閒人,就是養一百個一千個也綽綽有餘。
“說什麼呢,這件事情爸同意了嗎?你以爲結婚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他是誰,他來自哪裡,他家裡還有哪些人,他之前是做什麼的,這些東西你都瞭解了嗎?”
馬琪彤嘴巴一撅:“我不管!反正我認定他了,如果爸不同意的話,大不了我和他一起浪跡天涯!”
“胡鬧!”
馬雲飛怒喝一聲,馬琪彤在家裡誰都不怕唯獨怕她的三哥,馬雲飛這一聲怒喝讓她頓時不敢繼續撒嬌了,不過他仍舊站在李傑面前,一雙美眸死死地盯住馬雲飛,眼中充滿了倔強和抗爭。
李傑見狀伸手拉過馬琪彤,站到她的身前直面馬雲飛開口道:“既然你們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言罷就要往外走,但是馬雲飛沒發話,那些小弟們哪敢放任李傑離開,直愣愣的擋在李傑的面前寸步不讓。
“我說了你可以走了嗎?給我站在原地,待會和我一起回去!”
馬雲飛之所以這麼說一方面是爲了回去好好調查一番李傑的底細,另一方面也是爲了不讓自家小妹傷心。
馬琪彤聽說李傑要走,立馬死死地抱住他的手臂,整個人都掛在了他的身上,可憐巴巴的望着李傑說道。
“小莊,你不要走,不要走,就算你要走,也要帶着我一起走!”
李傑望了望馬琪彤,隨後又望了望馬雲飛,眼神中故意露出一絲不忍,面色稍微柔和了一些,輕輕的拍了拍馬琪彤的肩膀低聲道。
“恩,我知道了!”
隨後便止住了離去的步伐,直直的站在馬琪彤的身邊任由她緊緊的摟住自己。
馬雲飛的眼神在李傑和馬琪彤之間來回的打量了片刻,隨後大手一揮。
“走,回家!”
…………
另一邊,苗連在知道李傑開始行動之後,便精心設計了一出被捕的戲碼,早在今天上午他就被馬家手底下的勢力所擒獲,幾經輾轉他如今已經被轉移到了馬家別墅看管起來。
這一計劃他沒有提前通知李傑,自己突然被捕後自家弟子無論做什麼反應都是正常的,馬雲飛父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一旦被這倆人瞧出破綻,不僅是他,甚至就連自家弟子估計也難逃一死。
…………
馬家的車隊回到馬家的莊園之後,馬世昌早已在書房中等候多時,這麼大規模的人手調集,他又不是瞎子、聾子,怎麼可能一丁點的察覺都沒有,不過他相信自家兒子不會做什麼危害馬家的事情,而且已經有人向他彙報了這件事,既然女兒安全了,他便沒有向馬雲飛追問,只是靜靜地坐在在書房裡等着馬雲飛回來之後向他解釋。
馬雲飛一到家就被告訴父親在書房等候自己,他略微一猜就知道了緣由,好在彤彤此時已經平安到家了,他也沒打算隱瞞這件事,即便父親不問他也會去主動彙報的。
書房內,馬世昌不露聲色的打量着馬雲飛,也不說話,只是一動不動的盯着他,身居高位多年的他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馬雲飛相比於他還是顯得有些稚嫩。
可怕的沉默給馬雲飛的心裡帶來了極大的壓力,馬世昌就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爆發。
半晌,馬雲飛額頭密密麻麻的沁出一層薄汗,不自覺的嚥了一口吐沫,硬着頭皮率先打破了這死一般的沉默。
“爸!今天事發突然,我不想您太過擔心,所以纔沒告訴您彤彤的事情。”
“恩”
馬世昌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後便恢復了沉默一言不發。
“爸?”
馬雲飛擡起頭來輕聲的呼喚了一聲,他心裡知道今天自己的做法確實有失偏頗,小妹在父親的地位他還能不知道嗎,哪怕是他也比不上,雖說今天自己確實是出於善意才選擇了隱瞞,但是錯了就是錯了。
“我保證絕不會有下一次!”
馬世昌點了點頭,算是繞過了馬雲飛這一次的刻意隱瞞,其實他心裡並沒有生氣,相反還覺得馬雲飛做的不錯,如果他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只怕自己處理的方式可能會更加極端。
這一次綁架馬琪彤的事情,無異於直接向他馬世昌本人直接宣戰,如果是他恐怕會不顧一切的瘋狂報復對方,哪怕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
“說說事情的經過吧!”
馬雲飛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面部緊繃的肌肉稍微緩和了一些,作爲馬家事業未來指定的繼承人,馬雲飛甚至比馬世昌自己還要了解他,既然父親這麼說了就代表着這件事情翻篇了,稍微停頓了一會,馬雲飛組織好語言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馬世昌。
十分鐘後,馬世昌聽完了馬雲飛的彙報,虛眯着雙眼,放在桌上的雙手不禁輕輕的叩擊着書桌。
得!得!
“那個小莊,莊焱是什麼來路?”
馬雲飛立即回道:“正在查,目前還沒有消息,最快明天下午就能知道對方的來路,如果對方的名字是真的話。”
在剛剛回程的路上,馬雲飛就發動了自家的所有關係網徹查李傑的身份,以馬家經營多年的人脈,想要查出某個人的身份信息還是比較簡單的。
馬世昌微微頷首:“你先去休息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彤彤的事情等那邊傳回結果再說,這個人的身手雖然很厲害,但是他來歷不明,要慎重!”
“恩,我知道了,爸,您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翌日,馬雲飛拿着厚厚地一沓資料來到了馬世昌面前,這些內容都是關於李傑的身份資料,相較於原版,這裡的內容要詳盡得多,而且大多都有據可查,這些資料勾勒出了一名父母離異,性格桀驁,參過軍,後又因爲受不得束縛被君對開除,而後逐漸蛻變成了冷血殺手。
馬世昌接過資料,翻開第一頁輕聲的讀了出來:“莊焱,男,23歲,東方市人,北方口音,自幼父母離異,17歲參君,曾經在東北站區某特種大隊服役,後因持槍威脅之道員被開除君籍。”
“因其性格桀驁,離開部隊後與社會格格不入,曾經做過一段時間打手,跟隨衡州劉華強,後因劉華強弟弟劉華文被仇人砍殘,在劉華強的指使下先後製造數起槍擊血案。”
“犯案後,劉華強團伙悉數被逮捕,唯有他一人逃脫追捕。”
…………
…………
“20歲成爲職業殺手,因其兇狠狡詐,綽號‘西伯利亞狼’,一直活躍於東北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