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遊是煙雨宗煉器堂的普通雜役弟子,雖然能接觸修煉,卻沒有任何資源,而且修煉的法訣也只有一層。
在這個純粹的修真世界,練氣築基纔是正途,所以即便只是個雜役弟子,他也不願再回到鄉下去受人白眼。
何況,沒人知道,他體內的靈魂早已換了人。
呂游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地球,是一名高三學生,高考時,在趕去考場的路上,遭遇車禍身亡。
之後,他的靈魂在混混沌沌中,附身在一個同樣叫呂遊之人的身體中。
當時,他所附身的呂遊還只是個八歲大的孩子,一個被全族人唾棄的野種,一個負氣離家出走的倔強少年,一個餓死在荒山上的可憐孩子。
說來也巧,在他剛剛附身之後,就有一個御劍飛行的修士經過,將他救起並帶回了煙雨宗,自此,他成爲了煙雨宗的一名弟子。
來到煙雨宗後,他才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有多麼的不可思議。
而救他回來之人,乃是煙雨宗的大長老,也是煙雨宗公認修爲最高之人,一名金丹大圓滿的修士。
可惜,大長老在將他送回宗門後,便再次離開了宗門,且這麼些年過去了,一直都不曾回來過,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呂遊在來到宗門之初,門中的諸位長老與師兄對他還都很好,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大長老一直沒有消息,他的地位也開始一落千丈。
但是,這沒什麼可怨天尤人的,誰讓自己這幅身體的資質不好呢,修真的世界最是真實。
或者說,無論在什麼樣的世界,都是這麼真實。
沒有價值,便不會被關注。
呂遊雖然成爲了一名雜役弟子,但卻還好,沒人會無緣無故的來欺負他,這個宗門的風氣也還不錯,並沒有小說中的那些齷齪勾當。
但也僅限於此,並沒有太多的人情味。
也許這就是仙門吧,爲了修仙,爲了長生久視,人已經變得不那麼像人了。
呂遊剛來時沒發現,發現時也已經無所謂了。
這個世界沒什麼值得他眷戀的人或事,曾經的世界,多想只會徒增煩惱罷了。
是以十年過去了,他就只是安安心心的做着他的雜役,勤奮的學習長老與師兄們煉器,即便他的修爲一直不曾有過長進,但是,他從未想過放棄。
這天他隨着師兄們去採購材料,途中無意間撿到一張圖紙,回到住處後就開始研究。
一番認真比對過後,得出的結論,這竟然是一份藏寶圖。
只是,這圖畫的,也太……
怎麼說呢,這圖畫的也太渣了,那彎彎曲曲如同蚯蚓一樣的諸多線條,若非他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任誰也看不出那是海浪……
那一個又一個摞在一起的弧形,即便是他,也看了許久纔敢確定是山脈……
而那一個一個的方塊,也是對照過地圖之後才明白,那竟然是城池……
若非圖上這些個具有特色的標記,與這雨國的地圖十分相似,他也不敢確信這是一份地圖。
圖上另寫着一些信息,有一段看上去像是一部修煉功法的簡介,但又云裡霧繞的不甚清楚。
所以,呂遊猜測,這是一份藏着哪位前輩遺留的藏寶圖。
破解了圖中秘密後,他開始思量是自己去取寶,還是上交宗門,讓宗門來決策?
經過一夜的掙扎,最終還是決定上交宗門,無論藏寶地有什麼物品,價值幾何,都不如宗門將他養大的恩情更重。
自己成不了高手,這怪不得宗門,是自己資質的問題,可即便自己資質如此低劣,宗門也不曾趕自己下山,雖然不會給予資源,卻容自己一個安身之處,讓自己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將寶圖上交宗門,就當是報恩吧。
做了決定後,呂遊帶着藏寶圖找上了煉器堂長老,將藏寶圖奉上,並對藏寶圖進行了詳細介紹。
煉器堂長老樊冀,是個枯瘦的老頭,築基圓滿的修爲,性如烈火,卻並不暴躁,但也不會如何好脾氣就是了。
樊冀聽完呂遊的稟報,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帶着他去了宗主閉關之所。
他手裡也有這麼一張圖,出現的極爲突兀,他也看了一夜,卻沒看出個所以然。
這個被大長老撿回來的孩子竟然看懂了,而且看懂之後,知道有可能是某位前輩遺留的情況下,還能想着來上交宗門,這是他聰明呢?還是真如他表現的那麼單純,或是忠心?
他雖貴爲宗門長老,但這樣的事情,他無法直接做出判斷,還是交給宗主去做決斷吧!
煙雨宗的宗主,是個面相很年輕的金丹修士,若是不知他身份的普通人見到他,定會把他當做瀟灑不羈的公子哥。
但是,在雨國以及周邊範圍的修士眼中,煙雨宗的宗主李劍秋,那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在其二十歲那年,雨國遭到相鄰的三國入侵,李劍秋獨自踏出山門,一人一劍殺的三國膽寒,不僅將入侵的軍隊驅逐,又去三國的各宗門挑戰,敗盡所有高手,移平諸多宗門才就此隱退。
如今已過去百年,在雨國與周邊國度的修士中,留下了無數傳說。
樊冀將事情經過彙報給宗主,之後便不再言語。
李劍秋接過藏寶圖看了又看,實在看不出這是個地圖。
將藏寶圖放到一旁,旋即笑咪咪的看向呂遊,溫和的問:“小子,你是怎麼看出,這雞扒一樣的圖畫是藏寶圖的?”
呂遊不想解釋太多,只回了兩個字。
“直覺!”
李劍秋眼中閃着光,冷冽如劍鋒。
這件事太怪異了,門中弟子外出採買能撿到藏寶圖?
如果僅是如此,有可能是這弟子鴻運當頭,活該他發跡。
可是,同樣的圖,竟然無聲無息的又出現在門中長老手中一份,這就太令人生疑了。
他無法不去懷疑,這是有人在故意給煙雨宗佈局啊。
只是,佈局之人所圖爲何?
是自己嗎?
是有人想報復,還是哪個勢力想要對付整個煙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