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賈珠的吐槽,賈蓉只能呵呵了。
只能說,年輕人還是愛惜臉面的。
加上讀書有一定火候,自然知曉榮府的不正常。
他爹政二老爺雖然是家主,卻不是爵位繼承人,可以說得上名不正言不順。
雖然不清楚赦大伯爲何會主動讓出家主一位,卻不代表二房能夠永久佔據榮府家主位置。
等到長輩老去,大房和二房終究是要分家的。
二房沒有爵位繼承,自然只能成爲旁支族人主動離開。
也是明白這個道理,賈珠自覺肩上的壓力不小。
以後兩房分家,二房就得靠他支撐了。
就算他一門心思讀書上進,卻也知曉自家老爹的不足,誰會在一個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幾年?
可以說,要不是親爹在工部的官位,乃是上皇親點,怕是早就被趕出去了。
虧得政二老爺經常還擺出一副長吁短嘆的架勢,認識自己是沒有通過科舉入仕,這才遭遇同僚打壓無法晉升的。
這些,賈蓉都是從賈珠吐苦水的話語中分析出來的,賈珠自然不可能說得那直白。
看得出來,賈珠好好吐槽了一番之後,臉上的神色明顯好轉,或者說鬆快了許多。
顯然,這些話一直都憋在心裡,說出來後相當的暢快。
“珠叔,今年春闈會試,還參不參加了?”
賈蓉神色平靜,心中毫無波瀾,根本就沒有受到賈珠吐槽的影響,轉移話題直接開問。
“當然要參加!”
“可是你的身體!”
看到賈珠一臉堅決,賈蓉好心提醒道:“還是好好休養的好,畢竟珠叔你還年輕!”
“不行!”
賈珠有自己的理由:“不試一試,
心中總不會甘心!”
賈蓉沒有再勸,只是請賈珠吃了一頓族學最近纔有的藥膳,下午上學後直接將人送走。
開玩笑,要是這廝在族學再次昏倒,賈蓉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儘管在避開便宜父親賈珍,刻意窩在族學這裡,可寧府那邊的消息,卻是源源不斷傳入耳中。
只能說,賈珍爲了能夠促成婚事,那真是相當大方的。
秦可卿那邊身份尷尬,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陪嫁之類的。
賈珍一點都不客氣,直接給秦家鬆去了七十二臺嫁妝,全都是裝得滿滿當當的那種。
另外,還贈送了城外的田莊,可以說大方到了極點。
或者說,爲了給秦可卿撐門面,相當的費勁心思了。
寧府的動作不小,賈珍又是個混不吝,或者說喜歡炫耀的性子,自然而然引起外人注意。
外人這才發覺,賈珍這廝竟然回到了寧府。
有聽聞,其親手操辦嫡親兒子的婚事。
瞭解他脾性的存在,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知曉內情的,卻是忍不住連聲冷笑,表達了十分的不屑。
這廝,想要出風頭簡直魔怔了一般。
捷徑不是這麼走的!
秦可卿就算身份再特殊,畢竟也只是一個沒有上皇家玉碟的尷尬存在罷了,將心思放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寧府究竟是怎麼想的。
原本有意親近的勳貴家族,最近又主動疏遠。
索性賈珍沒有參加年初的酒宴,對此幾乎沒什麼感觸,不然怕是心中也有些虛的。
賈蓉一直冷眼旁觀,根本就沒有主動參合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祖母趙老夫人是個什麼心思,竟然也沒有什麼動靜,任由賈珍在那折騰?
很快,時間就來到了春闈開啓的日子。
此時,整個京城都圍繞着春闈展開話題,就跟未來的高考情況差不多,甚至還要誇張。
畢竟,一旦考上進士,基本上就是官身了。
未來的高考,最多就是給學生們一個更加寬廣的平臺罷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幾乎都放在春闈會試之上,至於早早開啓的武科就沒多少人關注了。
當然,不包括賈氏族學在內。
賈氏族學這邊,有三位學生參加今年的武舉。
他們,都是參加了一段時間馬球隊訓練的後備隊員,身手相當不錯,臉無天賦也還成。
關鍵,武舉的一些科目,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像是策馬奔騰以及騎馬射箭,他們都能夠做得比較標準,成績絕對超過了合格線。
至於所謂的武略,族學這裡早就將一些必考內容,分拆成一個個小故事讓學生們清晰記住,只要不胡編亂寫,基本上過關是沒問題的。
這不,早早開始考試的武舉,族學參與的三位學生,全都順利通過了。
也就是說,此時族學裡已經多了三位武秀才!
難怪,隋唐時期馬球乃是貴族子弟最喜歡玩的遊戲。
不僅精彩刺激,而且還十分貼合實戰,是培養精銳騎手相當不錯的手段。
族學三位參加武舉的學生,本身拳腳武藝很是一般。
但架不住他們騎術精湛,而且還有相當不弱的馬上作戰能力,放在軍中絕對是精銳騎兵種子。
他們又都經過好幾年的族學生涯,儘管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混日子,但有沒有上學差距還是很大的。
加上族學設立武課後,將歷史上衆多的戰例,分解成一個個戰鬥場景分析,對上武課的學生進行引導性學習,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又不是考武進士,三位族學學生考試相當的順利。
族學開了一個好頭!
消息很快在族裡傳揚, 頓時引起了不小轟動。
武秀才放在京城,自然屁都不是。
可這也算是一種官方認證,若是加入軍中,起碼都是什長人選,起碼已經脫離了小兵序列。
若是再多幾分支持力度,混成一個五十人級別的副百戶,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如此一來,就得面對軍中殘酷的競爭了。
可不管如何,武秀才那有是秀才,族學這次出的風頭可是不小的說。
辦慶功宴的時候,赦大老爺和政二老爺都親自過來了,可見這次族學培養出了三位武秀才,對於族人的震動之大。
政二老爺沒有掃興,在慶功宴上說什麼文舉纔是王道之類的屁話引人不快。
真要是如此說了,少不得要被人道一聲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