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趙德言

草原上的民族很複雜。

有許多甚至根本就講不出他們的出身跟來歷。

在匈奴人強大時這些人就是匈奴人,在柔然人崛起時這些人就是柔然人,而在現今突厥人統治草原的時代裡,這些人自然就是突厥人了。

草原上就是這樣。

你是什麼人並不是由你自己決定,而是由誰來統治草原決定的。

這隻商隊最終的目的地是河中的撒馬爾罕,那裡離着這裡稱得上是十分遙遠的,但如果將大隋的物產販運到河中地區,收益也會十分豐盛,少女的爺爺曾經走過這條商路七次,算得上這條商路上的老人了。

“爺爺說,他之前從沒遇到過那麼兇狠的馬賊。”

少女現在說起之前那些馬賊的時候還有些心有餘悸,對於少女來說,那些馬賊太過兇狠了,只是差一點,他們佈置的矮牆就要被那些馬賊突破,而等待他們的,可不僅僅是被劫掠一空那麼簡單。

“你的漢話說的不錯,很標準。”蘇信笑着說了一句。

聽到蘇信的誇獎,少女很高興,她的眼睛都笑成了一彎月牙。

“我是米國人,我的漢人朋友都叫我小米,我們家從我爺爺的爺爺那一輩起,就做從中原到河中地的生意了。”

小米高興的說着。

蘇信自然知道,少女說的米國是河中地昭武九姓裡的米國。

說着,說着,她就嘆了口氣,有些愁眉苦臉。

蘇信不由問道:“怎麼?”

小米有些沮喪的說道:“這一次我們恐怕是到不了河中地了,剛纔爺爺跟其他人討論,說中原大亂後,現在這草原上也不太平了,東方跟西方的突厥人厲兵秣馬,隨時都會開戰,這些突厥人一打起來,那商路就斷絕了……我們打算到了赫連堡就把貨物全部賣掉,不去撒馬爾罕了。”

“只是這樣一來,我們肯定會虧掉至少一大半的利潤的,最終能不虧就算不錯了,那些大隋的絲綢,在草原上哪裡有河中地的價格高,撒馬爾罕的那些薩珊波斯的商人,才富的流油呢!”

說到這裡時。

小米又來了精神,她伸手給蘇信比劃着:“你知道嗎!上一次我們運到撒馬爾罕的一批最上等的絲綢,被一位從木鹿來的大商人看中了,那位有錢的波斯人用這麼大的寶石付賬!而且一出手就是五顆!天哪!那些寶石要是能拿到大隋來賣,肯定能賣出天價的!”

蘇信看小米的比劃,她說的寶石的大小大概比鴿子蛋還要大上一些。

而能讓小米如此的雀躍,那寶石的品質定然極爲上乘。

其實這也正常。

河中地的波斯商人壟斷着天竺的商路,天竺盛產寶石,天底下最頂級的寶石,無一不是出自天竺,而這也是絲綢之路上,除了絲綢跟香料之外,最重要的貨物。

“怎麼,聽你的語氣,那些寶石你們沒帶到大隋來賣嗎?”蘇信笑着問道。

“一說起這件事我就來氣!”

小米憤恨的哼了一聲,她悶悶不樂的說道:“上次我們走到赫蓮堡的時候,那些寶石被一位突厥貴人看中了,那位突厥貴人是武尊畢玄的弟子,我們惹不起,只好把那些寶石低價賣了。”

少女說話的時候還咬着牙齒,顯然她對於此事是沒齒難忘的。

“畢玄……”

從這位昭武九國的粟特少女嘴裡聽到畢玄這個名字,蘇信輕笑了一聲:“這位突厥的武尊應該也在赫蓮堡吧?”

“應該是。”

小米點了點頭,說道:“我聽那些突厥人說,他們的武尊輕易不會離開王庭的駐地……”

“那就好。”

蘇信笑着點了點頭。

聽到這話,小米有些奇怪的看了蘇信一眼,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神色一變,語氣有些擔憂的說道:“難道蘇大哥也是從中原來挑戰畢玄的嗎?那畢玄心狠手辣,對膽敢挑戰他的人,可從來不會手下留情。”

“放心,我可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蘇信說罷,勒住了繮繩,眼神看向了遠方,小米正在奇怪,她剛想問一下,不過還不等她問出口,她便看到了遠處出現了許多黑色的圓點。

這些圓點越來越近,她也看得越來越清晰,那是騎着馬匹,急速衝來的騎兵。

看數量。

足足有着數百人之多。

“嗚——嗚——”

商隊裡的人這時也發現了這些重來的騎兵,他們吹響了號角,不過這並沒有什麼用,因爲這次重來的騎兵實在是太多了,就這隻商隊裡的十幾二十位戰力,在這些裝備精良的騎兵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

“是金狼衛!”

有人看到了這些騎兵高舉着的印有金色狼頭的旗杆。

金狼衛是當今突厥大可汗頡利的親衛,是從最驍勇善戰的勇士中挑選出來的。

每一個都悍不畏死。

“壞了!壞了!”

小米的臉上也露出了惶恐的神色,她面色變的煞白。

商隊裡的其他人也都目露絕望的神色。

許多人甚至都閉上了眼睛等死。

他們雖然僱傭了蘇信作爲護衛,但他們並不覺得蘇信能夠從這數百金狼衛的手裡把他們救下,實在是這些金狼們在草原上的名聲太過可怕。

“金狼衛也會在草原上劫掠?”

蘇信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要知道這可是突厥大可汗的親軍,不是那些普通的突厥部衆,而草原上的商路是突厥人極爲重要的稅收來源,按道理來說應該加以保護,怎麼會隨便劫掠,這麼幹不就是要把商路毀掉嗎?

小米絕望的說道:“這裡是突利可汗的地盤,不是頡利可汗的地盤……”

這麼一說。

蘇信就明白了。

看着那些沒有絲毫減速的想法,打算直接一個衝鋒把這隻商隊衝散,然後再進行屠殺的金狼衛,蘇信嘆了口氣。

“必須要殺個乾淨,否則的話,會給這隻商隊帶來不小的麻煩……”

蘇信這麼想着。

頡利可汗在草原上的勢力比突利可汗可大的多。

比如現在突厥的王庭便在頡利的手中。

要是他殺了金狼衛的事情傳出去,他倒是不怕什麼,但這隻跟他一起的商隊,恐怕在這片草原上也活不下去了。

“麻煩啊……”

好在蘇信有羣攻利器天魔琴,天龍八音一出,在這琴音籠罩的範圍之內,他讓誰死誰就要死,他讓誰生誰便能生。

“錚!”

小米突然聽到一聲琴音。

這琴音一點也不悅耳,反而還有些刺耳。

這聲音甚至還讓她生出了一種極爲心悸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的想要捂住耳朵。

緊接着這聲琴音之後的,是她一生中見到的最爲可怕的一幕,那些已經衝到了商隊近前不到三十步的金狼衛突然之間爆成了一團血霧,隨着這種刺耳琴音的不斷響起。

那些金狼衛們像是被砍倒的樹木一樣,慘叫着從奔馳的駿馬上摔落了下來,那些還活着金狼衛見勢不妙,正打算逃跑。

但是還不等他們掉轉馬頭。

他們的腦袋便在一陣血霧中沖天而起。

不消片刻。

這數百位草原上最精銳的金狼衛便全部死傷殆盡,屍橫片野,滿地都是殘肢斷臂,甚至都很難找到一具完整的屍體。

“這天龍八音還是太過霸道了……”

蘇信收起了自己的天魔琴。

商隊裡的那些人此時已經嚇的癱倒在了地上,他們看向蘇信的目光無比的恐懼,就像是看着一隻魔鬼。

蘇信催動馬匹來到了小米的身旁,他剛纔已經從這隻商隊的手中要到了去往赫蓮堡的地圖,即便是沒有這隻商隊,他自己去赫蓮堡都不是什麼問題。

小米現在也有些畏懼蘇信,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之前跟她和顏悅色的交談的大哥哥竟然是一位這麼恐怖的存在。

彈指之間,就把那些金狼衛殺了個精光。

見到衆人對他的畏懼,蘇信也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知道,他是時候離開了。

不過想到自己曾經答應過要護送這隻商隊到突厥王庭,他現在要是走了,說不定這隻商隊還會遇到什麼危險。

“這個你拿着。”

蘇信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竹製的哨子,將其遞給了小米。

“在到赫蓮堡之前,你們要是遇到什麼危險的話,就吹響這個哨子,我聽到後,會第一時間過來的。”

小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伸手將竹哨接了過來。

……

蘇信這一路上就悄悄的跟在這隻粟特人的商隊後面,好在從遇到那些金狼衛之後,一直到赫蓮堡,這隻商隊都沒遇到過什麼太大的危險。

赫蓮堡是突厥的王庭。

不過突厥的王庭經常換,現在還在赫蓮堡,將來就不知道搬到哪。

歸根結底突厥人還是逐水草而居,哪裡的水草豐美,他們便會到哪裡去安營紮寨。

作爲整片草原上的貿易樞紐。

這座城市還算是繁華。

隨處都可以見到來自天南海北的商人,無論是粟特人波斯人還是漢人或者是不知道哪裡來的人,他們雖然說着不同的語言,但是憑藉着手勢,都可以進行交易。

突厥人的騎兵不時的從城鎮中的道路穿行而過,維持着這裡的治安。

赫蓮堡的商稅是突厥人最重要的稅收來源,通過從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商人們的交易額中抽水獲得的收入,甚至比突厥人進行劫掠來的收入還要高。

不過這樣的好日子就快要到頭了。

趙德言騎着馬在城鎮中四處逛着,赫蓮堡成爲如此繁華的一座商貿樞紐,全都歸功於他的功勞。

他從中原來到草原,成爲了頡利可汗的國師之後,便力主赫蓮堡的建設。

十多年下來。

這裡也果然不負他期望的那樣,成爲了整個突厥最大的一座聚寶盆,只需要擁有這座城市,什麼都不用做,便可以日入鬥金。

這也是爲什麼頡利可汗的勢力在這些年裡遠遠超過了突利可汗的原因。

只是此時的趙德言卻眉頭緊皺。

儘管他眼前的這座城市依舊繁華,但他卻看到了這繁華下潛藏的危機,中原大亂了,中原大亂的影響是很大的。

途徑赫蓮堡的商路的東段便是從大隋起始的。

中原大亂之後。

從隋朝那裡來的商隊明顯的減少了很多,根據他這大半年來的估算,商隊的熟練足足下降了五成,而起下降的趨勢沒有絲毫降低的跡象。

在這樣下去。

恐怕從隋朝來的商隊,要比以前低上起碼九成。

而沒有了中原的貨物,那些河中地的粟特人,還有那些唯利是圖的波斯人,是不可能如此趨之若鶩的到這片草原上來的。

這段時間以來。

突厥的高層已經不止一次的討論過趁着中原內亂,他們也好分一杯羹的事情。

對於中原的花花世界,沒有哪個突厥的貴人是不向往的。

趙德言雖然是漢人,但對於中原他並沒有多少感情,對於南下到中原去劫掠,他本身是沒有太多牴觸的,只是他覺得靠着劫掠,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要是因爲南下劫掠,而把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這座草原商路上的重要樞紐跟荒廢了,那想要再建起來,可就千難萬難了。

畢竟。

那些粟特人手裡掌握着橫穿萬里黃沙的商路。

正在趙德言皺眉思索間。

他眼皮突然一跳。

他看到了一個他認爲絕不可能看到的身影,他看着遠處的那個白衣身影,臉上露出了極爲戒備的神色。

“他怎麼會來這裡!”

他看到的自然是蘇信。

趙德言除了是突厥國師之外,另外的一個身份便是魔門魔相宗的弟子。

作爲魔門的弟子,他自然見過蘇信的畫像。

對於這位魔門年青一代最有名聲的弟子,趙德言自然是熟悉的緊。

在趙德言發現蘇信的同時。

蘇信也發現了他。

蘇信向着正目光森然的看着自己的趙德言微笑着點了點頭。

趙德言便聽到了蘇信的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耳旁。

“不知道魔帥可否借一步說話?”

聽到此話,趙德言的眼皮猛烈的抖動了一下,他咬了咬牙,雖然心裡極其不情願,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

對於蘇信這個人,他是極不願意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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