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刺客可不僅僅是宴請青龍白虎玄武三人,他們也十分熱情的邀請蕭讓,不過蕭讓哪有這閒情逸致,直接拒絕了。
“呦呦呦,西門吹雪大人今兒可真威風啊。”
待衆刺客和三大殺手之王消失之後,厄運又鬼魅一樣出現了。
“咱再比劃比劃?”
蕭讓身上立即燃燒起戰意來。
以前厄運總以十分高深莫測的姿態出現,讓他束手無策,現在,他釋道二重之境,迫不及待的想虐虐厄運。
“不用比劃了,如今的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收拾掉我。”
厄運直接投降。
“你這老狐狸!”
蕭讓笑罵。
“好了,不說廢話,蕭讓,我知道你來天池山是爲了幹什麼,跟我走吧。”
厄運揮揮手,身體隱入了濃霧之中。
厄運帶着蕭讓一路深入,暢通無阻,直接走到天池山最最核心之處。
這裡的迷霧更加濃厚,比外圍濃霧還要濃厚百倍,幾乎已經成爲實質化,面對面都看不見人。
不過蕭讓修爲何其高深,在這迷糊之中,他雙眼宛如兩輪小太陽那般,射出的目光,也好像兩道明亮的光柱,直接看穿一切。
“原來天池山這大霧的源頭,便是這冰雪宮殿。”
蕭讓對陣法很精通,一眼就看出了冰雪宮殿乃是霧氣之源。
“沒錯,霧氣來自冰雪宮殿,本來這是冰雪宮殿散發的極寒之氣,連浮生境都忍不住了,後有三重巨擘深入百萬裡地底,從岩漿中捕捉三條火龍,中和寒氣,這才蛻變爲現在的霧氣。”
厄運束手而立,一股豪氣就那麼散發了出來,很是逼人。
“那三重巨擘,不會就是你吧?”
蕭讓心中一動。
“小子,不錯,有眼光。”
厄運笑了起來,有些追憶的神色。
“厄運,你到底是誰,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蕭讓,又何必執着這個,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父親的好友,我不會害你,這便成了。”
到了現在,厄運仍舊是不願意提及自己的身份。
“好吧,我不問便是。”
蕭讓沒再繼續刨根問底。
“走吧,去見你的母親,她等你已經很久了。”
厄運定定神,率先走向了冰雪宮殿。
讓蕭讓很意外,冰雪宮殿這種重地,竟然沒有任何守衛力量,他還以爲會重兵重重把守呢。
“其實這裡之前防守挺森嚴的,不過今兒可是你們母女相見的日子,我不想有人打擾你們,就讓他們都撤退了。”
好像是看出了蕭讓的疑惑,厄運微笑着解釋道。
“母親她、她現在怎麼樣了?”
走到冰雪宮殿之前的時候,蕭讓內心突然就是一陣忐忑襲來,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蕭讓,你母親就在裡面,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厄運笑道。
“是我傻了,明明可以親眼見到,我卻還問。”
蕭讓呵呵一笑,心卻跳得更加厲害了。
“怎麼回事,爲何我會這麼激動,心跳這麼厲害,裡面那個人,她和我,其實並沒關係啊。”
蕭讓內心百思不得其解,按說他對雪女這個所謂的母親,應該淡定許多才是,畢竟情感上,她對雪女沒有任何歸屬之感。
“難道是這具身體的原因,可這靈魂明明是我的啊!”
蕭讓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那麼忐忑着、胡思亂想着,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到了冰雪宮殿的大門口。
逼人的寒氣迎面撲來,不過蕭讓卻不會感到半點不適,釋道二境的修爲加上被黑蓮業火淬鍊過的身體,會在乎這點小寒氣纔怪。
“這個天上掉下來的母親,會是什麼樣子?”
蕭讓深吸了一口氣。
他推開了門。
吱呀一聲,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出現在了眼前。
冰雪宮殿,雖然名爲宮殿,但也僅僅是一個空殼子罷了,空有豪華美麗的建築,內部卻是簡陋的很。
簡陋到,只有一張綠色的牀。
一個裹着綠色長裙的女子,靜靜的坐在牀上。
她盤着腿,蜷縮在那,小腿白生生的,頭低低的埋着,好像一隻敏感的兔子。
蕭讓站着的方向看不到臉,只能看到雪白的脖頸和柔順的瀑布一樣瀉下來的青絲。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我沿着小溪玩耍,赤着腳丫,清風摸着我的臉,問我有沒有看見一隻小青蛙···”
女子正在唱歌,歌詞很是稚嫩,好像一個小童在唱。
蕭讓一愣,不是說是母親嗎,怎麼是一個小孩?
“蕭讓,柔兒雖然留下了一條命,但是她神魂受創,天池山傾盡全力也無法治癒。”
一道長長的嘆息響起,厄運走了進來。
蕭讓注意到,厄運的鬢角仔細的梳過,衣服好像也是換了新的,他的目光,很溫柔。
“小柔現在,只有六歲,她以爲,她以爲我是她父親···”
厄運哽咽了,兩道清淚順着他刀削般的臉流淌了下來。
“六歲!”
蕭讓呆住了。
他曾經想過無數次自己和“母親”見面的情形。
他曾經惴惴不安心頭狂跳。
他曾經設想過無數副母子相見的畫面。
可他萬萬想不到,他沒看到母親,卻看到了一個孩子。
“爹爹!”
綠牀上的小女孩聽到聲音後,連忙轉過身來,光着腳丫,向着厄運撲去。
她沒有走到路上,而是一腳踏出,就那麼凌空飛到厄運身旁。
即便她只有六歲,已經忘記了所修煉的神功絕技,但她畢竟是一個強大的武修,僅僅靠潛意識就可以做到許多驚世駭俗的事情。
“小柔,我來看你啦。”
厄運連忙將自己眼角的淚水擦拭掉。
“爹爹,你怎麼哭啦,你不想見到小柔嗎?”
雪女一手抓住厄運的胳膊,一手給厄運擦淚。
“怎麼會,小柔,我是看到你太激動了。”
“騙人,那麼久不來看人家。”
小柔扁扁嘴。
“小柔,我是怕你太寂寞,所以給你找了個伴兒。”
厄運伸手指指蕭讓,“你看,這個、這個···”
猶豫半晌,“哥哥”兩個字始終說不出口,這是兒子啊,不是哥哥!
“咦,這大哥哥是誰,怎麼感覺好親切。”
雪女目光落在了蕭讓身上,再也移動不開,兩道不屬於六歲孩童的慈祥與溫柔,開始在她目光中浮現。
嗖!
她飛到了蕭讓身旁,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看了蕭讓一圈,突然拉住了蕭讓的手。
“大哥哥,我們以前認識的,對不對,爲什麼我感覺我見過你?”
“我腦海深處,一直都有一個影子存在,我看不清他的臉,不過我感覺他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