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東廠。
臉色蒼白,白髮披肩,面容陰柔的曹正淳正在拿着一個錦盒哈哈大笑,一邊笑着一邊和身側的那手下飛鷹說道:“你可知本督主這是何物?”
那飛鷹眉眼低垂,道:“小人不知。”
曹正淳得意的說道:“此物乃是天香豆蔻,朱鐵膽找了此物二十年,卻是不知這天香豆蔻一早便落到了本督主的手中。”
“本督主有這天香豆蔻,再將朱鐵膽那心愛之人給弄回來,看他朱鐵膽還拿什麼和本督主鬥!”
“往後本督主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
就在這時,一名身披紅披風的錦衣衛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跪倒在地和曹正淳說道:“督主,大事不好了......”
曹正淳聞言,臉色一肅,問道:“怎麼了?”
那紅衣錦衣衛道:“督主派人去護送的那棺木在張家鎮被劫走了。”
曹正淳聞言,冷哼一聲,道:“是誰做的?”
那紅衣錦衣衛道:“是護龍山莊黃字第一號密探成是非還有云羅郡主。”
曹正淳面色一寒,道:“這個臭丫頭和小混混屢次壞本督主大事,早晚有一天本督主要將這兩個混賬東西給滅了。”
就在這時,那紅衣錦衣衛又道:“督主,還有一個消息。”
曹正淳冷聲道:“說。”
那錦衣衛道:“今天皇上又和青雲國師呆了一大半天,自從青雲國師被皇上拜爲帝師之後,是越來越討皇上的歡心了,皇上對青雲國師似乎比對督主您都親近。”
曹正淳聞言,負手道:“這妖道蠱惑人心的手段倒是一流,此人剷除五嶽劍派,壞了本督主大事,但眼下卻也顧不上理會這妖道了,待本督主將朱鐵膽給拿捏住,那妖道自然也就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這妖道是朱鐵膽引薦給皇上的,和朱鐵膽交往過密,一看就是朱鐵膽安插在皇上身邊的釘子,待本督主將朱鐵膽給死死的捏在手中之後,這妖道便是再會哄人,恐怕也不敢和本督主交惡。”
“若是他不識擡舉,本督主不介意送他一程。”
說罷,曹正淳大袖一甩,將手中的錦盒給扣上,臉上露出了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笑容。
一旁的飛鷹和那錦衣衛當即朝着曹正淳躬身道:“督主英明。”
……
這一日,陸鳳秋再次來到了護龍山莊。
這一次,卻不是他主動前來,而是被朱無視給請來的。
朱無視聽聞他醫術不凡,便想讓陸鳳秋前來替素心診治一番。
“國師,義父已經在等你了。”
來迎接陸鳳秋的是上官海棠。
陸鳳秋聽到上官海棠之言,只是微微頷首,並不多言。
陸鳳秋不多言,上官海棠卻是暗中打量着陸鳳秋。
她着實沒想到,大半年不見,當初在揚州城花萼樓之中將大哥給一掌敗退的道人居然會成爲大明朝的國師,還是護龍山莊的客卿,要知道護龍山莊成立這麼多年,也沒有人坐上過客卿之位。
而且如今這國師更是成了皇帝身邊的紅人,連皇帝都得尊稱其一聲先生。
上官海棠知道此人功力深不可測,且又與義父有些交情,故而這次義父爲了確認素心的病情,纔會相請此人。
行了不多時,便到了地方,一進屋,陸鳳秋便看到了站在屋內的朱無視,一旁還有兩個御醫站着。
“國師,你總算來了。”
朱無視看到陸鳳秋,當即說道。
陸鳳秋笑道:“貧道一早便入宮給陛下授課,這剛從宮中出來,便直奔護龍山莊,讓神候久等了。”
朱無視一聽,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心中暗道,這青雲子對那皇帝小兒倒是上心的很,看來是做這帝師做上了癮。
不過這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聽說這青雲子整日教那皇帝小兒玩物喪志,倒是在變相幫自己,待日後自己滅了曹正淳,這皇帝小兒今時今日的這種種作爲,也可成爲他取而代之的最好口實。
“不妨事,不妨事,國師勞苦功高,給陛下授課,乃是重中之重,況且國師來的也不晚。”
“國師,請!”
朱無視擡手將陸鳳秋請進裡屋之中。
陸鳳秋倒是沒急着坐下給牀榻之上的素心診脈,而是與朱無視道:”男女有別,不知神候可否給素心姑娘繫上蠶絲,貧道可懸絲診脈。“
朱無視一聽,倒是眉眼一喜,道:“早就聽人說國師醫術高明,不僅治好了太后的病,還幫皇上將身體調理的龍精虎猛,卻是不想國師還會懸絲診脈,真是令本王大開眼界。”
陸鳳秋微微一笑,不多言語。
不多時,上官海棠便將那蠶絲給系在素心的手腕上,陸鳳秋坐在那不遠處開始懸絲診脈。
片刻之後,陸鳳秋方才說道:“素心姑娘體內生機平和,並無大礙。”
朱無視一聽,神情略微鬆弛,點頭道:“剛纔兩位御醫也說了,素心並無大礙,如今有國師這麼一肯定,本王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海棠,你替我送一送兩位御醫,我還有些要事要與國師相談。”
朱無視又朝着一旁的上官海棠說道。
上官海棠微微頷首,帶着兩位御醫離去。
陸鳳秋負手道:“不知神候還有何事要與貧道相商?”
朱無視沉聲道:“國師,你整日在宮中與陛下授課,卻是不知這曹正淳昨日傳信給本王,說他手中有兩顆天香豆蔻。”
陸鳳秋挑眉道:“天香豆蔻?”
朱無視道:“沒錯,先前本王已經和國師說過這天香豆蔻於素心於至關重要的作用,素心能不能醒來,全看有沒有天香豆蔻,本王尋找天香豆蔻十幾年,卻是一直不曾尋到,想不到這曹閹狗手中卻是有兩顆天香豆蔻!”
陸鳳秋道:“神候的意思是?”
朱無視道:“曹閹狗今夜邀本王前往東廠赴宴,本王欲請國師一同前往!”
陸鳳秋皺眉道:“神候怕曹閹狗耍詐?”
朱無視道:“曹閹狗一向狡詐多端,東廠便是龍潭虎穴,本侯也敢孤身闖一闖,但本王最擔心的卻不是這個。“
“本王擔心的是若那曹閹狗真的拿出了天香豆蔻,而本侯卻是不能驗明那天香豆蔻的真假,若是他想戲耍本王的話,本王可趁勢掀了他的東廠,國師乃是聖手神醫,想必對藥草真假也能分辨的清楚,所以本王想要國師替本王驗一驗那天香豆蔻的真假。”
陸鳳秋聞言,心中卻是暗道,看來今夜便能給朱無視和曹正淳加一把火了,等了大半年,也是時候收網了。
陸鳳秋微微頷首道:”好,那貧道便和神候走一趟東廠。“
……
夜幕降臨,陸鳳秋和朱無視來到東廠之中。
朱無視騎馬,陸鳳秋騎鹿。
東廠大門前,守衛森嚴,曹正淳看到陸鳳秋和朱無視同時出現,臉上的笑意甚濃。
他朝着二人拱手道:“神候和國師同時大駕光臨,真是讓東廠蓬蓽生輝,正淳不及遠迎,恕罪,恕罪。”
朱無視下馬,朝着曹正淳拱手道:“曹公公,請。”
陸鳳秋卻是不發一言,目光落在那曹正淳身上。
他從護龍山莊的檔案之中,看到過曹正淳的資料。
曹正淳能執掌東廠和錦衣衛,也是一個極有手段的人物。
他身懷天罡童子功、葵花寶典、金剛護體三大神功。
是名列無雙譜上前十位的超絕高手。
曹正淳見陸鳳秋不和他言語,倒也不見半點生氣的跡象,而是笑着伸手道:“二位,請。”
三人並行,朝着東廠之內行去。
曹正淳一邊走,一邊堆着笑臉說道:“神候和國師能同時駕臨東廠,正淳着實受寵若驚,東廠微寒,不及護龍山莊巍峨宏偉,更不及國師府上豪華,還請國師和神候不要見笑。”
陸鳳秋暗道,這曹正淳不愧是太監頭子,這陰陽兩面的派頭倒是發揮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朱無視朗聲道:“聽說東廠之內機關重重,便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本侯真想開開眼界。”
曹正淳道:“神候真會開玩笑。”
話音一落,三人已經行至大廳之中。
廳中已經有兩人候着,曹正淳一一給朱無視和陸鳳秋介紹一番,然後落座。
席間,那曹正淳與朱無視借作畫比拼內力,言辭交鋒。
又以敬茶爲由,爭鋒相對,都被朱無視一一化解。
陸鳳秋在一旁坐着老神在在。
曹正淳被折了面子,卻是笑道:“今日之宴,名爲天香豆蔻宴,難道侯爺想要錯過嗎?
只見那曹正淳手中拿出了一個錦盒,笑着說道:“天下只有三顆天香豆蔻,曹某獨得其二,神候是否想要一觀?”
朱無視冷哼一聲,道:“本王怎知你這天香豆蔻是真是假!拿來讓本王看看吧!”
只見朱無視直接一伸手,手掌之中發出一股強勁的吸力,就要將曹正淳手中的錦盒給攝來。
曹正淳卻是用內力相抗,笑道:“神候還真是急性子。”
二人卻是又比拼上了內力。
就在這時,陸鳳秋笑道:“神候想驗一驗天香豆蔻的真假,那便由貧道來看看吧。”
下一刻,陸鳳秋輕描淡寫的擡手,直接將那錦盒從曹正淳的手中給攝來。
曹正淳見狀,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
而那一旁的朱無視眼中也閃過一抹驚詫。
陸鳳秋這一手雖然看起來輕描淡寫,卻是足以說明他有着不下於自己的深厚內力。
朱無視雖然早就知道這青雲子不是等閒,但還是心底暗暗有些驚訝。
心中對陸鳳秋的警惕防備之心也又提升了不少。
陸鳳秋將那裝有天香豆蔻的盒子打開,捏起那顆天香豆蔻在鼻間一聞,然後緩緩說道:“這不是天香豆蔻!”
曹正淳聞言,臉色一變,道:“不可能!”
陸鳳秋站起身來說道:“沒什麼不可能,曹正淳,你用假的天香豆蔻來欺騙神候,你意欲何爲!”
朱無視一聽,亦是冷麪寒霜,朝着曹正淳瞪去,道:“曹正淳,你安敢欺我!真當本王不敢殺了你嗎!”
曹正淳聞言,亦是來了火氣,直接喝道:“朱鐵膽,曹某給你三分面子,才喚你一聲神候,曹某已經忍你很久了!”
朱無視冷哼道:“交出真的天香豆蔻,本王饒你不死!”
曹正淳亦是冷哼一聲,道:“朱鐵膽,你欺人太甚!今日本督主便要和你分出個勝負!”
“看看到底是你的吸功大法厲害!還是本督主的護體神功厲害!”
下一刻,曹正淳雙手一探,磅礴勁氣從他的雙掌之中朝着朱無視涌去。