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姓青年和那個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小年輕,他們兩人很奇怪李明此時的狀態,這絕對不像是一個剛剛被拒絕的人應該有的狀態,除非……
董姓青年微微一笑:“本來準備走的,只是出於禮貌和好奇留下來聽完而已,不過看到李董事長如此霸道,我倒是不想走了,羅浮宮集團算我一個。”
“我也一起,不過說好了我可沒有錢!”平平無奇的青年站了起來,說這話的時候卻沒有半點空手套白狼的羞愧,反倒是很自豪的樣子。
“有意思,”李明突然升起了一絲興趣,笑着說:“不怕我騙你?還有你,沒錢,你有什麼?”
“怕!”董姓青年鎮定的說:“但是我想李董事長就算是老糊塗了,也不會連個謊話都不會編了,所以搏一把咯!”
另外一個小年輕更是直接:“我有個老爸——錢建設!夠不夠?”
李明本來只是隨口一問,倒是這兩個小輩的表現很是驚豔,於是他伸出手道:“合作愉快!認識一下,李明!”
“董輝!”
“錢小軍!”
“合作愉快!”
……
時間永遠是不夠用的,對於白天行來說越發的如此。
最近的時間,他需要爲自己準備些壓箱底的手段,還需要引導弟子們修煉,偶爾還要兼顧羅浮山工程的建造進度,甚至於連修煉都抽不出多少時間。
又是一天忙忙碌碌的結束,白天行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需要一些幫手,信得過的幫手!”
玄鼎宗,從來不是爲了單純的引人入道的,終究是要反哺自己的。
李家的表現很不錯,但是白天行從來都清楚,雙方只是一場交易,哪怕日後真正的能夠信任了,他也不會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李家。
是制約,也是平衡。過度的放縱,從來不是信任,而是將背叛的刀子親手遞到對方手中。
所以,白天行要重新要再去找一些人來幫忙,這一次不能僅僅的看重世俗的力量,恰恰相反,他是要找一些其他的力量,比如說代表着修煉者的力量。
幸運的是,目標其實有很多,白天行無需爲此煩神。
……
“道衝,
似萬物之宗,
淵兮,
而用之或不盈。
挫其銳,
解其紛;
和其光,
同其塵。
湛兮,
似若存。
吾不知誰之子,
象帝之先。”
早晨的空氣十分清新,一些勤快的婦人已經起牀生火,偶然還能看到一些炊煙升起。
這是在農村,很多人家依舊還是用着古老相傳的柴薪做飯。
古樸和新潮,在這裡表現的淋漓盡致,既有紅色的牆磚砌成的老房子,也有新起的牀明瓦亮的樓房。褪去的歲月的沉澱和最鮮豔的紅色,完美的展示了時間的痕跡。
這樣的地方,是相對封閉的,在這個節奏飛快的社會,卻因此意外的保持着一份寧靜。
沒有來過的人恐怕很難相信,就在自己的身側,可能就有這樣的世外桃源。
它不美麗,卻富有韻味,久居其中難以品味其中三味,偶然發現卻滿是驚喜。
這樣的地方,也是很少有陌生人到來的,尤其是在這樣的清晨。
所以當白天行一步一步的走進如畫境般的村落,不少早起的人都對他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白天行再次來此,心裡很難說是什麼感受,他以爲自己瞭解這裡的一切,但是當再次踏足其中才發現從來沒有發現的美。
可惜的是,一年的時間過去了,這裡沒有太多的變化,卻沒有人還記得他這個青華觀中的小小道童。
道士誦經的聲音傳到很遠,爲這個村落平添了一份寧靜,這裡的人已經習慣了這個聲音,也習慣了道士。
但是白天行還是那樣的格格不入,彷彿畫卷之中的一抹淡墨,淡雅別緻卻破壞了那一份靜謐安寧。
他來到了道觀之外,熟悉的聲音還在朗誦着玄之又玄的道經。
駐足!
白天行雙手下垂,低頭聆聽着這絲毫無用的道經。
良久,裡面的誦經聲停了,然後就聽見有人在說。
“今天的早課就到這裡了,吃飯去吧!”
白天行這才擡頭,望了一眼道觀,然後略微驚訝的看到了道觀之上的神光,最後邁步走了進去。
“諸位!好久不見!”
……
世間的變化似乎從來沒有影響到青華觀,無論是遠在中東的戰爭,還是近在咫尺的江縣的變革。
青華觀裡的道士每天重複着一樣的工作,唸經、祈福。
如此循環,靠着左鄰右舍的信衆們佈施積德,才能勉強維持。
青華觀不是什麼有名的道觀,沒有底蘊沒有歷史,卻很受尊敬。
大概,是因爲這裡有一個真正的有道之士?
道觀變大了,道童來來去去,但是青華道長依舊重複着日復一日的誦經。
又是新的一天,剛剛結束了早課,青華道長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和藹的對道童們說:“今天的早課就到這裡了,吃飯去吧!”
然後,他轉過身,正好看見一個高大的人揹着朝陽走了進來。早晨的陽光就已經如此炫目,讓他一時間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然後,聽到一個似是熟悉的聲音在說:“諸位!好久不見!”
……
多少年後,有人回憶起來,會覺得這一天,似看見了真仙臨凡。
事實上,此時對於青華觀衆人來說,和看見了真仙臨凡也沒有任何區別了。
黃明偉沒有想到再次看到白天行會是這樣的情景,當朝陽晃花的眼睛適應過來之後,他就忍不住上前一拳頭打在白天行的胸口:“好小子,我還以爲你死了,打了那麼多次電話也不接,後來乾脆失聯了,艹!”
其他人,倒是一時間沒有認出白天行,因爲他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一襲看不出材質的玄色道袍,長髮在頭上盤了一個古風的髮鬢,一根無暇白玉打造的玉簪插在髮鬢之上。
腰間掛着一把古樸的長劍,腳下踩着看不出什麼獸皮縫製的踏雲靴。
這樣的白天行,實在是無法和之前那個默默無語的道童放在一起比較,除了黃明偉沒有一個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