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林恆接下之後，這白鬍老者輕輕吐出一口氣。
頭頂了赤色狼煙，也漸漸消散。
丈餘身軀，縮水至六尺佝僂之身。
這老者望着林恆，皺眉問道：“哪裡來的小子？居然敢入葫蘆山。
這葫蘆山中，鎮壓大妖兩尊，雖然暫時沒有脫困之虞。
可是藉由這兩尊大妖散發之妖氣，葫蘆山於妖族而言，便是聖地，乃妖族雲集之地。
你家長輩沒有告訴你這些嗎？”
老者眼神開合之間，精光四射，一雙眸子，死死地盯着林恆，顯然，若是林恆回答令他不滿意，他立刻就會出手。
林恆與老者對視，居然察覺雙目有些酸澀，不由心中咂舌不已。
在葫蘆山中遇到白鬍子老者，若是所料不錯，這應當就是葫蘆娃救爺爺的那位老爺爺了。
可比起自己小時候所看過的動畫片，眼前的老爺爺，哪裡有一點重合的跡象。
剛剛將自己接下，少說縱越數十丈高下。
果然是真實的世界。
自己在這個世界中僅存的優勢，恐怕也就只剩下對劇情整體走向的熟悉，以此來做到獲取對自己有利的奇物了。
若是自己還按照記憶中的固有印象來揣測這故事中的人，恐怕連骨頭都未必能留下來。
別的不多說，就眼前的老爺爺，估計都能手撕坦克，以一敵百了。
那蛇妖蠍妖，怕是真當得起大妖之名。
心中沉吟良久，林恆才緩緩開口道：“我若說我並不是此地之人，你信嗎？”
此地。
可以理解成葫蘆山
也可以理解成這方世界。
林恆這句話不算撒謊，故而眼神清明，坦坦蕩蕩。
已然收斂了一聲氣血的老爺爺狐疑的望着林恆，眉頭緊緊皺起。
“山神託夢，說這葫蘆山中有神物可以掃清寰宇，我在這葫蘆山中結廬而居如此之久，卻也一無所獲。
如今這小子從天而降，難不成，是那尊山神的意思。
不，這葫蘆山上，有大妖，有山神，若是那兩尊大妖借這小子之手，欲要脫困而出，外界本就被大妖禍世，若是再有兩尊大妖脫困，我可就犯下大錯了。
再者，大妖禍世，神靈也未必好到哪去，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既然如此。。。。”
老者眼神之中，兇光閃耀。
林恆心中一驚，汗毛都豎起。
在他昏迷的日子之中，御靈珠絕對對他的身體做了什麼。
若不然，他不會成就所謂的人族貴血，也不可能做到對先天八卦過目不忘。
而如今，老者只是心生惡意，他便有所警覺。
秋風未動蟬先知，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大抵如此。
被玄木貫穿四肢的老者跟他說過，凡是人族御者，無需修煉，便會自動聚攏天地靈氣，神魂也會隨着人道分流，御道修爲的強盛而愈發強盛，誕生所謂的神性之光。
靈氣之說他倒還沒有察覺。
可過目不忘，對危機的警覺，他已然嚐到了甜頭。
可是似乎眼下，就算是察覺到了什麼，他也無計可施。
林恆嘴脣抿起，心中有些不甘。
難不成，入這葫蘆娃世界，連那葫蘆籽都不曾看到，就要死在白髮老爺爺的手中不成？
這要是死了，自己估計會成爲穿越者之恥的吧？
林恆張口欲要說話。
卻只覺腳下土石震動。
天穹之上，不知何時，已然是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雄偉的葫蘆山之上，裂出了道道裂紋。
似乎，有什麼異變正在發生。
老者也是面色一滯，望向天穹之上，低聲呢喃道：“這是，有大妖出世，妖氣沖天，天地異變！！”
大妖出世。
林恆將老者的話收入耳中，心神搖曳。
葫蘆娃世界的世界觀稱不上是宏大。
能夠稱得上大妖的，只有那金蛇精，蠍子精。
充其量，再加上第二部的青蛇精。
眼前老爺爺還存活於世。
那大妖是誰，也就昭然若揭了。
自己居然來到了葫蘆娃世界劇情剛剛展開之時。
那隻穿山甲，鑿穿了葫蘆山，放出了那蛇蠍二妖！
林恆咬了咬牙，富貴險中求，若是不想死，還想得到那葫蘆籽，自己不能什麼都不做。
他死了，葫蘆娃世界的世界線不會有任何變動。
想要收穫，必須作死！
一念及此，林恆伸手拉向老者，急切的說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你若是不想死，那就趕快找一個山洞躲起來。”
老者轉過身來，面色不善道：“你知道這天地異變的原因？
是你放出了大妖？”
林恆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來不及解釋了，我只能說，這一切跟我無關。”
老者還欲說些什麼。
卻只見這崇山峻嶺之間，散發出一股極致冷意。
老者轉過身去，只見一股股藍色氣流，從羣山深處蔓延而出。
所過之處，一切生靈，盡數被凍結。
飛鳥墜落，四分五裂。
轉瞬之間，就蔓延至兩人立足之地。
老者雙眸張開，周身再次瀰漫出了那氣血狼煙，只是這次卻不再將其納入身軀之內，而是將其御使於周身。
那藍色寒流侵襲，一時半會居然難以奈何老者。
老者揉了揉眉心，望着站在自己身後的林恆，猶豫半響，輕聲說道：“我抵禦不了多久，要去哪個山洞。
這寒流，乃是積蓄已久的大妖怨氣，凍結萬物，一般的山洞岩石，抵禦不了怨氣侵蝕。”
林恆撓了撓頭，小聲說道：“沒事，你隨便走，你去的那個山洞肯定能夠抵禦這寒氣的，說不定還能有什麼特殊收穫。”
白鬍子老者的面色瞬間漆黑了下來。
林恆撇了撇嘴，沒有解釋。
這裡是葫蘆娃世界，在葫蘆娃沒有出現之前，老爺爺就是天命之子，沒道理他會被寒流凍結。
只要他自己找，肯定能夠找到穿山甲所在的山洞的。
到時候，讓穿山甲帶他們去尋找葫蘆籽就是了。
寒流愈發恐怖，老者重重嘆息了一聲，將林恆拎在手中，一躍而下。
其身形，如同山猿一般，左右橫跳。
而後，老者眼神一亮，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山洞。
“奇怪，這山洞好像是被穿山甲鑿出的痕跡。”
老者搖了搖頭，來不及再想，一躍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