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十二說要搞峨眉,破壞凝碧崖風水,這可不是隨便說說,他第二天就付諸行動。
先下旨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重新審覈大明所有判而未決的死刑案件。
要求不許有一樁冤假錯案,但凡有一絲疑點,也要重新調查。
凡是能確定的死刑案件,死囚全都裝進囚車,走水路入川,拉去峨眉行刑。
另外之前華十二削藩的時候,有一些不識相的藩王,全家都打入天牢了,這些藩王手裡大多都有人命,就讓刑部挑那些做過惡的,罪證確鑿的,也都送入死囚隊伍,運去峨眉咔嚓。
華十二找不到凝碧崖,但不要緊,天師府和武當的人知道啊,派幾個弟子跟隨押囚隊伍,一起就去了。
大明的死刑犯其實很多,但真正處決的卻並不多,判決之後,還要上報朝廷,三審五復奏,一般情況下,幾百件判決死刑的案子,真正能到行刑這一步的,包括斬立決和斬監候的,大約每年只有七八十個案子,多也不過一百多。
但這一次華十二卻下狠茬了,都犯死罪了,那這犯人能死爲什麼不讓他去死?
留着污染空氣麼!
所有案子,只要三司審覈無誤,華十二直接就用硃筆畫叉,叉叉叉,都給我去死!
別的皇帝要是這麼幹,朝廷早就鬧翻了,一大堆御史言官,每天都得鬧騰,還得把皇帝罵個半死。
當然他們不敢罵烏龜王八蛋什麼的,那就誅九族了,主要是罵昏君弒殺、桀紂暴虐什麼的,總之不把皇帝罵的回心轉意,赦免一些死囚,這些人就不罷休。
其實這些御史言官也不是好心,一來收錢了,二來罵皇帝可以彰顯他們剛正不阿,博一個好名聲不是。
老百姓一看,嚯,這老畢登連皇帝都敢罵,清官啊!
但是到華十二這兒,就真不敢罵了,因爲他真殺啊,你敢罵,皇上就敢殺,我這鬧着玩,你那下死手,這你受的了麼。
華十二登基之前就清理了一波了,現在朝廷裡的文官不是新提拔上來和他一條心的,就是善察言觀色,行事謹慎的。
所以這一次他大開殺戒,在明朝展開嚴打,那就沒有一個敢站出來反對的,還都得上書引經據典的讚美,說一句‘殺的好’!
隨着華十二不斷催促三司加快審查速度,大明各地的死囚,源源不斷的組團從各地運往川蜀,北地的走運河轉長江,江南的直接順着長江過巫峽。
兩個多月的時間,就往川蜀送去三萬多死囚。
之所以這麼多人,是因爲歷年來斬監候,判而未斬的人太多,如‘倩女幽魂2’裡諸葛臥龍那樣關了十幾二十年的,這一次全都拉出來咔嚓了。
有些死囚是家裡花了錢的,刑期一拖再拖,就等着皇上大婚,或者生兒育女什麼的,大赦天下,好能重新出去逍遙自在。
這回好了,不用大赦就能出來,還能一路遊山玩水,最後加入陰間旅行團,集體上路,走的一點都不孤單。
東廠廠督曹正淳,跟隨第一批京城附近押送的死囚,先一步到了峨眉山,他老搭檔天師府長風真人,在山腳下燒了一張符咒,片刻之後,一道劍光落在面前,正是投靠朝廷不久的許飛娘。
許飛娘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就是配合此次行動,提前去凝碧崖打探消息。
她一現身,長風真人就上前施禮:“見過道友!”
曹正淳知道許飛娘是新加入國師府的高人,也上前見禮。
許飛娘還禮之後,說道:
“那峨眉派已經完全封山了,兩位可以放心動手,貧道還要去幫助皇上籠絡高人,這就告辭了!”
說完放出劍光就走。
見許飛娘已經踩好點,長風真人便化身嚮導,帶着隊伍跋山涉水進山,到了凝碧崖外圍區域。
長風真人指着前面一大片迷霧說道:“曹公公,咱們到了,那霧中便是凝碧崖所在!”
曹正淳當即就要下令讓隊伍往那霧中行去,卻被長風真人止住:
“公公且慢,那霧不是凡霧,乃是峨眉派護山陣法,兩儀微塵大陣,待會兒就圍着這霧氣行刑就可以了!”
曹正淳不懂這些,但臨來的時候,聽皇上交代,那些玄之又玄的事情,都聽從這位長風真人的,於是連忙說好,叫手下人動手行刑。
這第一批死囚有一千多人,全都被錦衣衛和東廠番子押過去跪好,監斬官上前拿出刑部公文,宣佈行刑。
一千多死囚中,凌遲的有三百多人,其餘都是斬立決。
凌遲的人中有不少藩王,這些藩王作惡多端,在原本各自的封地作威作福,害人性命,謀人田地,奪人妻女,這些惡事在這些藩王身上都屬稀疏平常。
這一次朝廷清算,把他們的罪行全都挖了出來。
不少藩王哭求討饒不得,絕望之下臨死叫囂辱罵,其中剛剛因爲密謀造反,被保龍一族和護龍山莊捉拿不久的寧王父子罵的最歡:
“葉孤城你殘害同族,不得好死,還有你們這幫狗奴才,也敢殺我朱家子孫,我們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有東廠番子和錦衣衛聽這些人辱罵皇帝,還出大不敬之言,就要動手教訓教訓這些人,再將他們嘴都堵上。
曹正淳卻阻止道:“都別動,皇上特意交代了,就讓他們罵,讓他們怨氣越大越好!”
他看着寧王笑道:“王爺,你不是要變成厲鬼麼,那就趕緊的,你要不變,咱家都瞧不起你!”
說完一招手:“來呀,把所有死刑犯都換上紅衣,就讓他們變厲鬼,看看他們有多厲害!”
所謂的紅衣,就是一人一件紅馬甲,那些凌遲的,爲了方便行刑,只纏了一條紅腰帶。
寧王等人一看還給穿這個,都一臉懵逼,變厲鬼這些人都不怕,還給提供裝備,太殘暴了!
隨着監斬官大喊一聲‘斬’,錦衣衛和東廠番子鋼刀揮落,千顆人頭落地。
然後特意從京城帶來的幾十個會剮刑的手藝人,走上來伺候那些被判凌遲的死囚。
其實整個京城會刮刑的手藝人兩隻手掌都數的過來,能湊這幾十人還都是父帶子,把未出師的子侄都帶了過來,另外還有宮裡的手藝人拉來充數的。
原本凌遲要持續三天,但這次時間緊任務重,不管死活。
一個宮裡的手藝人走到綁着的寧王身邊,恭敬道:“王爺,奴婢送您上路了!”
寧王雙目通紅如同瘋狗:“要殺就殺,寡人但凡哼一聲都不是朱家子孫,唉,你解我褲子幹什麼.?”
那宮裡的手藝人,有些不好意思道:
“王爺,奴婢在宮裡慎刑司當差,專門負責給入宮的小崽子們淨身,這給人刮刑還是第一遭,沒什麼把握,只好從熟悉之處下手,漲漲膽氣,王爺你忍着點,奴婢手藝好着呢,就那麼一下就不痛了,奴婢這刀見了紅,有了點底氣,也好在別處下手!”
剛纔還說哼都不哼的寧王,立刻慘叫起來:
“狗東西快起開,曹正淳,你要殺就殺,羞辱龍子龍孫,你不得好死.啊.”
正喊着呢,胯下一涼,緊接着劇痛讓他五官扭曲,如同厲鬼。
曹正淳淡淡一笑:“呦,您可是之前說了,但凡哼一聲都不是朱家子孫,現在您都哼哼多少聲了,還提什麼龍子龍孫啊!”
三百多個被凌遲的人,慘叫聲此起彼伏,那些行刑之人,都是祖傳幹這個的,一輩傳一輩,都心硬如鐵,不管這些人如何叫喚,都不影響他們下刀。
那長風真人早就到遠處打坐去了,曹正淳捂着鼻子在這兒觀刑,提醒道:
“都利索着點,別忘了交代給你們的話,真特孃的笨”
任憑那些手藝人運刀如飛,也忙活了一整天時間。
錦衣衛、東廠番子,之前原本山清水秀,靈氣逼人的地方,此時已經成了煉獄一般的景象。
這還不算完,行刑完畢,就該長風真人幹活了,這次他要做的可不是將這些亡者的魂魄打入地獄,而是施法布鎖靈陣,讓他們的靈魂束縛在這裡,不得超生。
這些人都是惡人,還穿着紅馬甲,繫着紅腰帶,又是殺頭、凌遲而死,怨氣深重,回魂夜後,必成厲鬼兇靈!
長風真人雖然是天師府的道長真人,卻也並不可憐這些惡人,這些人做的事情他都瞭解過,都死的不冤,而且這次是利用他們坑峨眉,屬於道統氣運之爭,這方面出家人可狠着呢,不怕這些人成厲鬼,只怕不夠厲,不夠兇!
三萬多死囚,源源不斷的運到,接下來要一天殺一波,圍着凝碧崖繞圈殺,要連殺一個月,到時候凝碧崖方圓十里,盡成鬼域。
本來門派駐地遭此變故,峨眉派的地仙們定然會有察覺,但是國師府早有準備,張天師親自開壇做法遮蔽天機。
相信等峨眉派發現時,一定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不提曹正淳在凝碧崖幹髒活兒,京城這邊華十二也沒閒着,他羅列了一份峨眉重要人物的名單。
妙一真人齊漱溟、妙一夫人荀蘭因、玄真子、苦行頭陀、追雲叟白谷逸、頑石大師、風火道人吳元智、萬里飛虹佟元奇、白雲大師等等.,都是峨眉一代的主要骨幹。
將要停筆的時候,華十二沉吟了一下,復又落筆把長眉真人任壽的名字也加了上去,誰讓你教導出來的這些玩意都當漢奸的,合該你倒黴。
拿着這份名單,讓朝廷那些無所事事的閒散文臣,都行動起來,翻史書,查縣誌,挖這些人祖上的跟腳。
許多人都好查,比如妙一真人齊漱溟,是轉世重修之體,這一世在大明中期得道,有大明戶籍的,這樣的一查一個準兒。
比較難查的是像是長眉真人任壽,這老傢伙是東晉時期得道,時間太過久遠,不太好找。
華十二乾脆去問李靜虛。
李靜虛正在欽安殿喝茶,華十二進來之後開口就問道:
“師兄,長眉真人祖籍哪裡,老家何處?”
極樂真人和長眉是同一時代的修士,多少了解任壽的根底,他好奇道:
“你問這個做甚?”
華十二輕描淡寫的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去刨他祖墳!”
極樂真人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好氣又好笑的道:“你小子,爭奪氣運而已,沒必要做的這麼絕吧!”
華十二把峨眉在長白山開別府,要投靠韃虜的事情一說,李靜虛也有些生氣,可想了想還是說道:
“長眉一個土生土長的荊州江夏郡人,我怎麼知道他老家哪裡,再說我都答應過他不參與峨眉之事,又怎能告訴你,你還是去自己尋找答案吧!”
華十二眼睛一亮,朝極樂真人豎起大拇指:“我知道了師兄,那我先走了!”
他剛要走,李靜虛叫住他:
“你知道個屁,也不是我說你,咱們青城是名門正派,你怎麼還想壞人家祖墳,破人家風水呢?”
“千萬記住,不要挖墳揚屍,不要挫骨揚灰,不要挖墳之後潑驢馬尿,也不要潑黑狗血,更不要在墳頭埋釘子,咱們青城派就不是做這樣事情的人!”
華十二心裡打定主意,以後和師兄說話要客氣點才行,他自己做的事情能把熊貓餓瘦,這個師兄更狠,能把熊貓都餓死!
事情交給那些文官去做,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這段時間,華十二的境界已經穩定下來,下一步就是吸收天下精金之氣,開始在體內鑄劍,增進修爲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要把柳生飄絮擺平了再說。
柳生飄絮修煉的是青城雌雄同修之術,早已築基完成,就等着跟華十二同修增進修爲呢,可他築基緩慢,剛剛修成,是以之前飄絮那丫頭見到他都是一臉幽怨,還有點火氣上升的感覺。
華十二境界穩定下來,就去陪了飄絮一段時間,在幫其修煉的同時,在這方世界終於嚐到了肉味。
又是一個多月過去,曹正淳風塵僕僕回來覆命,凝碧崖方圓十里,已成森羅鬼域。
曹正淳這段時間爲華十二辦了幾件事,都做的穩妥,有功當賞,他乾脆引這大太監入道,此時他築基成功,從青城丈人那裡獲得了青城派所有傳承。
因材施教,傳曹正淳‘金液還丹’之術。
老太監修煉天罡童子功五十年,雖是太監,但把肉身都練的至剛至陽,血氣充足,正好適合‘金液還丹’!
曹正淳感激涕零,發下心魔毒誓,生生世世爲陛下犬馬。
除了曹正淳,華十二還把李寧、周琅這兩個便宜老丈人,全都收入了青城派,傳授道法。
李寧、周琅都是有修煉資質的,原劇情裡這兩人也先後入道,投身峨眉一方,如今全都讓華十二搶先一步收入青城門牆。
入門的時候都讓他們發下心魔大誓,永不背叛,這才傳下道法。
這天,華十二去翰林院視察工作,見那些文官通過查找文獻和各地縣誌,已經確定了峨眉不少人的祖籍,而且護龍山莊和保龍一族的密探,也已經找到了長眉任壽和齊漱溟等主要首腦的祖墳所在。
華十二對此表示非常滿意,不過並沒有下令進一步行動,爲了避免打草驚蛇,要等峨眉所有人等都確定清楚了,再一起發難。
正想着回去接着閉關練功,忽有鴻臚寺官員來報:後金兵臨鴨綠江,高麗使者入京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