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心想:“我練的是《大日真火功》,你說的兩門都不對。”口中道:“我當初得到假死大法之時,尚有另一門內功,便是這《清靈內功》。這是正宗道家內功,雖則進境緩慢,卻內力平和,無走火入魔之虞,更兼之有養生奇效,實是一門頂級內功。派中弟子習練,那是再好不過了。”
莫大先生問道:“掌門人,那你何必習練《地藏假死大法》?”
李晏笑道:“可假死大法見效快啊!況且,《清靈內功》有的功效,假死大法一點不少,全部具備,否則,又何必要人用死亡來練功?”
莫大先生沉默了一會,嘆道:“卻是如此,練功爲了什麼?名?利?人死了,那就一切都沒了。”
“好,掌門人之義舉,我會記錄在本門典籍之上,以供後人知曉。你當掌門人,確實勝過我良多。”莫大先生說完,持那一卷宣紙離去,親手交到衡山派藏書閣中。
衡山派上百年曆史,縱然不及少林寺藏經閣,奇功絕技無數,卻也有數十門武功,包括衡山劍法、內功,均藏於其間。
可惜,衡山三大絕技,自古以來,便是師徒口口相傳,不著文字,以致衡山五神劍失傳。莫大先生至今想來,心中仍覺惋惜。
山上無事,刻苦修煉,《大日真火功》威力奇大的同時,修煉難度,修煉過程中的痛苦,也非《笑傲江湖》之中任何一門內功可比。
如此過了兩個多月,衡山頂上,也是一日熱過一日。
又過了些時日,衡山派衆女弟子下山採辦,曲非煙替李晏新縫一套大袖寬袍的衣服,送給了他。
這一天太陽毒辣,到得午間,忽然颳起狂風來,陰雲層層疊疊,過不多時,便下起雨來。
李晏見天上積雲如鉛,這場雨勢必不小,心想:“我記得原著之中,到秋冬之際,左冷禪會下發盟主令旗,責令五嶽劍派趕赴福建。他命嵩山派弟子僞裝成日月神教之人,截殺各派弟子,恆山派便因此故,損傷慘重,爲令狐沖救下,我要提醒她們嗎?”
李晏在房中來回踱步,沉吟道:“嵩山派高手極多,左冷禪的十三太保,一半以上乃是他蒐羅邪派妖人,加入嵩山派。若不趁此良機,嵩山派內部空虛之際,反攻嵩山,要想再有一個如此機會,卻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罷了。我會遣人通知恆山定閒師太,注意魔教妖人埋伏,至於嵩山派,就不多提及了。恆山三定,實力均自不弱,後天小成之境的高手,警惕心起來的情況之下,要想埋伏她們,也不容易。我得派人去嵩山腳下,密切監視嵩山派,過得兩三個月,是否真有大批弟子下山?到時打上嵩山了,一看左冷禪和他的十二太保,一個不少的都在,那就搞笑了。”
李晏緩緩吐出一口長氣,又想:“嗯!對了,嵩山和少林寺是鄰居,這一仗,須得避開少林寺。”
少林寺在少室山,嵩山派在太室山,少室太室,都屬嵩山。
忽聽得衡山上有兩道渾厚的男子聲音說道:“老衲方證(貧道沖虛),上山求見衡山劉掌門!”
這兩道聲音穿透雨幕,送上山來,顯示出說話者高深的功力。
李晏不禁心中一動,尋思:“這兩人冒雨前來,不知所爲何事?”凝運內力,朗聲道:“兩位大師請上山來,我在天柱峰三清觀恭候二位大駕!”
這一句話,他用上了一身內力,聲音洪亮,震得山谷間響聲不絕。
“請劉掌門稍候片刻。”又一句話被送上山來。
李晏撐傘出門,到三清觀前,見到莫大先生也在,笑道:“師伯也在?那正好。我和方證、沖虛,無甚交情,說起話來,難免乾燥。師伯在就沒這個煩惱了。”
適才他和方證、沖虛用千里傳音之法,遙隔衡山天柱峰上下說話,衡山上下,誰都聽到了。
莫大先生道:“他們二人冒雨上山,只怕是有大事。掌門人,你要小心爲上。”
李晏進觀,收了雨傘,放到一邊,說道:“少林方丈、武當掌教,親自上山,惡意定然是沒有了,善意有多大,那也未必。”
“你心裡有數就好。”莫大先生說完,不再言語,他並非極多言語之人。
過了一會,雨幕中現出一名老僧、一個老道士,正是少林寺方證方丈和武當掌教沖虛道長。
兩人行得甚快,片刻間已走近三清觀來。
方丈道:“阿彌陀佛。老衲和沖虛道兄,不請自來,還望劉掌門見諒。”
李晏笑道:“兩位大師能來,那是衡山之福。外邊雨大,快請進觀一敘。”四人進觀,分賓主落座。
莫大先生搶先開口道:“二位前來,不知所爲何事?”
方丈、沖虛對望了一眼,沖虛道:“貧道和方證師兄此來,是當一個說客。”
李晏登時會意,衡山派退出五嶽劍派的訊息,兩個多月來,已傳遍江湖。五嶽劍派變爲四嶽劍派,其他四嶽不急,最着急的卻是少林和武當,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
於是他一擺手道:“若二位上山來,是爲了說服我和莫師伯,收回退派的成命,大可不必多費口舌。”
方證合十道:“劉掌門,衡山派自古以來,便是五嶽之一,又何必執意退出五嶽劍派呢?”
李晏心想:“呆在五嶽劍派之中,和嶽不羣、左冷禪之流勾心鬥角麼?我還沒這個耐心。”
江湖正派三大勢力:少林寺、武當山和五嶽劍派,這三家門派之中,少林寺最爲強大,武當山次之,由五派合併而來的五嶽劍派,位居末席。按理來說,五嶽劍派實力最弱,不該作爲抵抗日月神教的第一線,可百年來,日月神教和五嶽劍派之間,不知火併了多少次,死傷慘重,雙方已結下了深仇大恨。
少林寺和武當山,偶爾下場,大部分時間作壁上觀,卻是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