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上人此來索要那天竺僧波羅星便是爲了少林的神功秘典,適才他以強行記下了般若掌、大金剛拳經以及摩訶指,他只需鑽研一段時間,便能使之改頭換面成爲清涼寺的鎮山絕技。
如今玄慈方丈又答允釋放波羅星,神山上人也不好再生事端,與尼羅星對視,齊聲道“如此甚好,方丈高義,我等別無所求”
波羅星忽的行至尼羅星身側,兩人以天竺語嘰裡咕嚕說了一通,衆人不懂天竺語言只能看出這兩個胡僧似乎是在激烈的爭吵。
片刻後二人停止對話,尼羅星臉色十分難看,波羅星卻是不理他,徑自轉身雙手合十拜倒在地,虔誠道“天竺佛教已有頹勢,貧僧願留在少林,使我天竺佛教典藏在中土傳揚,懇請衆位高僧收留”
玄慈上前將波羅星扶起,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我等佛門弟子自當竭力弘揚佛法,波羅星師弟即願留在少林,敝寺豈有拒客之理。”
波羅星自願留下,外人無可指摘,唯有尼羅星一副氣惱之色。
玄慈方丈向玄寂使了個眼色,玄寂會意打了個手勢,一百零八位少林弟子收了陣勢讓出道路,紛紛回到玄寂身後。
玄慈方丈緩緩解下袈裟,仔仔細細的疊好託在手中,嘆息道“蕭施主老衲俗事已了,這便給你個交代……”
蕭峰聞言神情微動,自從知曉慕容博這個罪魁禍首的存在,他對玄慈這個帶頭大哥的恨已沒那麼強烈。
他的授業恩師玄苦大師是少林高僧,而玄慈方丈向來德高望重爲人所敬仰,誠如陳晨所言他與少林的恩怨並非無法化解,現在就看玄慈方丈要如何處理。
“慕容復,你現在不能走~”
衆人都凝神以待,要看蕭峰如何與少林爭鋒,忽聽得身後有人發聲,聲音雖輕卻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衆人循聲望去,就見到慕容復和段延慶一行人,不知何時已向山門處行了十數丈,陳晨正笑吟吟的站在前方,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大哥,幫我照顧幾位妹妹”段譽一語說罷,腳下使出凌波微步衝向慕容復,三大家臣也緊隨段譽而去。
幾女被蕭峰護在身側,木婉清縱身便要跟去,卻被鍾靈拉住“姐姐,我們功夫太差,去了只能添亂”
慕容復心知無法善了,倏的抽出長劍,怒道“陳晨!你我無仇無怨,何敢擋我去路!”
陳晨鐵扇輕揺,笑道“段譽是我的義弟,我豈能放你這般離去?”
段延慶臉上疤痕抖動,回望了一眼,傳音道“慕容公子,何必與他多費口舌,我二人需聯手速速離開,遲恐不及!”
“段老大,我先逃命,你多保重!”雲中鶴眼見情勢不妙,仗着自己輕功了得,縱身一躍斜刺裡竄出數丈。正自得意突然聽得身後有聲音飄忽道“你逃不掉”
雲中鶴驚悚,他自問輕功逃命的功夫數一數二,竟被人輕而易舉的追到身後,手中鋼爪猛地向後揮出,身形就欲借勢翻轉。
陳晨卻不給雲中鶴這個機會,伸手便抓住他的腳踝,拖着雲中鶴身形一閃又攔在慕容復面前。輕輕一抖,咔啦啦一陣爆響,雲中鶴軟綿綿的癱倒,全身關節脫臼再也動不得分毫。
段延慶目光閃爍,雲老四的輕功如何他一清二楚,竟被瞬間制服,跑是跑不掉了。
陳晨手掌握緊,雲中鶴身子忽然劇烈的抖動,胸腹面頰都迅速凹陷,整個人瞬間萎靡昏迷。
“動手!”
慕容復不知是何原因,卻也顧不得許多,長劍一抖直刺陳晨小腹。
段延慶身子躍起,隨之鐵杖橫掃,猛地擊向陳晨的頸項。
陳晨面露冷笑,待的劍杖近身,將雲中鶴倒提而起擋在身前。身形遊走已閃到一旁。
瞬息之間,段延慶念及十幾年兄弟情分,鐵杖猛地縮回三寸,仍是有些遲了,鐵杖在雲中鶴雙膝掃過,只聽得咔咔兩聲,膝蓋骨被砸的粉碎。
老四!段延慶心中一突,卻不敢發出聲音。他的腹語術破綻太大,發聲之時若是被人以內力破去,必遭到反噬會心性狂亂而死。身子在空中翻轉,一對鐵杖在地上重重一頓,身形拔地而起懸於陳晨上空,一把鐵杖直刺而下,如一隻鷹隼凌空撲擊。
陳晨眉頭微皺身形晃動,不斷閃身避過段延慶的攻擊。段延慶的功夫也就那樣,可他的身份……看段譽的神情顯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慕容復出劍卻是毫無顧忌,長劍刺穿雲中鶴的胸膛,去勢不減反增,企圖將陳晨一起刺個對穿,待他劍勢使盡卻不見了陳晨的蹤影。
慕容復長劍舞動護住周身,同時身形暴退,再看時卻見到陳晨已經和段延慶交手。長劍一抖便要欺身上前,與段延慶聯手對付陳晨。
“嗤嗤”背後風聲有異,來勢迅疾無論,躲避已是不及。慕容復來不及多想,塌胸收腹身子縮成一團,猛地向右側一滾,險之又險的避了過去。回首望去,剛纔他立身之地竟有數道深深的劍痕交錯。六脈神劍!
慕容復擡眼望去,就見到段譽正雙目赤紅的瞪着他,右手五指與左手小指齊齊的指向他,忽的微微晃動。
慕容復頓時連連閃避,六脈神劍的無形劍氣劍路變幻莫測不可揣度,他只能死死的盯着段譽的手指,判斷劍氣的指向,一心二用之下竟無還手之力。
慕容氏的四大家臣想要援助慕容復卻是騰不出手,包不同重傷無法行動,風波惡要護在他身邊,鄧百川與公冶乾合力對抗朱丹臣三人,兩波人斗的不可開交。
段延慶連番攻擊陳晨只是閃避,這令他頗感疑惑,心道這小子若是下狠手我的下場未必比老四好到哪去,他似乎不打算殺我。
一念及此,段延慶出手放緩,陳晨依舊只是閃避。數次之後,段延慶收招站立不動,陳晨也停手罷戰。
段延慶鐵杖在空中虛劃,寫道“爲何?”
“惡貫滿盈當是百死難恕”陳面無表情的說道,隨即口脣開合,外人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段延慶猛地一震,身子踉蹌後退數步,掌中鐵杖近乎拿捏不住,忍不住傳信道“此言當真!”
陳晨回道“不然你早死了”
段延慶喜出望外,鐵杖一頓便要衝向段譽之處。
陳晨身形一晃便搶到段延慶身前,鐵扇緩緩點出戳向他的胸口。
段延慶不知何意,下意識反擊,探出鐵杖與陳晨的鐵扇戳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