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歸藏並未在此久留,他還有其他的事要辦,將此地全權交給了沈舟虛處理。
“天算”沈舟虛,如今算是萬歸藏這一團體的重要人物,充當着總管的角色,統籌萬歸藏的所有事物,爲接下來的動作做準備。
臨走之時,沈舟虛找到風隱。
風隱望着坐在輪椅上的沈舟虛,儒雅淡然,有種從容淡定的氣質,只可惜雙腿處空蕩蕩的。
沈舟虛看到風隱隱蔽的眼神,恍若不覺,這種神色早已習以爲常,開口說出正事:“風兄弟,恕沈某唐突,今日那玉壇內的東西,不知令兄還能否再造出來?”
風隱笑道:“哦,沈先生覺的那東西怎麼樣?”
沈舟虛神色肅然,沉聲道:“乃利器也,若能大量產出,大事可期。”
風隱點了點頭,想了想道:“沈先生,給你一個建議,那送來的玉壇內的東西,無需如此浪費,用水稀釋,給諸位將士飲用,再經過一段時間的氣血凝聚修煉,效果也差不離。”
“至於東西還有多少?嗯,至少提供二十萬人的量還是不成問題的。”
他並非張口就來,而是和本尊商議過後得出的答覆,那玉壇內含有本尊精血的藥漿,確實無需直接給將士飲用,稀釋之後服用,再修煉那七個動作,可以快速凝絕氣血,開發血液能量,效果就算不如直接飲用,但也不會差太多,只不過時間需要的多些罷了。
沈舟虛聽到可以出現二十萬那樣兇悍的士卒,眼睛一亮,神色間有些振奮,笑道:“若是主公成就大業,風兄弟和令兄當記首功。”他智慧極深,但此前仍對己方的實力抱有顧慮,如今心中卻是輕鬆了些,對舉事也更有把握。
風隱笑着搖頭,“沈先生說笑了。功勞什麼的,等事情做成了再說吧。”
沈舟虛聞言,淡笑點頭,也不多說。
……
這一年的大明朝廷,可謂多災多難。
上有天災,下有人禍。地龍之災剛剛過去,入冬後寒冷天氣越發嚴重。遼東女真,北方韃靼,東南倭患,齊齊爆發出來。
朝廷內部,帝位爭奪愈演愈烈,各個派系爭鬥不休,國體動盪。
嚴寒過去,萬物復甦,初春來臨,捎帶了一絲暖意。
朝廷上下在這內憂外患中,終於認識到了事情要有個了結了,再這樣下去,國將不國。於是五大內閣輔臣,進行了一系列的政治交換後,終於妥協,公推太子繼位登基爲帝。
然而消息剛剛傳出,北方宣大總兵仇鸞,此刻不顧北方韃靼,竟率領五萬人馬,向京師開進。而打的旗號竟是“勤王”。
何爲勤王?乃是君王有難,臣下起兵求援君主之意。
而朝廷已經透漏出要擁護太子爲帝,此刻仇鸞不顧身負抵禦北方韃靼的重責,置邊疆於不顧,竟反而要揮師勤王,自然不會是爲了太子勤王,那必然就是爲了和太子爭位的皇子而來了。
朝廷雖然震怒,但也有些搞不清這仇鸞意圖,此人和皇子並無交情,爲何冒着抄家滅族的危險,做這等無緣由的事?
要知仇鸞貴爲宣府、大同的總兵,總覽宣府、大同的軍務,可謂權柄赫赫。明帝國九大重鎮,此人統管兩處,其中宣府鎮更是帝國九邊重鎮之首,足見此人位高。
最重要的一點是,仇鸞外出就職,家中老小皆在京生活,可此時竟不顧家人死活,帶兵殺向京師,明顯是豁出去了。
朝廷緊急商議,儘管不敢相信,但探子傳來的軍情,和那五萬人馬做不了假。
皇帝草草登基,登基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仇府抄家滅族,第二件事,便是將那和自己爭奪皇位的弟弟賜死。做完後,纔開始應對,即將到來的兵馬。
仇鸞的起兵,猶如一個引子,西南蜀地,冒出五千人馬,攻入縣城,舉旗造反,揚言“皇帝不仁,天降災禍於民。”,該地百姓聯想到地龍,還有剛剛過去的寒冬,不由的人心惶惶。
除此之外,另有土司等地方勢力,趁勢反抗朝廷的統治。
南方廣州地區,有不明勢力勾結荷蘭蠻夷,趁機鬧事。
倭患、韃靼、女真也是蠢蠢欲動。
好似突然之間,大明帝國就變的狼煙處處,偌大的帝國,陷入風雨飄搖的境地。
人有運氣,家有運道,同樣的道理,門派也有氣運,國家更是有國運之說,順時國運昌隆,不順時,則各種野心勃勃之輩,或是早有此心,或是順勢而起。
……
蜀地,臨平縣。
黃應節一身黑色甲冑,泛着幽光,臉色冷肅的立在馬上,身旁有士卒拱衛。
“殺……”
前方便是一處戰場,臨平縣的守衛力量,正在抵抗黃應節所帶來的人馬。
戰場中,一方士卒神態有異,眼中紅芒閃爍,隱有興奮癲狂的嗜血之意,手中的平常刀槍,此刻普通小兵揮出,竟隱隱有破空之聲響起。
另一方的臨平縣守衛軍卒,皆面有恐懼之色,若非城內就是自家老小,恐有兵敗潰散四逃的事發生,但即便如此,隨着己方人員的連續死亡,這本就力量薄弱的守衛士卒也已經陷入崩潰的邊緣。
這邊的人咬牙堅持,望着這些眼睛發紅,好似野獸的敵人,心中恐懼,往往四五個人不要命的圍攻之下,才能殺死對方一人。
其實兩方單兵實力相差並沒有如此懸殊,但戰場上,士氣往往很關鍵,士氣喪失,戰力去了八九,拿什麼抵抗。
李大山此刻望着眼前略帶紅色的敵人身影,只覺自己體內的血液流動的愈發快了,尤其敵人的鮮血灑在自己身上,精神愈發亢奮,只覺渾身滾燙,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
“嘭……”
人影閃過,臨平縣士卒猛地撲過來,緊接着又是一個人,兩人合力將李大山撲倒在地。
李大山身子被壓,怒吼一聲,將兩人掀翻,眼前刀光閃爍。
他右手大刀一橫。
“鐺……”
“噗……”
擋住了身前的刀光,卻被身後的長槍穿了個透心涼。
李大山眼前一黑,渾身那使不完的力氣,彷彿找到了缺口,傾瀉而出,軟倒在地。滾燙的身體,好似瞬間來到雪地裡,極爲快速的變的冰涼。
“嘭”
李大山倒在地上,面部朝下,心口的血窟窿血流如注,血水慢慢滲透進心口下的土層。
無人察覺的是,李大山修煉了很久上頭髮下來的那種奇怪的動作,配合那喝的紅色液體,修出的血液中的血能,此刻鮮紅的血液中,一點晶亮,泛着淡金色,極爲微小的一縷閃爍着極爲絢麗的色彩,裹挾着全身的血能,順着流出的血液,滲入了大地之中,融入了那片殷紅。
黃應節冷冷的注視着戰場,沒有理會一個小兵的死亡,大手一揮,攻勢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